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吉祥一怔,站起身,看着佐鸣宇:“你跟我去一趟。”
佐鸣宇黑睫一抬,说:“我自己去,你留下开会吧。”
陈吉祥盯他一眼,撇撇嘴,直接对安青使了个手势就往外走。
华玦想叫住他,忍了忍没出声。
他现在要是强出头,说什么都让吉祥厌烦,适得其反。
并且,在华辰这件事上,他始终都气短。
毕竟一开始吉祥是太子妃,自己强取豪夺,虽说是两厢情愿,作为男人和兄长,总也难以过去心里那一关。
以至于后来华辰对他用各种残忍的手段置他于死地,他都无法做到对其痛下杀手。
女孩走过萧玄玉身侧,说了句:“起来吧。”站都没站,就带着佐鸣宇和安青大步离开。
会议厅里,内阁们都没动。
华萧瞪着坐回位置的萧玄玉说:“都怪你,现在好了,吉祥要是跟华辰复合,我们一个个都等着死吧。”
对方也是懊恼不已,他剑眉紧蹙:“只要让陛下回心转意,让我做什么都行。”
华玦手指轻轻敲着桌子,嗓音低沉:“华辰这个病来得也奇怪。”
“就是,大暑天得风寒。”华萧冷哼。
这时,一个军士急匆匆跑过来:“摄政王殿下,李大元帅禀告旧朝的军部有些异动,传言有人毒杀旧帝。”
内阁们一片骚动,华玦站起身,对军士点点头:“知道了,让他安抚军部,本王马上就到。”
青颜长眉竖起:“一定是华辰搞的鬼,他一病,就有这个传言。”
吴越也点头:“没错,他一方面控制舆论,一方面对吉祥示弱引她同情。”
“吉祥最吃这一套,他现在算是学会了。”
青颜垂眸轻哼。
华玦的眼神细细扫过在坐的每一个人,最后落在华萧身上:“你去哄她。”
“又是我!”华萧不干了,桃花眼瞪起来:“她开心地时候你们就抢,一发脾气就找我,我怎么这么倒霉啊?!”
男人斜了他一眼:“现在只有你能力挽狂澜,她在你面前不设防。”
“少给我戴高帽子……”
华萧低眸嗤笑,心里还丝丝甜了一下。
“别让我失望。”说罢,华玦站起身:“我先去军部,这件事先别惊动吉祥。”
旧帝府邸。
陈吉祥和佐鸣宇进到卧房,齐舒迎上来,看到佐鸣宇,连忙躬身含笑:“佐大人。”
佐鸣宇点点头。
他面色清冷,垂眸看向倚靠在床上的人,慢慢走过去,撩起衣襟,坐在床榻边。
华辰面色苍白,清瘦的面庞显得骨相更加精巧俊逸,弯眉下的杏眸毫无表情地看着他,唇角动都没动。
号脉。
屏风后面,陈吉祥问齐舒:“怎么突然又反复了?早上我走的时候还好好的。”
“你居然在这里留宿……”齐舒瞪着眸子瞅她:“昨天还说自己不上钩,一早太医说他脉象波动,恐怕不好,让我禀告你,难不成你们昨晚……”
“没有!”
床榻边,佐鸣宇将手从华辰的手腕上拿开,侧目瞥了他一眼,语调淡淡:“你吃了苦寒的东西才会反复,我给你换一份药方。”
对方唇角冷勾,轻声说:“你这算是报答我之前给你出谋划策吗?”
佐鸣宇眉眼一冷,连忙回头看了看屏风,转回头压低声音说:“你不要胡说。”
华辰轻声嗤笑:“放心,我不会告诉她,我说过,吉祥是我们俩的。”
“你不要企图引诱她,我们不会让你得逞。”
“鸣宇,”青年有些不悦:“你真是冥顽不灵。”
陈吉祥从屏风后面走出来,轻声询问:“怎么样?”
佐鸣宇站起身,神色平平:“吃了冷寒的东西,至于是误食还是故意为之,就要问他自己了。”
女孩把眼神从佐鸣宇脸上收回,看向床榻上的青年。
那人像一株虚弱的花朵,倚靠在床头,长睫无力地垂着,在眼帘投下淡淡的阴翳,他唇角微启:“算是我自作自受吧。”
现在陈吉祥也搞不清楚两人谁的话是真的,毕竟华玦刚伙同佐鸣宇和容瑾诓骗她。
“去开药吧。”
她拽了拽佐鸣宇的衣袖,对方清高地转身离开。
陈吉祥正踯躅着想过去安抚一下病人,一个军士走进来禀报:“陛下,李大元帅禀告旧朝军部有异动。”
女皇一愣:“禀告摄者王了吗?”
“禀告过了。”
这些事一般都是先告诉华玦,华玦再告诉自己,怎么今日直接来禀告自己。
“军部传闻有人毒害旧帝,所以他们想见一见旧帝。”
军士继续说,悄悄瞥了一下华辰。
华辰眼帘低垂,默默听着他说,继而转眸看着陈吉祥的眉眼神色。
“见是可以,但是他现在病着,不宜出行。”女孩回头看他。
“吉祥,”青年眼中泛着柔情,支起身体说:“我可以的,现在还能为你做点事,就是我的荣幸。”
军士急忙补充:“军情紧迫,陛下,要不然就让旧帝露一下面。”
陈吉祥犹豫再三,只好点点头:“那就更衣,我陪你去,速战速决。”
车辇上,陈吉祥再三看向华辰,询问:“你觉得如何?难受得话,让车慢点走。”
青年眉宇间温润俊朗,病弱含笑地轻轻摇头:“无妨。”
他身着暗蓝色锦袍,披着黑色鹤氅,深棕色长发披在身上,面色苍白,但十分清贵。
陈吉祥微微有些担忧,自己擅自决策,不知道华玦会作何感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