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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贾蔷走了,芳官儿方才转头对龄官儿道:

“你便是不待见他,好歹也客气着些,若将他得罪的很了,如今他是贾家的主子,我们却已是下人,身契都在这府里扣着,他若是计较起来,咱们岂能拗得过他?”

龄官抬起头来,反唇相讥道:

“你怕他,我却不怕,咱们在金陵待的好好的,虽是给人唱戏,做这些下九流的营生,也算得个自由,好端端的被他买了来,穿州过府的跑到这里。

说是要给娘娘唱戏,旁人爱这福分,我却瞧不上!不过是做个玩物罢了,活了死了的,又有什么分别?”

这十二个小戏子年岁都不大,小的如豆官,不过十岁左右,大的也不过如芳官儿龄官儿,十三四岁罢了。

虽在这里头显得年长,平素里当做个领头的,也不过是个还未成人的小丫头,如今被人买下,又远行千里,心下何等惴惴不安。

芳官儿素知龄官儿牙尖嘴利,身子又是个娇娇弱弱的,怕她怄出个好歹来,也不和她计较,况且又是朝夕相处,一块长大的,只是陪着一道叹气,哄道:

“你也知咱们这是要给娘娘唱戏,那蔷二爷怕也做不得主,你与他撒气做什么,不过是白白惹人恨罢了。

况且你自是爱着那什么自由自在的活法,可宝官玉官她们几个却乐得这安稳,不愿意去吃那餐风饮露的苦,你这般说,岂不将她们也得罪了?都是在一块的姐妹,便再是委屈,好歹也忍一忍才是。”

龄官这才闭口不言,只是暗自垂泪。

————

贾蔷自小院里出来,又打听了贾琏的去处,赶忙去寻。

贾琏方才喝过酒,倒正叫贾蔷在门口撞见,当即上前笑呵呵的弯腰行礼道:

“正要去寻二叔,可巧在这撞见。”

贾琏也乐道:

“原来是你小子回来了,事情都办的妥当?”

“劳二叔动问,小侄方才才在二婶子跟前回过话,都已经安置妥当了。

既凑巧见着二叔,二叔这会儿可得空?前番多亏了二叔替小侄说了许多好话,小侄才算经着这事,好歹也长了些能耐,正该好好的谢二叔一回。”

贾琏心头一动,便点点头,翻身下马,随贾蔷寻了家酒肆,又要了个包间,对坐着饮了几杯水酒,贾蔷便从怀里取出一方小木盒,推到贾琏手中,笑道:

“前番多亏的琏二叔为小侄操心,这趟南下,小侄瞧着几样新鲜物件,平日里没的孝敬二叔,专程买了来,二叔瞧瞧,可还合心意,若是有什么不妥当的,小侄再想法子。”

贾琏接在手里,打开盖子一瞧,哪里是什么物件在里头,分明是一摞银票在里头,贾琏正缺银子为那妙儿赎身,又在凤姐儿跟前连连吃瘪,见此心头一喜,不多推辞便收下,笑道:

“果真是个晓事的,倒不算白花了我的心思,你事情既办的好,往后再有些什么活计,我自然也想着你,总归是自家的人能靠得住。”

贾蔷得了这话,面色一喜,更是连连劝饮,尽兴方休。

待散了席去,贾琏方才自袖子里取出银票一点,竟足有一千两在里头,赶忙收好,心中暗忖道:

‘有此一千两,虽离三千之数尚还差着些,然看在我贾府的脸面上,好言说上一说,也未必不能成。’

当即便拿定了主意,不多耽搁,竟仍不回府,径自往清风楼里去。

待寻到老鸨,贾琏便将意图为妙儿赎身一说,这鸨母早得了吩咐,却仍故作为难道:

“二爷这话,却叫妾身实在为难,妙儿是咱们这清风楼的台柱子,多少豪客都是为了看她一眼,才肯往咱们这儿来。

二爷如今说要为他赎身,这...二爷也是咱们清风楼里的老客了,若换作别的姑娘,既是二爷开口,也不必去提什么赎身的银子,二爷只管吩咐一句,妾自将她洗的干干净净的,送到二爷府上去,独这妙儿,实在是...”

贾琏连连求恳道:

“好妈妈,你也知我是常来的,不能算作外人,实是诚心实意,要为妙儿姑娘赎身,妈妈好歹看在我诚心上,也容我一容才是。”

鸨母连连摇头,只说不肯,贾琏苦求无果,正觉丧气,却听得外头有丫鬟通报,说是妙儿听说了贾琏来访,亲自寻来了。

鸨母便连连拍手,作出一副懊悔不及的模样,嘴里连道:

“诶唷!坏了坏了!这丫头虽不说,我却知她对琏二爷早情根深种,这会儿听得这事,倘若寻死觅活起来,可怎么是好?”

说着便掀开帘子迎了出去,贾琏在身后听得既惊且喜,赶忙也追过去,尚未见人,便已听妙儿对那鸨母招呼道:

“妈妈,可是二爷来了?许久不见他来,今儿来了却不来瞧我,莫非竟已厌弃了我不成?若是如此,往后我也不再见他了。”

贾琏听得此言,哪里还能忍得住,窜出帘子,一伸手便将这妙儿抱进怀里,嘴里哄道:

“好妙儿,你这说的哪里话,我天天都想着要来,怎敢厌你?只是因想着为你赎身,不得空闲罢了,今儿听你这一番话,我也知足了,便是砸锅卖铁,我也定要接你出去!”

妙儿身子一僵,手在袖子里紧握成拳,良久松开,也缓缓抚上贾琏后背,柔声道:

“二爷有这番心意,便算我妙儿没错许了人,只要二爷常来看我,咱们一块儿说说话,妙儿便已知足,若此事不易,赎不赎身的,妙儿也并不在意。”

贾琏却拿定了决心,热血上头,赌咒发誓道:

“便是再难,我却不信,这清风楼又非是教坊司,便是教坊司,也并非无门路可走,我却不信,竟真就赎你不得?”

说着便又来求鸨母,终于硬起心思,豁出去,言语隐含威胁道:

“妙儿姑娘也叫你一声妈妈,既是母女相称,而今我与她两情相悦,妈妈如何竟不能成全?我家娘娘如今晋了贵妃,再有两三个月就将省亲,此等恩荣,便是这京师又有几家能比。

若今日妈妈肯成全,放妙儿与我双宿双栖,往后我二人也念妈妈的好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