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妈妈点头:“三公子放心,老奴省得!”
正如姜临阳说的那般,今日宋南姝被册封了一品诰命夫人,京城勋贵送礼的人络绎不绝。
这是正常的人情往来,沈府自然不好把人拦在门外。
不论谁家派人来送礼,沈府都是先客客气气把人请进去。
姜家前去送贺礼的仆从也被请进了沈府,而且还从沈家管事那里得到了一个不小的红包。
等从沈家回到姜家,姜临阳听前去送礼的仆从说,将姜家的贺礼送到了沈家,姜临阳一高兴又赏了仆从一个大红包,然后赶紧去和姜夫人报喜。
姜裕行恰巧也在姜夫人的屋内,听姜临阳说他们家送去的贺礼沈府收了。
躺在床榻上的姜夫人喜得坐直了身子:“真的?”
“真的!我就说等其他勋贵送礼的时候,咱们混水摸鱼进去,沈府肯定会收,沈府还给咱们府上去送礼的仆从一个大红包呢!”姜临阳笑道。
姜裕行点了点头:“好,这件事你办的很好!”
自从皇帝开始重用沈序洲,朝中与姜裕行关系不错的大臣,私底下都劝姜裕行尽快和亲生女儿缓和关系。
沈序洲是宋南姝的夫君,若姜裕行能和女儿修复关系,那么……沈序洲作为姜裕行的女婿,自然是能在皇帝面前为姜裕行美言几句。
尤其是自皇帝要去皇觉寺为大昭祈福,给了沈序洲监察百官先斩后奏之权后。
姜裕行自己也有了紧迫感。
但他深知,和宋南姝缓和关系这件事不能着急,尤其是在沈序洲现在深受皇帝信重的情况下。
他越是着急和宋南姝缓和关系,宋南姝便越是会觉得他别有目的。
“可……”姜夫人看向丈夫,“可我又有点不甘心南姝不知道那头面是我送的。”
“慢慢来!”姜裕行拍了拍自己妻子的手,“等将来南姝回来了,你再告诉南姝不迟!你现在让南姝知道,南姝一定不会要!你忘了上次……老三让人把东西搁在沈府木门口,敲了门就跑!南姝直接让人把东西丢了!”
提到这事儿姜临阳就心口疼。
他妹妹真的是一点儿机会都不给他们姜家,哪怕没有署名……可哪怕有一丝丝可能是姜家,她都会把那些价值连城的宝贝丢得毫不犹豫。
要不是他派人去盯着,想知道自己妹妹到底看没有看过那些宝物,那些东西被人捡走了他都不知道。
这一次总算是把东西送进了沈府。
沈府因为今日圣上册封宋南姝为一瓶诰命夫人的事,收了不少礼。
各家勋贵送来的礼都很重,迎夏和迎春整理的时候和宋南姝说了一声。
宋南姝洗净双手接过迎秋递的帕子擦手:“这都是冲着夫君来的,把东西都登记好入册,单独拾掇出来一个库房搁着,收了人家的礼,最晚下个月就要设宴答谢了,筹备起来吧。”
四个迎曾经跟着宋南姝在安远侯府成日里便是处理这些人情世故之事,对这些流程自是烂熟于心的。
“还有这月十九去温泉庄子上的事情,都已经安排好了吗?”宋南姝担心宋书砚身上的毒,目前对她来说这才是最重要的。
“哎,奇怪了!”迎春眉头紧皱她都对了好几遍礼物了,可这一份这么重的礼竟然对不上人,“姑娘,这里有一份礼,不知道是不是下面的人忘记登记了,怎么都对不上!礼算是咱们这次收到的贺礼中最重的了。”
迎夏也看着名册和礼单皱眉:“是啊,而且我找来找去也没有礼单!别的不说……就这两套头面单拎出来都是价值连城,给亲近的晚辈添妆都绰绰有余了,还一口气送来两套!这紫金笔瞧着倒像是送给姑爷的,很久都没有见过这么好的紫毫笔了。”
见宋南姝朝她们看来,迎夏和迎春捧着两套头面和毛笔绕过屏风进来。
“姑娘瞧瞧……”迎春把头面捧到宋南姝眼前。
一套红宝石头面,一套蓝宝石头面,两套似乎出自同一工匠的之手。
红如鸽子血的红宝石头面,镶嵌着大小不但对称的珍珠,珍珠光泽莹润,与红宝石的璀璨交相辉映,烛火下格外的耀目好看。
蓝宝石那套,光是鸽子蛋那么大的蓝宝石就有足足五颗,黄金为底,翡翠镶嵌,十分贵气端庄,但明显不适合宋南姝这个年纪。
宋南姝拿起发簪,翻转在实心黄金底托上看到了一个“崔”字,一旁还有印鉴压出的凹槽。
她心中立刻明了,这应当是姜夫人崔氏的东西。
勋贵人家女儿的嫁妆都是有标记的。
宋南姝将簪子放了回去:“这是姜家送来的……”
整个京都,送东西到宋南姝面前,不敢署名的除了姜家也没有别人了。
“董家是否也派人送了贺礼?”宋南姝问。
“送了,是董家几房一同送来的,数量比较多。”迎夏这话的意思便是东家这里面有姜箬澜送来的东西。
“姑娘,那……这姜家送来的东西怎么办?要派人送回去吗?”迎雪问宋南姝。
“不必,单独搁着吧!”宋南姝道,“这次姜家是趁着今日沈府迎来送往的人多,所以才把礼物送进来了,我们若是单独拎出来又退回去……显得太刻意!尤其是现在陛下那边去皇觉寺,将监察百官之责给了姑爷,我们现在不能给姑爷惹麻烦,更不能让他陷入到旁人议论的风波之中。”
皇帝给宋书砚的权力越大,他受旁人非议的可能性也越大。
这个时候,宋南姝不想因为自己心里那点儿不痛快,给宋书砚找麻烦。
“好!”迎夏点头,“那,奴婢们就把姜家和董家送来的物什儿全都单独搁着,将来姑娘有了决断再说。”
宋南姝点头。
累了一天,可宋南姝惦记着宋书砚,在床上迟迟没有睡着。
直到实在撑不住了,沉重的眼皮才合上。
朦朦胧胧中,宋南姝好似又回到了宋家……
她看到养母宋夫人和以往一样坐在廊下,手中拿着平日里责打她的戒尺,正目光冰冷的看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