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秀儿怎么想,秦小雪是完全不知情,就算是知道,也根本不会去搭理。
只有千年做贼,哪有千年防贼的道理。
此刻,她完全沉浸在断亲的喜悦之中。
连走路都轻快了不少!
“姐姐,”赵与涵仰着小脸儿问道,“是不是可以看得很远?”
“嗯。”赵与沐坐在赵木墩肩膀上,点着小脑袋,兴奋地小脸儿都红了。
“喜欢吗?阿爹以后经常让你们坐。”
“喜欢。”两个小丫头脆生生地应着。
秦小雪看着怀里的小女儿,再侧头看看赵木墩肩膀上坐着的大女儿。
两个小家伙儿皆是眼睛铮亮,一脸满足。
秦小雪也是一脸满足。
由于没有吃晚食就被召集起来,所以,这会儿功夫看够了热闹,大家伙儿都是饥肠辘辘,脚步不停歇地往家里赶。
路上很快就空无一人。
只余下赵罗锅夫妻俩和赵胖墩一家人,还在慢吞吞地挪着。
赵罗锅的脊背弯着,人也好像少了精神气儿。
赵江氏依旧是嘴巴不停,骂骂咧咧着。
石秀儿则是一脚一个小石块儿,狠狠地踢着,发泄着自己心中的怨恨与不满。
紫家。
一家人本是正在吃晚食,现在回来看看,桌上的饭菜早已经凉透了。
“阿爹、阿娘,”杨盼盼边走边说道,“你们先简单梳洗下,我把饭菜再回回锅。”
“嗯。”
杨盼盼先是快速地拾掇好自己,就来到了厨房。
她手脚麻利地把饭桌上的饭菜全部搬到锅灶上的时候,王三妞也收拾停当,过来了。
直接就重新引燃了灶火。
待到一家人吃完晚食,拾掇利索,天彻底黑下来了。
月光清冷,洒落一地银辉。
高大的围墙上爬满了归,月光下,藤蔓的影子也在地面上摇摇摆摆。
各个屋子均已熄灭了油灯,正屋里,已经是鼾声如雷。
紫宝儿的小院里,一个硕大的身影眨眼间从外面窜了进来。
熟门熟路地抬起两只前腿,轻轻打开门栓,隐身屋内。
崽崽爹看着炕上一大一小两道影子,大的那个依旧是四仰八叉,摊着手脚,睡得香甜。
小的那个,则是蜷缩在枕头旁,身上还盖着被子,发出轻微的呼噜声。
崽崽爹张开大嘴,打了个哈欠,也是困意袭来,一只爪子挠了把脸,就趴到了自己的窝里。
……
第二日清晨,紫宝儿是被院子里的叽叽喳喳声给吵醒了。
“叽叽叽,下雪了,好冷哦。”
“喳喳喳,再冷咱们也不怕了哦。”
“叽叽叽,对呀,今年冬天是最舒服的了。”
“喳喳喳,嗯,有吃的,还有暖和的屋子住着,能不舒服吗?”
“叽叽叽,紫宝儿,起床了啦。”
夜莺不停地在屋外边呼唤着,还带头用翅膀扑棱着窗扇。
夜莺和小鸟儿们的叽叽喳喳,紫宝儿是听得清清楚楚。
可她就是不想起来。
拉起小被子,不但盖住了自己的小脑袋,同时也把崽崽给盖了个严严实实。
耳不听为静!
崽崽爹见炕上没有动静,就知道紫宝儿又要赖床了。
它低低地发出一道“嗷呜”声,小鸟儿们吓得立马四散奔逃。
有的慌不择路,竟然还一头撞到了屋外的大树上,差点没撞晕过去。
没了小鸟儿的叽歪,紫宝儿又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
再次醒来,阳光已然照到了半边炕上。
紫宝儿猛地惊醒,刚刚好像是谁在说下雪了?
她从被窝里出来,“嘶”了一声,真的冷。
紫宝儿伸手,从炕头上摸出藏在被子里暖和着的衣服,一边穿,一边喊:“崽崽?崽崽爹?”
“噗嗤。”
杨盼盼推开房门,裹着一身寒气站在外屋,就听到小姑子的声音。
她笑着说道:“崽崽爹带着崽崽跑步去了。”
崽崽爹现在每天都会带着崽崽在大宅子里跑上几圈,就怕它家崽崽将来成为温室里的娇花,失去奔跑和捕猎的能力。
“早啊,大嫂嫂。”
“大嫂嫂,待会儿给宝儿梳头发呀。”
“好,小姑子先去洗涑,洗完大嫂就给你梳头发。”
趁着紫宝儿洗涑的间隙,杨盼盼快速把被子叠起来,褥子铺平。
不多会儿,一个身着宝石蓝色的棉衣棉裤,梳着高马尾的小萝莉就出现在众人面前。
“阿爹、阿娘,二郎哥、二三嫂嫂,大家都早啊!”
“宝儿(妹妹、小姑子)也早啊!”
“阿爹,咱们待会儿玩儿雪呀?”
“现在雪还不大,等再下大些,阿爹给你堆个雪人好不好?”紫大山温声说道。
“好啊,”紫宝儿坐在竹椅上,舀了一勺鸡蛋羹放进嘴巴里,“阿娘,四郎、五郎哥他们,有没有厚实的衣裳穿?”
“你个小操心的,”顾辞宠溺地看着闺女说道,“你大郎哥已经去村长那里了。”
“看看他们有没要带的东西,待会儿你大郎哥就去趟学堂。”
“大嫂嫂,咱们给他们多做些点心吧,热乎乎的点心。”
天冷,用脑过度就更容易肚子饿。
“知道了,小姑子。”
“阿娘,那些棉衣棉被都做得怎么样了?”
她是第一次在这里猫冬,没想到这么快就下雪了。
唉,也是她考虑不周,也不知道还来不来得及。
“再忙活几天,就差不多能做出个几百套了。”
前段时间,紫宝儿就让顾辞暂时停了背包的缝制。
把全村的妇人都集中起来,开始缝制棉衣和棉被。
梧桐村的人手不够用,甚至还找到了王家村的村长王胜利。
王胜利一听,这是送钱上门的好事儿,哪有不应的道理。
于是,王胜利就把全村的妇人召集起来:“你们都会缝缝补补吧?”
“当然会呀。”一个妇人快嘴快舌地说道。
“缝制衣服,这不是最基本的吗?”
“村长,你就说啥事儿吧?”
王胜利巴嗒着旱烟袋,慢条斯理地说道:“梧桐村那边需要赶制棉衣和棉被。”
“人手不够用,到咱们村找人。”
王胜利话音刚落地,一个尖细的声音响起:“村长,白做工,俺可是不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