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邵明珠一出宫,便迫不及待地翻身上马,一路扬鞭策马,如疾风般朝着家中奔去。马蹄声如鼓点般急促,响彻在街道之上。进了蓟县城里,他丝毫没有勒马减速的意思,依旧纵马狂奔。街道上的行人见状,纷纷惊慌失措地避让,一时间,呼喊声、惊叫声此起彼伏。

城里早有规定,若非紧急军情,任何人不得在城内策马狂奔,违者需受仗二十的刑罚。然而,这些律法对于邵明珠而言,似乎只是一纸空文。在这个等级森严的世道里,律法往往只能约束那些无权无势的普通百姓,而像邵明珠这般身处特权阶级的人物,自然可以凌驾于律法之上。此刻的他,满心满眼都是家中的闺女,早已将这些规矩抛诸脑后。

终于,邵明珠快马加鞭赶到了府门口。他抬头一看,只见原来的“万户侯府”牌匾已然摘下,取而代之的是崭新的“渔洋公府”。府门口,一众家眷和仆人早已整齐等候。见邵明珠飞身下马,众人纷纷躬身行礼,齐声说道:“恭喜老爷进爵!”

邵明珠此刻心思全在闺女身上,对众人的道贺只是微微点头,并未言语。他的目光急切地在人群中搜寻,很快便锁定了慕容嫣,大步流星地朝着她走去,语气中满是急切与期待:“快让我看看我闺女。”

慕容嫣看着邵明珠那心急如焚的模样,不禁莞尔一笑,小心翼翼地将怀中的平安递过去,轻声叮嘱道:“老爷,平安刚睡着,您轻着点抱。”

邵明珠连忙伸出双手,仿佛捧着世间最珍贵的宝物一般,轻轻接过小平安。他凝视着襁褓里粉雕玉琢的小脸蛋,眼神瞬间变得无比温柔,满是宠溺地说道:“闺女啊,你让爹想死了。”说完,他俯下身,在平安粉嫩的小脸蛋上轻轻亲了一口,动作轻柔得仿佛生怕惊醒了睡梦中的宝贝。

一旁的几位夫人看着邵明珠对平安这般疼爱,心中滋味复杂。既有为邵明珠高兴的成分,毕竟他如此喜爱孩子,说明他心中充满温情;但也难免生出一丝忧愁。尤其是赵灵儿,她与邵明珠成婚最久,一直渴望能为邵明珠诞下一儿半女,可肚子至今都没有动静。此刻看着邵明珠对平安的宠爱,她心中不禁泛起一阵酸涩,眼神中闪过一丝落寞。然而,她深知邵明珠对自己的感情,也只能将这份忧愁默默藏在心底,强颜欢笑地看着这温馨的一幕。

邵明珠满心欢喜地端详着闺女,那目光仿佛要将小平安的每一处可爱都烙印在心底。过了好一会儿,慕容嫣轻柔地说道:“老爷,您把平安给我吧,别吵醒了孩子。”邵明珠这才有些不舍地将平安递还给慕容嫣,眼神依旧眷恋地落在女儿身上。

就在这时,方杰伦上前一步,恭敬地说道:“老爷,和峤大人携夫人在府里等着您呢。”邵明珠微微一怔,随即说道:“老大人来了?怎么不早说。”说完,便匆匆朝客厅走去。

一进入客厅,邵明珠便瞧见和峤正端着一盘点心,吃得津津有味。和峤的夫人见邵明珠进来,脸色微微一变,赶忙轻轻拉了拉和峤的衣袖,低声提示道:“老爷,别吃了,太失礼了。”然而和峤却似乎并未觉得有何不妥,毕竟这位七十多岁的老爷子,一路从洛阳辗转到蓟县,吃了不少苦头。在饿极的时候,他甚至不顾身份,与将士们蹲在一起吃油泼面。如今,那些所谓的身份礼节,对他来说,早已不像往昔那般重要。

邵明珠见状,赶忙说道:“老大人您什么时候来的,杰伦叔您也是,怎么不派人通知我一声。”方杰伦刚要开口解释,和峤便放下了手中的盘子,拍了拍手上的点心碎屑,说道:“老夫下午就到了,听方杰伦说你进宫了,便没让他通知。老夫一路赶来,实在是饿了,就吃了你点儿点心,你莫要介意。”

