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一股火药味。
乌蠡捂着口鼻,嫌弃看着苏夏,“贫道说了,你十日内必有血光之灾,若是用上贫道给的宝物,说不准可保你一命!”
“诚惠,十两!金!”
乌蠡认真看着苏夏,她有一头牛、一匹马,区区十两金,应该能拿得出来吧?
只是这臭丫头说自己染了天花,不知道是不是骗他的。
他见过天花病人,但是此人手和脖子都没有红疹,和他以前见的都不一样。
不管是不是真的,他都会等苏夏走后再将金子多洗几遍再用。
苏夏大惊。
她嘴角微抽,他们好像没有那么熟吧,他竟然卖黑火药给自己???
不对!是炸药!
这玩意儿装在竹筒里,而且还有一根棉线露在外面,简直就是炸药的雏形。
此人做了炸药!这么热的天还随身带着!
真勇啊!
乌蠡见她不说话,还以为她不想花这么多银钱买,为了证明自己的宝物价值十两金,他连忙从怀中摸出打火石,准备示范给苏夏看。
苏夏连忙伸出手打断他的动作,“等、等等!”
她退后几步,跳下马后,死死攥住牛马的缰绳。
“好了,你现在点吧!”
她也想看看这个竹筒炸药的威力如何。
乌蠡有些惊讶,想不到这小姑娘还挺有见识,竟然猜出来他做的东西是何物。
连那些村民都不知道,她怎么会知道?
乌蠡得出一个结论,此人绝不是普通人!
只听见“嘭”地一声巨响,竹筒瞬间被炸裂开来,飞到半空中而后又落下,插在泥土里,还冒着白烟。
周围全是火药的味道,臭得熏人。
苏夏心里狂吠,这人有这样的本事还做什么坑蒙拐骗的道士?
去造反,去投军,所向披靡,走上人生巅峰!
不过这话她可不能乱说,万一害了人家可不好。
不过,他送了自己这样一份大礼,她也不能吝啬。
她咧嘴一笑,“臭道士,你不是要骑牛吗?我把它借给你骑一骑!”
顺便送他一个牛痘套餐,即便遇上天花也不怕。
乌蠡猛地转头,不可置信盯着苏夏,“你这人,我好心卖护身的法宝给你,你竟然还想害我!!!”
天花病人用过的东西都会传染,他要是骑了她的牛,肯定也会染上天花!
兰家村的人只是把他驱逐出村,可这刁民竟然要害他!
苏夏脸上讪讪一笑,她当时不知道他会做炸药啊。
乌蠡也不是傻子,他眼神怪异看着苏夏,“你没有得天花......”
苏夏也不卖关子,“我有办法预防,成功接种后就不会再染上天花。”
“不过这法子有风险,就看你敢不敢试。”
毕竟她只给自己接种过,技术还不够成熟,她可不敢打包票。
乌蠡欣喜若狂,“多大把握?”
他这些时日听说南边来的许多难民都染上天花,以至于附近的城池全部被封,官兵更是遇见难民便杀。
他原本还想着逃往北边,最好是能够找到昭国军队,凭借他做出来的这些东西,定然能让昭国军将黎国军和梁国军打得屁滚尿流。
他的想法很好,但是却不幸被天花拦住去路。
那可是天花,一旦染上,不死也得变成一脸麻子。
一旦容貌有损,肯定没法在投效昭国,而且还会被那人找到。
他逃亡几载,至今没能替家人报仇,若是被那人发现,定会死于非命。
所以乌蠡在听见她说有办法预防天花时,恨不得拉住苏夏的手询问。
苏夏见他实在是激动,倒也能够理解,毕竟预防天花和制作炸药都是王炸级别。
但是要问她有多少把握,她也不太确定。
“大约,六七成?”
乌蠡听见她不确定的话,脸色微僵,但他很快便释然,“六七成便六七成!只要可以让我活着!”
只有活着,他才能报仇。
苏夏见他果断,顿时高看他一眼。
此人非池中之物!
“先离开这里,等到了安全的位置我便替你接种!”
他们也是胆大,竟然敢在火山下商议,甚至还点炸药。
苏夏都有些后怕。
她见乌蠡颤颤巍巍朝着牛走去,不由冷哼,“你也不必装了,我看的出来,你还没有老到那个地步。”
乌蠡面露尴尬,见自己的伪装已然被识破,倒也没有再装,三两下便走到牛身边,翻身坐上去,跟着苏夏离开。
老牛驮着乌蠡,速度慢了不少。
乌蠡转头问苏夏,“我们要去何处?”
苏夏听见他的问话,放缓速度,陷入沉思。
南边有天花,逆行南下肯定不是明智之举;北边有赤狼军,而且她从北而来,自然不想再去北边。
也不知道西南方向是否安全。
苏夏发现自己好像没有别的地方可以去。
她其实很想回到桃花村,那里才是乱世中的净土。
但是她又怕,怕会和上次一样找不到入口,也怕回去看到的是一片狼藉。
她反问乌蠡:“你可有要去的地方?”
“我要去北地,参军!”
苏夏见他说这话时神采奕奕的表情,低声问:“难道是去寻萧家军?”
乌蠡惊讶:“你知道?”
苏夏淡笑:“以你的能力,唯有加入萧家军才有活路。”
黎国皇帝追求长生不老,根本不在乎将士们的死活;北阳王残暴不仁,他的才能若是被发现,定会被榨干一切利用价值。
唯有加入萧家军,他的才能和抱负才能得到施展。
乌蠡笑道:“如今已经不再是萧家军,而是昭国!”
苏夏喃喃道:“昭国?已经称帝了吗?”
也不知道陈青筠和薛千寒是否和他们一起。
她总觉得这事仿佛像是过去了一万年。
“你若去北边,定能实现自己的理想抱负!”
她看得出来,乌蠡说要去北地时,眼里燃起了熊熊的烈火,其中还透露着一丝恨意。
也许他不光是想实现抱负,还想报仇。
他研究出炸药都没法杀了那人,其仇人定然位高权重。
二人同行,有一搭没一搭闲聊着。
苏夏从乌蠡口中打探南边的消息,乌蠡又从苏夏口中打听北方之事。
就如他送她炸药,她给他接种牛痘一样,各取所需。
苏夏突然问道:“你认识国师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