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统用力揉着太阳穴,感觉脑子嗡嗡作响,
“华夏!什么时候他妈的有这么多有钱人,多到能凑出两千三百七十万个傻x,愿意花十万美金去买一个……?!这他妈是集体中邪了吗?!”
“会不会是我们的国家真的很好?”
鲍威尔问道?
“好?你觉得好吗?”
“这个……应该……还算……”
“算了,能花钱移民,应该质量不错,至少不像古巴那个吊毛。”
……
华夏,某南方深水港。
清晨的雾气带着海腥和柴油味,黏糊糊地扒在皮肤上。
码头上,一眼望不到头的集装箱像生锈的积木般堆叠着,吊塔沉默地耸立,如同钢铁墓碑。
空气里,除了海鸥偶尔几声干哑的叫唤,就只剩下人群压抑着的、嗡嗡的骚动。
几艘吃水很深的远洋货轮,船舷上满是锈迹和海盐冲刷的斑驳痕迹,
正像几头打盹的巨兽般停靠在泊位上,烟囱里懒洋洋地吐着黑灰色的烟。
本该是装卸货物的区域,此刻却挤满了黑压压的人头。
“不是……说好的豪华邮轮呢?怎么是这种运牲口……呸,运货的破船?”
一个穿着皱巴巴名牌衬衫、拎着明显不便宜但此刻沾了油污的行李箱的男人,
压低声音,对着旁边一个同样打扮、戴着金丝眼镜的同伴抱怨,眉头拧得像个酸枣核。
“忍忍吧,老李。”
金丝眼镜推了推眼镜,努力忽略掉脚边一滩散发着恶臭的油污,
“船票上写着呢,‘密涅瓦共和国公民转运专用船’。人家minerva刚‘建国’,百废待兴,能有船送我们过去就不错了。到了那边,中转一下,就是美利坚的土地了!自由!懂吗?跟自由比,这点苦算个屁!”
“对!对!自由!”
旁边几个听到对话的人也跟着附和,脸上带着一种自我催眠式的亢奋,
“马上我们就是高贵的美国人了!呼吸的都是民主的空气!再也不用看国内这帮穷逼的脸色了!”
他们说话时,下意识地和周围一些穿着打扮明显更“接地气”的人拉开了距离,眼神里带着毫不掩饰的优越和鄙夷。
就在这时,人群后方一阵骚动,几个剃着板寸、脖子上露着刺青、眼神凶悍的壮汉,嘴里骂骂咧咧地推搡着前面的人挤了过来。
“滚开!都他妈给老子让开!好狗不挡道,瞎了你们的狗眼!”
为首一个脸上带着刀疤的家伙,唾沫横飞地吼道,一把将一个试图理论的老头推了个趔趄。
“哎哟!”
老头差点摔倒,旁边的人赶紧扶住,敢怒不敢言。
刚才还在高谈阔论的那几个“精英”,脸色也变了变,默默地往旁边缩了缩。
“咦?”
老李突然指着那个刀疤脸,低声惊呼,
“那不是……张二愣子吗?!”
“你认识这种人?”金丝眼镜皱眉,语气里带着嫌恶。
“老张!咱们在华夏好歹也算是有头有脸的人物,你怎么会认识这种……社会渣滓?”
旁边一个珠光宝气的女人捏着鼻子,扇着风,仿佛空气都被污染了。
“不是我认识,是我看社会新闻,印象太深了!”
老李压低声音,眼神里带着惊惧,
“这家伙!十年前持刀抢劫金店,捅伤了两个保安,手段极其凶残!当时电视上天天播!判了十五年!这才十年,怎么就放出来了?!还他妈跟我们一条船去‘自由美利坚’?!”