邵明珠赶忙说道:“老大人这是说的哪里话,您能来,是小子的荣幸。来人啊,赶紧上菜!”说罢,又转头对着屋内的夫人们说道:“老大人夫妇不是外人,今日大家一同入席,无需避嫌。”

众人准备落座时,和峤却并未直接坐下,而是站在一旁,眼神恭敬地看着司马凝霜,示意她先入座。司马凝霜见状,心中微微动容,赶忙说道:“老大人不必多礼,妾身现在不过是平民百姓,怎敢劳您如此。”

和峤神色严肃,恭敬地说道:“上位在老夫的心里,永远是上位,这规矩不能坏。想当年,在那风云变幻的朝堂,上位您临危不惧,掌控大局,令老夫钦佩不已。如今即便身份有所变化,您在老夫心中的地位,从未改变。”

司马凝霜看着眼前这位白发苍苍却依旧坚守礼数的老爷子,心中涌起一股暖流,说道:“和伯伯,您如此厚爱,让妾身实在感动。往后我随夫君那边叫您和伯伯吧,咱们如今都是一家人了,就不用如此多礼了。您这般客气,倒是让妾身觉得生分了。”

和峤微微颔首,眼中闪过一丝欣慰,说道:“既然上位都这么说了,那老夫便听您的。只是,这心中的敬意,老夫怕是一辈子都改不了喽。”

邵明珠在一旁看着这一幕,心中感慨万千。和峤虽历经磨难,却依旧保持着这份对司马凝霜的忠诚与恭敬,实在难得。他笑着说道:“和伯伯,您与凝霜如此情谊,实在令人动容。今日咱们一家人齐聚一堂,就该好好吃顿饭,叙叙旧。” 众人这才纷纷入座,一场温馨的家宴即将开始。

随着时间推移,一道道色香味俱佳的菜肴被陆续端上桌。色泽诱人的烧鸡,表皮泛着油光,仿佛在诉说着烹饪时的精心;红烧狮子头,个头硕大,红亮的色泽让人垂涎欲滴;糖醋鲤鱼造型精美,外酥里嫩,酸甜的香气弥漫在空气中;油爆三脆口感脆嫩,火候恰到好处;葱烧海参软糯鲜香,浓郁的酱汁包裹着海参;烧羊肉香气四溢,肉质鲜嫩;糟溜鱼片洁白如玉,味道鲜美,糟香浓郁。邵明珠对鲁菜情有独钟,特意让厨子跟着学了这些鲁菜的手艺。

和峤看着满桌的佳肴,早已按捺不住,大快朵颐起来,吃得满嘴流油。赵灵儿乖巧懂事,一直在一旁细心地伺候着和峤夫妇,不停地为他们布菜倒酒。和峤的夫人看着忙前忙后的赵灵儿,心中满是心疼,连忙说道:“好闺女,赶紧坐下吃,你瞧你,还一筷子没动呢,可别光顾着照顾我们,赶紧吃饭。”

和峤一边吃着,一边满脸笑意地看着赵灵儿,眼中满是喜爱,突然说道:“灵儿,老夫问你,愿不愿意当我的义女呀?”赵灵儿听闻,先是一愣,似乎没想到会有这样的提议。她下意识地看向邵明珠,眼中带着询问与迟疑。邵明珠一脸欣喜,催促道:“灵儿,还愣着干嘛,赶紧答应啊!和伯伯如此厚爱,可是你的福气。”

得到邵明珠的肯定,赵灵儿心中一暖。她自幼便没了爹娘,一直与弟弟相依为命,如今听到和峤这般亲切的话语,怎能不感动。于是,她赶忙倒了两盅酒,而后庄重地跪地,对着和峤夫妇行礼说道:“父亲母亲大人在上,受女儿一拜。灵儿自小就没了爹娘,做梦都想有父母的呵护。如今能有爹娘疼爱,灵儿以后定会承欢膝下,好好伺候二老。”说完,便恭恭敬敬地给他们两口子磕了头。

和峤的夫人见状,大喜过望,赶忙伸手将赵灵儿扶了起来,眼中满是慈爱,说道:“好闺女,赶紧起来,以后咱们就是一家人了。你呀,就是娘的亲闺女,可不许再这么客气了。”和峤也是乐得合不拢嘴,他赶忙从腰上取下一块温润的玉佩,递给赵灵儿,说道:“灵儿,这是爹爹给你的见面礼。以后啊,我和府就是你的娘家,要是这个臭小子敢欺负你,你就回娘家来找爹爹,爹一定给你出气!”

