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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天两眼睛放光,满脸羡慕:“南诏产战马?”

他对这一情况倒是不太了解,马这种东西在后世并不太为普通人所关心,到底哪里产马,他还真不知晓。

印象中唯有北方几个水草丰盛的开阔之地有马场,南方也不是完全不养马,只是能上阵作战的战马产量一直不高。

吕鹏感叹:“是啊,南诏等地有得天独厚的条件,马匹产量颇丰,存活率也高。

据说那里的马虽然不如北方的马块头大,但胜在耐力足,善穿山越岭,自有独到之处。

可惜,我华夏北方尽皆沦陷,如今咱们东吴想找个能大规模培育马匹的地方都找不到,反而是周边邻国,皆有大型马场。”

“有得有失,至少东吴属地各类物产不曾或缺。”

“您说的也是。”

“眼下此一时彼一时,大齐已然不复存在,命礼部派遣使团走一趟南诏吧。

如能顺势建交,或许能谈一谈达成贸易合作,我可以用盐、酒、糖换他们的战马。”

“好,微臣这就前去筹备。”

吕鹏走后,吴天转而冲着唐红菱言道:“你加派几个人,混迹在使团队伍里,随之同行。

南诏国要是肯协助咱们逮捕林家之人便罢,如若不予配合,命人伺机将林守业的人头给我带回来。”

“好。城里那些游街的学子怎么办?”

“哎,让朝廷出面约谈各家书院主事之人,命其严加约束自家学子。”

“成。”

一晃一月有余,城里的百姓逐渐对书生们的抗议习以为常。

得意山庄梨园戏班的巡回演出在民间起到了极大的安抚作用。老百姓渐渐品出了一丝不同寻常的意味,多多少少也猜到书生们是另有图谋。

朝廷要求各家书院约束学子之举,不知是院长们当真无能为力,还是不愿为之,反正收效甚微,游行依旧每日继续。

今日,御书房中。

赵大头小心翼翼的询问:“大哥,要不还是发布一则罪己诏吧?这么下去不是个事啊!

又不要你写,请老吕代笔,象征性的张贴一下,这事不就过去了吗?何必和那些文酸较真呢?”

吴天勃然大怒:“去他姥姥的!不可能,绝对不可能。我还就和他们杠上了。

那帮人,没完没了。都他娘的一个多月了,依旧不依不饶。老百姓都不爱看热闹了,他们还在咄咄逼人。

真是欺负我不敢动手啊,泥人还有三分土性呢!大头,你马上派人再去各家书院,让他们约束好学子。

老子给他们最后一次机会,如果不听,明儿命侍卫一人抱一桶大粪,见到街上游行之人就给每人嘴里灌一勺金汁。”

大头一手扶额:“大哥你咋孩子气呢,和那些书呆子置气做甚?犯不上啊!”

“你不懂,他们才不呆呢。哪里是为了什么白骨京观和国库存粮一事,分明是听闻这些事情以后,赶上我给东海学宫单开了恩科,一个个心里不痛快,故意找茬。并不是被人利用,纯是挟私报复。”

“实在不行,那就发布一则公告,说秋天再开一次科举,往后一视同仁也就罢了。”

吴天正色而言:“万万不可,这事明面上看乃是我厚此薄彼,其实不然。

朝廷眼下要的是有真才实学的治世能臣,而别派的学问不是说一定不好,可放在当下显得不够务实。

吟诗作对,之乎者也,满口子曾经曰过,能报国安邦,让老百姓吃饱穿暖吗?

要是别的事情,颁一道罪己诏便罪己诏吧,我怕啥呀?又不是皇帝,我让儿子出去认个错,没啥大不了的。

但此事绝不能松口啊,一旦低头,文人不正之风大涨,此举绝不可取。”

“哎……这可咋整?”

二人说着话的功夫,唐红菱一路小跑进来,指着宫门口的方向,兴奋不已:“走了走了。”

吴天茫然疑问:“什么走了?”

唐丫头喘了口气,咽了咽口水,急道:“那些读书人散啦。”

吴天神色一喜,哈哈大笑:“哦?今早不是还排排坐午门口骂街呢嘛,问我是什么变的?

可是天气太热了,烫屁股,坐不住啦?好,最好再下场暴雨,淋他们一个落汤鸡。”

“不是啊,是有人把那些文人劝走了。”

“嗯?谁那么大能耐?”

“谢安、范咎。”

“黑白无常?不是离开金陵了吗?”吴天惊呼。

“是方才……”

据唐红菱所说,她正扒在宫门口看戏呢,有一辆马车缓缓而来,车上连袂下来两个老头。

二人颤颤巍巍的相互搀扶,也不多言,走到一众书生的对立面,径直跪了下去。

有学者认出来人,立马全都改坐为跪,磕头还礼。

有人想要上前搀扶起二老,没曾想老爷子执意不起。后来各家书院主事之人闻讯全部赶来。

谢安言说朝廷并非厚此薄彼,实乃眼下需要治世能臣的务实手段,而非风花雪月的锦绣文章。

学问没有谁弱谁强,只有各有所长,学以致用才是正途。请各位学子回去专心学业,莫要听信谣言,华夏已然经不起动荡。

他二人愿用项上人头担保,朝廷绝非恶意抬高一门一派的学问,待得天下太平之日,定然诸子争鸣,百花齐放。

言罢,叩首劝退。

谢、范二人为官数十载,属于三朝老臣,在文官之中可谓顶尖存在,儒林当间也算得上一代大家。

所有学子眼见二老如此做派,尽皆一哄而散。

吴天闻言,怔怔出神,随后问道:“二鬼……二位大学士呢?”

“应该还在门口吧。”

他拔腿跑到宫门外,眼见宽阔的广场上确实恢复了平静,只有一位马夫牵着一辆马车站立在原地。

车夫眼见吴天到来,跪地见礼:“小人叩见太上皇。”

吴天摆了摆手:“二位老大人呢?”

赶车之人起身回禀:“我家老爷已经告老还乡,当不得大人了。

太上皇,这辆马车乃是皇家前些时日传旨时留予谢府上的。

今日物归原主,另外我家老爷已经步行离开,但有一句话,让小人代为转告于您知晓。”

“什么话?”

“谢安虽老,尚能趋足,要轺何为?”言罢,行礼告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