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昌烨深知,此刻已无路可退。
他猛地站起身来,挺直脊梁,目光如炬,如鹰隼般扫视着那些手握刀剑、茫然失措的御林军。
他的声音低沉而有力,仿佛来自九幽地狱:
“离王已被诛杀,尔等若明智,即刻放下刀剑投降,寡人可既往不咎,否则,一律以谋反论处。”
众人闻听此言,如遭雷击,纷纷惊恐地将手中的刀剑丢弃在地,跪地叩头,声嘶力竭地高呼:
“皇上恕罪,皇上饶命啊!”
不成更是伏地叩头,头如捣蒜,口中高呼:
“吾皇圣明,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其余众人,包括净敖言在内,皆纷纷跪地叩头,齐声呼喊:
“吾皇圣明,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乌孟尔稚嫩清脆,狐疑的声音,从门口飘来:
“这是……唱的哪一出啊?……”
随后,他的眼眸中,映出一幅令人心碎的画面:
乌正祥无力地靠在吴用身上,面色苍白如纸,已然没了气息。
乌孟尔心如刀绞,他急忙跨进门来,双膝跪地,悲恸欲绝地哭喊着:
“皇爷爷!……”
乌昌烨的声音,如洪钟般响起:
“都平身吧!”
所有人谢恩后,起身站立一旁。
乌昌烨对吴用和不成说道:
“吴用公公、不成公公,请将父皇的遗体,先移到床榻。”
不成和吴用,齐声回应:
“老奴遵旨!”
不成上前几步,协助吴用,小心翼翼地将乌正祥的遗体,挪到床榻上安置。
岩洪超与凌博渊,并肩跨过门槛。
他们目光如刃,扫过满室狼藉。
净敖言早已疾步迎上,腰身深深折下,额头几欲触地:
“恭迎火神驾临,冰神垂临!”
岩洪超袖中火星微漾,凌博渊周身寒气渐凝。
二人同时抬手,衣袖翻飞间,礼数周全却暗藏锋芒。
凌博渊的眼眸微微低垂,仿佛被一层无形的哀伤所笼罩。
那抹哀伤如轻烟般在他脸上拂过,不易察觉却又真实的存在过。
岩洪超的叹息声,如同沉重的铁锤,狠狠地敲在每个人的心上:
“哎!……看来……我们还是迟了一步!……”
乌孟尔泪水如决堤的洪水般奔涌而出,他泣不成声,哽咽着说道:
“都怪离梦,飞着飞着……就突然停下了,也不知道是为什么?……”
“害得我们也跟着停下来,想要弄清楚原因,结果……却耽误了行程!……”
他的声音,充满了自责和悔恨。
净敖言走近乌孟尔,然后轻轻地蹲下身子。
她的目光如同春日的暖阳,温柔地洒在乌孟尔的身上。
她用温柔的双手,轻轻扶着乌孟尔的肩膀,柔声说道:
“枭儿……这并不是离梦的错!……”
“母妃本想召唤离梦,来协助我对抗蛟龙神君。”
她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无奈和坚定:
“但是,母妃忽然想到……如果离梦赶来……想必……你也会毫不犹豫地跟来……”
她的眼神中,闪过一丝痛苦和决绝:
“母妃实在不忍心,让你陷入危险之中。”
“所以才暗中施法……阻止离梦继续飞来……”
她的声音愈发低沉,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压制着,透露出内心无尽的痛苦:
“再者……你皇爷爷所中之毒,乃是龙族独有。”
“即便你们及时赶到,也无力回天。”
乌孟尔焦急地四处张望,满脸疑惑地看着净敖言,追问道:
“母妃……为何不见父王?……他去了何处?……发生如此重大之事,他为何不现身于此?”
净敖言身体猛地一颤,泪水如决堤般涌出,哽咽着泣不成声:
“枭儿!……你父王……已经离我们而去了!……”
乌孟尔惊愕得双眼圆睁,声音颤抖地问道:
“什么叫离我们而去?……母妃……这是什么意思?……”
净敖言泪流满面,将事情的来龙去脉一一道来。
乌孟尔目光空洞地凝视着净敖言,听完所有的经过。
他那稚嫩的面庞,早已被泪水浸透。
他缓缓转身,凝视着御书房门外的天空,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呼喊:
“父王!……”
那声呼喊,如同一把利剑,刺破云霄,直抵每个人的心灵深处。
众人皆不禁动容,泪水如泉涌般滑落。
凌博渊那张向来鲜有表情的面庞,此刻也流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感伤,但很快便又恢复了往日的冷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