赵灵儿手捧着玉佩,感受着和峤夫妇的关爱,这么长时间以来,她第一次真切地感受到有爹娘疼爱的滋味,不禁眼眶泛红,眼泪忍不住流了下来。司马凝霜和拓跋婧瑶见状,赶忙上前安慰。司马凝霜轻轻搂住赵灵儿,温柔地说道:“灵儿,今日可是大喜的日子,该高兴才是。以后你有了和伯伯和伯母疼爱,咱们也都为你开心呢。”

拓跋婧瑶也在一旁附和道:“是啊,姐姐,你看和伯伯和伯母多好呀,以后你又多了两个疼你的人。你要是再哭,可就辜负了和伯伯和伯母的心意啦。”赵灵儿听着她们的安慰,心中感动不已,抽泣着说道:“我知道,我就是太高兴了,这么多年,我一直盼着能有爹娘疼爱,今天终于实现了。谢谢你们,也谢谢父亲母亲。”说着,她抬头看向和峤夫妇,眼中满是感激与幸福。

正当众人沉浸在温馨欢乐的氛围中时,门外突然传来一阵通报声:“圣旨到——”众人听闻,皆是一愣,随即赶忙放下手中的筷子,神色变得庄重起来。和峤率先起身,整理了一下衣衫,邵明珠及各位夫人也纷纷跟着起身,鱼贯而出,在厅中整齐地跪地接旨。

只见传旨太监迈着沉稳的步伐走进厅来,他神色肃穆,手中高举着圣旨。进入厅中后,太监停下脚步,微微仰头,清了清嗓子,开始宣读圣旨:

“奉天承运皇帝,制曰:朕承天运,君临天下,念及社稷之安,臣民之功。今有司马凝霜,系皇室宗亲,温婉贤良,历经风雨,初心不改。朕心甚怜之,特封其为东平郡主,赐婚与渔洋郡公邵明珠,择良辰吉日完婚,以彰朕意,望二人琴瑟和鸣,百年好合。

又有邵明珠,才德兼备,忠心耿耿,于朕登基以来,多有辅佐之功,且在朝廷辗转迁徙之际,亦不辞辛劳,贡献卓着。朕深感其诚,特封其为太傅,录尚书事,兼领司隶校尉府,望卿秉持公正,整肃朝纲,为朕分忧,为社稷效力。

再者,贤淑人赵灵儿,温柔敦厚,品行端方,于公府之内,恪尽职守,和睦亲邻。朕嘉其行,特赐诰命,封其为渔洋郡君,以显皇恩。

尔等接旨谢恩,务必谨遵圣意,勿负朕望。钦此!”

邵明珠等人听完圣旨内容,心中皆是百感交集。司马凝霜眼中闪过一丝惊喜与感动,她深知这道圣旨不仅给予了她名分,更是对她过往经历的一种慰藉。邵明珠则一脸庄重,心中明白自己肩上的责任又重了几分,封太傅、录尚书事,领司隶校尉府,这是皇帝对自己的信任,也是沉甸甸的托付。赵灵儿更是激动得热泪盈眶,她出身平民,从未想过能获此殊荣,这一声“渔洋郡君”,是她人生的重大转折。

众人齐声高呼:“谢主隆恩!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声音在厅中久久回荡。传旨太监微笑着将圣旨递与邵明珠,邵明珠恭敬地接过,小心翼翼地放置在一旁的香案之上。

拓跋婧瑶心思极为灵敏,等邵明珠接完旨,她便迅速从随身携带的荷包里轻巧地取出一锭黄澄澄的金子。她莲步轻移,笑意盈盈地走到传旨太监面前,将金子递到太监手中,声音温婉悦耳:“公公辛苦了,一路奔波前来宣旨,想必劳累不已,这些您拿去喝茶,略表心意。”

传旨太监见状,赶忙摆了摆手,脸上露出推辞的神情:“如夫人这可使不得,使不得啊,咱家只是奉命行事,怎敢收受赏赐。”

邵明珠见状,笑着说道:“公公就踏实拿着吧,这不过是一点小意思,您整日为陛下奔波,这点心意实在不算什么。您要是不拿着,倒是让我们过意不去了。”

传旨太监听邵明珠这么一说,脸上露出犹豫之色,但终究还是抵不过这一番盛情,便将金子收下,脸上随即堆满了笑容,对着邵明珠连连作揖道:“那咱家就却之不恭了,多谢太傅美意。今日太傅喜事连连,又蒙陛下如此厚恩,真是可喜可贺啊!”