这话一出,周围几个“精英”脸色更难看了。
他们面面相觑,眼神里除了鄙夷,更多了一丝掩饰不住的恐慌。
不止是张二愣子,他们扫视周围,发现人群里鱼龙混杂,除了他们这种变卖了家产、一心向往“灯塔国”的所谓“中产”和“富豪”,
还有不少一看就不是善茬的家伙——眼神闪烁的小偷、满脸横肉的地痞、甚至还有几个戴着口罩帽子、鬼鬼祟祟、明显是想跑路的经济犯……
这哪里是奔向自由的诺亚方舟,这他妈简直是一船的牛鬼蛇神,一个移动的罪犯集中营!
就在这时,几个穿着印有“密涅瓦转运”字样但不怎么合身的蓝色制服、表情麻木的工作人员,
拿着扩音喇叭走了过来,用毫无感情的语调喊道:
“都排好队!按编号依次登船!行李自己拿好!上船后听从安排!不准乱跑!违者后果自负!”
人群开始蠕动,推搡着涌向那几艘货轮临时搭起的、狭窄晃悠的舷梯。
没有红毯,没有微笑服务,只有冰冷的铁板和工作人员不耐烦的呵斥。
人们被驱赶着,像沙丁鱼一样挤进船舱。
所谓的“船舱”,根本就是腾出来的货仓,空气污浊,弥漫着铁锈、机油和不知名货物的混合气味。
光线昏暗,只有几盏功率不足的灯泡发出惨淡的光。
地上铺着简陋的草垫子,或者干脆就是光秃秃的铁板,密密麻麻挤满了人,连个下脚的地方都难找。
角落里已经有人因为晕船在呕吐,酸臭味很快弥漫开来。
“这……这他妈跟坐牢有什么区别?!”
一个年轻女人看着眼前堪比难民营的景象,差点哭出来,
“我花了十万美金!就给我坐这个?!这和偷渡有什么区别?”
“嘘!小声点!”她旁边的男人赶紧捂住她的嘴,紧张地看了看四周那些面色不善的“同胞”,
“什么偷渡!我们这是合法移民!是去密涅瓦共和国!是去美国!懂吗?”
“可……可为什么那些人……那些罪犯也能上船?!”
女人声音带着哭腔,指着不远处正因为抢占地盘而互相谩骂的几个壮汉,其中就有张二愣子。
“我……我有点后悔了……”
金丝眼镜脸色惨白,看着自己昂贵的皮鞋踩在油腻的地板上,胃里一阵翻江倒海,
“这都是些什么人啊……跟这帮人一起去美国……我……”
“后悔?现在后悔有个屁用!”
老李颓然地坐倒在冰冷的铁板上,眼神空洞,
“国内的房子、公司都卖了!弃籍税也交了!档案都注销了!咱们现在就是无根的浮萍!回去?回去能干嘛?要饭吗?!”
“自由嘛……总要付出点代价的……”
那个珠光宝气的女人自我安慰着,掏出香水拼命往自己周围喷,试图盖过那股恶臭,
但很快被更浓烈的汗味和呕吐物的味道淹没,
“想想未来……想想美利坚的阳光沙滩……这点苦,忍忍就过去了……”
话虽如此,但他们看着周围那些虎视眈眈、眼神不善的“同船人”,
看着头顶昏暗的灯光和锈迹斑斑的舱壁,听着远处传来的争吵、哭泣和呕吐声,
心里那点对“自由”的憧憬,正被冰冷、残酷的现实一点点敲碎。
船只发出沉闷的汽笛声,缓缓驶离港口。
岸上的灯火越来越远,最终消失在浓雾和夜色中。
货仓里,有人开始因为争夺一个靠墙的“好位置”而大打出手,
有人因为晕船把晚餐吐得到处都是,有人蜷缩在角落里无声地流泪,
更多的人则麻木地挤在一起,在摇晃和恶臭中,煎熬着奔向他们那虚无缥缈的“自由彼岸”。
这,就是他们不惜一切代价换来的“新生”。
……
另一边,陆渊打完药剂后,感觉浑身有使不完的力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