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一片混乱之中。
轰隆的一声震天巨响撕裂耳膜钻进脑子里。
陈立只觉得瞬间天地崩塌。
坠落的直升机狠狠地砸在了海面上，暴风雨都压不住冲天的爆炸火光。
强大的撞击和冲击力下，陈立并没有感觉。
因为他还在置润五行的无敌状态之中。
头顶是有一片火海，陈立焦急地搜索着四周。
在不断坠入海中的直升机碎片中寻找着。
直升机驾驶员被蠕虫啃的千疮百孔的身体只剩个脑袋飘在水中。
直升机上还有几个人，现在都死了。
他们的尸体七零八落，跟着直升机碎片一同往海下沉去。
陈立扒开一片飘来挡住他视线的肺叶。
他看到了诸葛远，这家伙没死，但受了伤，正在朝没有残骸落下的地方游去。
陈立不知道他要干什么，他现在也没空去管。
此刻的他一心只想找到蛇女。
而就在他焦急寻找的时候，一只尾戒上戴着戒指的手闯进了他的视线。
陈立认得这只手，更认识这个戒指。
一段记忆也在他的脑海中闪过。
是上次他和韩若若逛街的时候，自己送给她的。
韩若若很喜欢这些小配饰，尾戒代表着寻求幸福。
可上一次韩若若明明被广告牌砸成了一滩肉泥……
可为什么事情会走到今天这一步？
刹那间。
一个诸葛远说过的词汇从他脑子里冒出来。
“命运……又被篡改了……福生天不仅掌管着恐惧，祂还拥有修改命运的天道！”
陈立眼神惊恐，紧接着他朝着这只手的另一头望去。
韩若若飘在他的头顶上，或许是因为刚刚的坠机。
穿破她肚子的尖块彻底划开了伤口。
她的肚子彻底向外敞开，混着血水的肠子向着上边绽开，就像一朵正在缓缓盛开的昙花。
那些下坠的直升机残骸就像是爆开的礼花筒碎片。
为这场死亡献上了最热烈的庆祝。
陈立从未觉得韩若若如此陌生，那张流干了血枯白的脸庞还保持着笑容。
和幻觉韩若若消失时一模一样的笑容。
不是陈立觉得陌生，而是她们给他带来了愧疚，让他的内心想逃想躲，从而想要否决这一切才感觉到陌生。
那像是解脱了的笑容就像是一根针刺进陈立眼里。
“若…若……咳咳！”他绝望的张开口想要发出声音，可一张口海水就灌进他的嘴里，堵住了他的喉咙。
陈立伸手将这朵‘盛开的昙花’死死抱在怀里。
感受着韩若若冰冷的皮肤贴在自己身上，极致的痛苦就像是千军万马发起的冲锋一般。
摧枯拉朽的摧毁他的所有心理防线，将他建立起来的所有防御践踏成一地废墟。
在这片混沌遮蔽连一丝光亮都照不进来的废墟之中。
一条缝隙出现了，随着缝隙裂开，一颗氤氲眼球睁开，投下了祂的注视。
置润五行生成的大片蠕虫成片成片的死去。
无法承受的肉体痛苦接踵而来，为那极致的心理痛苦添上了一把最干燥的柴火。
让这团痛苦的火焰在陈立的内心燃烧的更加旺盛。
苍蜣登阶已然成型。
绝对极致的痛苦以陈立为中心，向着四周疯狂扩散。
海水疼的往天上倒灌，巨浪疼的往海沟深处里钻。
充斥恐惧的混沌颤抖地发出哀嚎，遮挡天穹的黑云和流淌翻涌的暗彩色金属液体不规则地扭曲蠕动。
一个司命的极致痛苦引来的苍蜣登阶其威力远远超过他之前所有登阶加在一起。
痛苦天道此刻碾压全场，没有天道能在痛苦天道面前独善其身。
痛苦平等地折磨着所有人和每一条天道。
就连福生天那边的司命们都被赋予了极致的痛苦折磨。
各种奇形怪状的惨叫声响彻整片空间。
可陈立并不在乎这些被痛苦折磨的想死却死不了的死命们。
他看着面前彻底变成一条条白色丝带的蛇女尸体，心疼的几乎停止了跳动。
忽然。
这些白色丝带朝着远方的一个白色身影飘去。
“不！你敢！！”
此刻失去理智的陈立双眼充血，愤怒咆哮，不管不顾地抓住这些丝带。
将这些丝带缠在身上，不让无生老母将其吸收。
只要留住这些丝带，他就能重新复活蛇女。
无生老母似乎在忌惮他，在尝试了几次都没能让陈立松手。
祂转身踩着一团恐惧形成的混沌消失不见。
“不准跑！！老子的命谁也别想改，我不会再给你们这个机会！我是司命！我是掌管迷惘的神！
谁也别想再改我的命，谁敢碰我就宰了谁！”
他缠着丝带朝着无生老母消失的地方追去。
好不容易走到这一步。
好不容易把死亡带到了这里，好不容易看到了能弄死福生天的机会。
他怎么可能接受失败，接受这种现实。
一旦这次放跑了对方，对方再次依靠修改命运的天道能力卷土重来。
他又该怎么抗衡？难道再一次看到蛇女死在自己面前？再一次看着身边的人消失？
这种沟槽的命运怎么可能接受得了！
陈立冲到无生老母消失的地方，紫穗剑派不上用场，心素脊柱剑的能力不适合。
陈立伸手抓住不远处的一个司命，从对方残破的秘密链条形成的身躯上抓出一团白光。
白光瞬息间幻化成了一个人，白衣书生，手持白扇。
“诸葛兄，得罪了！”
陈立一咬牙，一只手抓住诸葛渊的脖子，一只手按住他的肩膀。
随着刺啦一声！
一条完整的脊柱被陈立硬生生扯了出来。
陈立紧攥着心蟠脊柱剑对着面前的混沌斩出一剑。
剑气飞掠，撕裂空间。
陈立一头扎进剑气撕裂的空间之中。
忽然眼前景色骤然一变。
蓝天白云，耳边是全国第三套高中学生广播体操的音乐。
他的周围全是正在跳早操的学生。
这些学生穿的都是沧南市第二中学的校服。
“我……回沧南了？”陈立茫然地看着这熟悉的环境。
听到自己声音，他更懵逼了：“我的声音……”
他低头看向自己的身体，穿着校服，声音年轻。
没等他弄明白情况。
“陈立别偷懒呀，可别被主任发现，不然你可没好果子吃！”
隔壁班的早操队伍里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
陈立扭头看过去，顿时愣在了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