邵明珠笑着回应道:“借公公吉言了。

传旨太监哈哈笑道:“太傅过誉了,咱家不过是做些分内之事。时候也不早了,咱家这就回宫复命去了。”说罢,再次拱手行礼,然后满心欢喜地转身离去,脚步轻快,手中紧紧攥着那锭金子,仿佛这是他此次差事圆满完成的最好证明。众人望着太监离去的背影,厅中又渐渐恢复了之前的热闹氛围。

夜幕渐渐深沉,酒席终于散去。和峤夫妇在邵明珠与赵灵儿的亲自护送下,缓缓登上马车。赵灵儿一脸乖巧,笑着对和峤夫妇说道:“爹爹,娘亲,灵儿明日一定去和府回门。”和峤听了,脸上满是欣慰之色,连连点头,这才心满意足地吩咐车夫启程。马车缓缓驶离,扬起一阵淡淡的尘土。

邵明珠与赵灵儿转身回到侯府内院。刚一踏入内院,邵明珠便感受到了一股别样的气氛。今日,夫人们似乎都受到了慕容嫣有闺女这一事的刺激,再加上邵明珠的官位不断高升,爵位愈发尊崇,她们心底的那股争宠之意悄然升腾起来。

慕容嫣率先开口,抱着女儿平安,娇嗔道:“老爷,您看平安多可爱,您今晚就来我房里吧,咱们一家人好好聚聚。”她眼中满是期盼,微微嘟起的嘴唇带着几分撒娇的意味。

拓跋婧瑶不甘示弱,轻盈地走到邵明珠身边,挽住他的手臂,柔声道:“老爷,我今日学了一首新曲子,正想弹给您听呢,您就来我房里,好不好嘛?”她水汪汪的大眼睛忽闪忽闪,一脸的楚楚可怜。

王芸熙也走上前来,手中轻抚着琵琶,眉眼含情地说道:“老爷,我新谱了一曲,专为老爷而作,定能让老爷忘却今日疲惫,老爷就移步到我房中,听我弹奏一番吧。”她的声音婉转悠扬,仿佛带着丝丝魅惑。

赵灵儿脸颊微红,羞涩地说道:“老爷,我今日亲手为您做了一个香囊,里面的香料都是我精心挑选的,老爷今晚来我房里,我拿给您。”她双手交叠在身前,微微低头,一副小家碧玉的模样。

就连平日里一向佛系的司马凝霜,此时也罕见地加入了争宠行列。她微微蹙眉,轻声说道:“老爷,我今日得了一本古书,里面记载了许多有趣的典故,正想与老爷一同探讨,老爷不如来我房中,咱们秉烛夜谈。”她的语气虽依旧平和,但眼神中却透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急切。

然而,在这一片争宠的热闹场景中,羊献容却默默站在一旁,神色黯然。她看着其他姐妹围绕在邵明珠身边,心中满是自卑。她觉得自己既没有慕容嫣的福气,也没有其他姐妹们的青春靓丽与勇气。自己曾经的身份,让她在这个家中始终觉得低人一等。她不敢像其他姐妹那样大胆地争取邵明珠的宠爱,只是默默地转身,脚步沉重地朝自己的房间走去。

邵明珠将这一切都看在眼里,心中一阵刺痛。他深知羊献容的自卑,也明白她这些年的不易。看着眼前还在争宠的夫人们,他心中有些无奈,于是板起脸,严肃地说道:“都别争了,今日大家都累了,各自回房休息吧。”夫人们见邵明珠如此神情,都微微一愣,不敢再多说什么,只好不情愿地散去。

邵明珠看着羊献容离去的方向,毫不犹豫地迈开脚步,朝着她的房间走去。他知道,此刻羊献容更需要他的陪伴与安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