龚汶月坐在儿子的床前,测量儿子额头的温度,“这几天回家里住多好啊,我和高阿姨每天都得过来,晚上也不放心你一个人啊。”
“妈,季医生留在这里就可以了,你们先回去吧。”林云让喘出的气息都是滚烫的,已经没有力气多说话了。
季医生戴着蓝色医用口罩,穿着深色条纹poLo衫,坐在卧房的沙发上,时不时看向输液瓶,说:“林夫人,今天输完这瓶就结束了,小林总的身体基础好,很快就会好了。”
“那怎么两天了,体温都没有降下来呢?”
“身体的免疫系统杀死病毒需要一定的过程,其实以小林总的身体,不用输液也会很快好起来的。”
季医生已经五十多岁,一直是他们的家庭医生,他原来是三甲医院急诊科的,什么病症都懂,医术非常了得。
“我怎么放心啊,都发烧两天了,怎么总是不听话?”
林云让只想住在这里,因为相颜只认识这里,他心里总盼望着她主动过来找他,虽然这种希望很渺茫。
龚汶月心疼的不得了,“从小也没有病过这么重,是不是吃错了什么东西啊?”
又继续念叨着,“让你平时应酬少喝酒,总是不听,身体怎么受得了?”
“妈,我要睡了。”林云让咳嗽了两声,说话的嗓音也有些哑了。
“好了,妈妈不说了,我和高阿姨到外面客厅,不打扰你休息,要喝水就喊一声啊。”
客厅里,龚汶月心神不宁的模样,高阿姨端了一杯开水过来,“夫人,您这几天也休息不好,别太操心了。”
“孩子病了,我怎么睡得着啊?”
“小林总都三十多岁了,您还是把他当成孩子一样担忧。”
龚汶月很为儿子担心,“从小就喜欢跟着他爸爸,喜欢大人的圈子,从来也没将情情爱爱放在心上啊,倒也懂事,在他27岁时,他爸爸只是提了一句,该结婚了,他也很听话,半年后就办婚礼了,但是谁耽误他的事业,他就割舍,现在都这么大年纪了,怎么还因为这事儿这样让我操心不尽?”
高阿姨说:“我感觉这次……小林总他是真的喜欢了,我看着他从小长大,没见过他把哪个姑娘放在眼里。”
“他从小得天独厚,要什么没有,哪家的姑娘见了不喜欢他啊,这四五年来,我都不知道应付了多少想来结亲的,他真结婚了也好,省得我应付得头痛。”
“您说起来都要笑了,只要他们一结婚啊,您就催着他们生娃,最好生两个,您就有的忙了。”
龚汶月真是一位岁月都饶过她的美人儿,笑出了一对深深的酒窝,“你感觉,他还会那么听话吗?”
“这次不一样的,这是他最喜欢的,他有什么理由不听话,恐怕他自己比你们俩长辈还要着急呢!”
龚汶月真的高兴的不得了,也仿佛认命了。
“只要小林总自己喜欢,就由着他吧,他从小就太辛苦了,终身大事还是随他心意吧。”
“我现在想想啊,真是后悔年轻时没有再生一个,现如今所有担子都交到他一个人身上,他确实是太累了,我时常心疼。”
“您说过太多遍了,那时候林总还在机关单位,您又是老师的身份,不过小林总很能干,不比谁家有兄弟几个的差。”
“是啊,那时候也没有办法。”
“只不过,小林总太累了啊,二十冒头就在酒桌上拼搏,林总那时候还有几个亲兄弟,做什么事都有个商量,小林总做什么都是单枪匹马的,哎!独身一个人好几年,一日三餐都不准时,这几年他也遇到不少的困难,每次遇到难事儿,都没个人沟通。”
“这孩子从小也不相信别人,做什么事情都有自己的主意。”
“所以,他不会看错人的,他从小多喜欢挑人毛病啊,看不上的,连理都不理!”
“希望他们别再让我操心了,结婚就结婚吧,明年让我抱上孙子,我没有多余的话。”
“夫人,您终于是称心了!”
龚汶月本来还想要树立当婆婆的威信,而又无奈,他们夫妻俩早都被逼无奈了,只要儿子愿意结婚,跟谁都行。
“那位是真的漂亮啊,而且聪明懂事,除了离婚过一次,浑身上下找不出第二个缺陷。”
“你们都见过了,就我还没有见过呢!”
“夫人您别着急呀,迟早要见到的,或许她今天就过来了呢!”
“总觉得我儿子受委屈了,我看她对云让也不好啊,生病都第三天了,都不知道来瞧一眼,真是不懂事。”
“现在的年轻人都是这样的,工作忙到自顾不暇,等长大一点就懂事了。”
相颜在办公室,突然低头打了一个喷嚏,然后嘀咕道:“谁在讲我啊?”
从早上开始,相颜就心情很不好,靳科长医院的单子,她亲自对接了半年,最后也没有拿到。
她没有烦躁是假的,但职场就是如此,不是努力了就有收获,人情世故上的事情,也得看淡,才不会失了生意,更失了自信心。
这么些年,她经历的失败成千上万,最多难过一会儿,就要开始下一个任务了。
近来,相颜时常感到绝望,经济下行,只有非常努力的面对工作,在平衡欲望与失败的过程中,才能慢慢放下执念,放下期待。
这段日子,相颜心里空落落的,拿起手机又没有信息,林云让已经一周都没有发消息过来了,难道真的这么就分手吗?
这一周过得不快也不慢,相颜出了个差,回来的时候已经周四了。
前几天,相颜以为他出差去了,没空联系她,因为以前也出现过这样的情况,但是他居然真的消失了,杳无音信。
相颜更烦躁了,总不能事业和爱情都失意吧!
相颜隐隐感到不安,实在是忍不住了,向常秘书打探起消息。
“常秘书……”
“相总您好!请问您有什么吩咐的吗?”
“没有没有……”相颜支支吾吾道,“你们林总这几天有什么事吗?”
“林总除了周一来过公司,然后好几天都没来公司了,我们也不知道他去哪里了,有可能是家里有事吧!”
“他孤家寡人一个,能有什么事呢?”相颜心里想道,不知道怎么问下去了。
“不过,前两天我给林总打电话时,他有可能病得挺重的,说话声音很哑,听起来没什么精神……”常秘书不敢多言了。
“那他到底是家里有事还是病了啊?”相颜突然担心起来。
“相总,这个……我们无权过问老板的事情,除非他主动打给我,我不敢主动给他打电话。”
“好,谢谢你。”
“不谢,您客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