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越闭了闭眼睛,察觉到木臻有危险的时候,他的心差点停止跳动,完全忘记了木臻不是娇弱到没有力量反抗的人。
此刻感受着木臻的体温,他好了很多。
“臻臻,你觉得穆秋会是什么人?”
木臻顺着他的话说:“此人说话口音虽然尽量朝着南国靠拢,仍能听出安国口音,皇姐初登基,朝堂尚且没有稳固,难保邻国不会有搅乱浑水的心思。”
“但他一露面就冲着我来,显然是知道我的身份,我从未在人前露过面。”一个他国奸细怎么会精准识别出他的身份。
沈越抿唇:“朝中有安国奸细。”
木臻点头:“应是如此,我若是死了,他们可以拿我的死做文章,皇姐的处境会艰难起来。”
听到死字,沈越骤然收紧手指,“臻臻!”他的声音尖锐的吓人。
木臻住了嘴,“我错了,我不会死。”
沈越没有放开紧紧攥着的手,抱着木臻,像是要证明他的存在一样。
木臻轻轻环着他,静静安抚他。
小一如此凶猛的外表,到了城中只怕会吓到人,它停在远处,木臻抱着沈越站在地上,低头叮嘱。
“等天黑以后,我派人来接你,去玩吧。”
小一甩了甩尾巴,明明是凶猛的外表,却散发着傻狍子的气质,让人难以言喻。
木臻摸了摸它的脑袋,“去吧。”
“嗷。”好的神君。
小一蹭了蹭木臻的掌心,依依不舍的回头了两次,然后撒欢一样跑走。
木臻看了它欢快的背影一眼,摇了摇头。
沈越意味不明盯着小一:“臻臻,那头狮子,是你养的宠物吗?”
木臻转身走向城门,嘴里回答沈越:“没错,算是宠物。”
沈越哦了一声,动了动腿,“臻臻,放我下来。”
木臻停下脚步,低头,见他面色正常起来,“阿越,还有不舒服吗?”
沈越摇头。
木臻松手,让沈越站稳。
沈越则在思考着其他,既然木臻的踪迹已经暴露,那他们的住所就得换一处。
两人进入城中,沈越带着木臻来到另一处院子,里面一应俱全,今日跌宕起伏,沈越专门给木臻煮了安神汤。
木臻喝完,还给沈越也喝了一点,比起他,总觉得沈越更需要安神汤。
两人换了身衣衫,木臻道:“阿越,我需要人去接小一。”
沈越当下明白过来,就是那只狮子。
“臻臻放心,我让人去接它。”
木臻点点头。
隐隐暗沉色彩爬上树梢,暮色苍茫,在不经意间笼罩人间,房间内,不甚明亮的烛光下,木臻拿着一本书在看,他的膝盖上伏着清浅呼吸的沈越。
木臻轻轻拍着他的肩膀,沈越睡的越发深沉,时间一寸寸消逝,烛光闪烁一下,沈越眉头皱了皱,蹭了蹭脸颊,缓缓睁开了眼睛。
木臻挡了挡他的眼睛,光线太亮,对他的眼睛不好。
“醒了。”声音柔和,像一阵风流淌进沈越耳中。
沈越耳尖发痒,不自觉侧了侧脸,朝着木臻爬过去,“臻臻……”声音婉转,他在撒娇。
木臻张开双臂将人禁锢在怀里,“嗯……”
烛光将两人拥抱的影子照映在斜窗上,不分你我。
沈越忽然道:“臻臻,你的宠物还没接回来?”
他睡着了,此刻应该是深夜了啊。
木臻按住想起身的人,不轻不重道:“回来了,它在玩,不用管它。”
沈越立刻重新贴住木臻,他未必有多么在意小一,只是木臻有一分在意,他总要表现的也在意一点,要讨臻臻开心的啊。
沈越如今深谙讨好木臻的手段。
小一在花园独自漫步,踩着小碎步把玩着它抓来的小宠物。
一只小兔子。
雪白的小兔子被吓破了胆子,不敢跑也不敢跳,小小的身躯颤抖着任由小一拨弄来拨弄去。
小一完全不觉得没意思,一爪子拍过去,可怜的小兔子翻了个跟头。
小一歪头疑惑,“嗷。”你跑啊。
小兔子红彤彤的眼睛差点闭上,跑什么,算了等死吧。
房间内,沈越睡够了,开始作妖起来。
一会腰酸要揉一揉,一会腿疼要木臻看一看,揉来揉去,看来看去,沈越身上的衣物越来越少。
一阵风声熄灭了烛火,只余留下灼热的气息朝着屋外蔓延,冷风袭过,隐隐有压抑到极致的声音透出来。
朦胧的月色被乌云遮盖,在地上留下张牙舞爪的阴影。
小一打了个哈欠,它玩累了,张嘴叼住乖巧的小兔子,回到属于它的房间,将小兔子拢在身下,脑袋一埋就睡了过去。
可怜小兔子被惊吓了一天,终于忍不住,一撅爪子晕了过去。
熟悉的被束缚的感觉传来,木臻睁开眼睛,沈越两只手臂嚣张横在他腰间,他脖颈间还有红痕,眼尾染着红晕,闭着眼睛带着隐约泪意。
木臻略勾了勾唇,轻轻拿开身上的手臂,沈越昨夜累过头,他这番动作没有惊醒他。
抱不到木臻,沈越略有些不安,木臻脱下身上的里衣放在他手中,沈越埋首其中,嗅着衣衫上属于木臻的气息,又睡了过去。
木臻洗漱完打开房门,小一正在院中撒欢,看见木臻出来,小一紧急刹车。
“嗷……”
还没叫出来,木臻捏住小一的嘴,“嘘,别吵,阿越还在睡。”
小一本就不威武的叫声直接哑然,木臻放开它,“去外院玩。”
小一放轻脚步离开。
车夫进来,行完礼,道:“先生,穆秋审问出结果了。”
木臻走到凉亭坐下,“哦,什么人。”
车夫低着头:“他是安国刑部尚书之子,暗中投靠安国三皇子,此次以行商的身份进入南国,是专门为您而来。”
木臻回想了一下安国三皇子是谁,安国皇室皇子众多,活下来的,能出头的没有几个。
这个三皇子,木臻听沈越说过,他是安帝宠妃之子,颇受重视,是下一任安国皇帝的有力人选。
“刑部尚书的儿子来他国当奸细?”
车夫道:“穆秋乃外室子,身份不被承认,连家谱都没入。”
沈越忽然出声:“此人心狠手辣,说出的话不能当真,依我看,割了他的脑袋,扔上安国皇帝的御案,再让陛下施压,让安国皇帝付出代价。”
沈越一脸温顺,走进凉亭,嘴里说着恐怖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