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泽挂了电话后,付了钱,看着他的手叹了口气才往家里走去。
回到家,他开始收拾行李,把衣服一件件叠的整整齐齐的放袋子里。
“娘,我战友喊我去一趟京市,应该很快就回来了。”吃完晚饭,杨泽跟他娘说了这事。
“去京市干嘛啊?要不要娘陪你一块去?”
杨大娘担心地看着儿子,她知道儿子最近情绪越来越差,不知道他是真去京市还是想做什么傻事?
“不用了,娘,我去几天就回来了。”
杨泽知道他娘在担心什么,但他还没那么脆弱。再说了,他还有老娘,怎么可能去做傻事,他要做了傻事,他娘还有活路吗?
“那行,你路上注意安全,早点回来。”儿子不让她跟着,杨大娘也没办法。
她本来想说要不要让儿子给他战友带点什么东西的,一想着儿子的手又不能用力,那只能算了。
很快,杨泽就到了京市,先找了一家便宜的招待所入住,才出去找地方给小秦打电话。
他不想去部队,怕触景伤情。
“泽哥,你到京市了?”小秦猜到肯定是他泽哥来了。
“是的,我住在同友路上的那家招待所。”
“行,你在那等我,我马上去请假过来。”挂了电话,小秦就急忙去找陆首长请假了。
请好假,往外跑到半路,又想起什么,倒回宿舍去换了一身寻常的衣服。
小秦是一路跑步到的招待所,花了不少时间。
“小秦,你跑那么快干嘛?我都已经来了,又不会偷偷跑掉。”杨泽打开房间门,看到门外满头大汗的小秦,无奈地说道。
“泽哥,我可不是担心这个,我想早点见到你不行吗?”小秦随手在脸上胡乱抹了一下汗。
“你怎么没穿军装?”杨泽邀请小秦先进屋坐,给他倒了杯水,才盯着他的衣服问道。
“这不是好不容易请假出来,就不想穿军装吗?怎么,我还不能穿其它衣服了?”小秦喝了一大口水,缓了一会才回答。
“你撒谎!以前就算放假,你也是要穿军装的,你没必要这样,我不会介意的。”杨泽了解他这个好战友好兄弟,但他真没到见不得别人穿军装的地步。
“我没有!就是单纯想穿这身衣服而已。这个不重要,泽哥,你是先休息一天还是现在就去找苏大夫?”
苏大夫跟他说了,如果人到了,可以直接去谢家找她。
“现在去吧。”杨泽只想早点完事好回家。
“行。”
他们到谢家的时候,麦芽正打算关门去一趟小洋房那边。
“苏大夫,这位就是我的战友杨泽。”
“泽哥,这位就是我跟你说的医术非常厉害的苏大夫。”
小秦给两人分别做了介绍。
“苏大夫好!”看到这么年轻的大夫,杨泽眸中闪过诧异,原本就不抱期待的内心更加平静了,这次就当是过来见见小秦了。
“杨同志好,你们进屋坐吧。”看来小洋房是去不成了,麦芽笑了笑,邀请两人进屋,让院门和家里的门都敞开着。
给两人倒了水喝,麦芽看向杨泽,让他具体说说他手的情况。
“苏大夫,我这手看了很多医生,好不了的,我这次过来主要也是为了让小秦死心的。”言外之意就是,他根本不是过来看病的。
“泽哥!你这是什么意思?咱们不是说好了过来治手的吗?”小秦有点生气地问道。
“小秦,能过来见见你我也很开心,至于治手就算了吧,咱们别为难苏大夫了,苏大夫咱们也见过了,她刚才明显打算出门,咱们就别耽误人家的事了,先走吧。”
杨泽说完就站起来,准备回招待所。
“泽哥!你好好坐着!苏大夫,您别跟他计较,他就是不好意思麻烦人,还请您帮他看看手。”
小秦拽着杨泽重新坐下,跟麦芽赔笑道,他真想拿根棍子敲打敲打泽哥!
“杨同志,既然都坐这了,不妨让我瞧瞧?别的大夫治不好,不代表我也治不好。”
麦芽压根没在意,这几年,她什么样的病人没见过?像杨同志这样不相信她的病人多的是。
“那就麻烦苏大夫了。”杨泽也不是完全一根筋的人,算了,来都来了,看看就看看吧,反正结果再坏也坏不到哪去。
“我的双手都是没什么力气的,下地干活基本是不可能的,连拔个草这么简单的活我都干不了。
时不时的还会抽痛,有时候还会抖,甚至吃饭的时候都可能不小心把碗给摔了。”
杨泽缓缓说道,这几天他心情很差就是因为手抖的更厉害了,家里原本为数不多的碗,都快被他摔完了。
麦芽听完,轻蹙了下眉头,怪不得小秦说他现在过得不好,这是不仅不能下地干活,连正常生活都受了影响了。
“我先看看你的手。”
杨泽犹豫了一瞬,才把两边衣袖拉起来。
露出了左右都有点狰狞的手臂,受伤的地方都是肿着的,伤口虽然愈合了,但里面怕是发炎了,之前内里应该是一直没完全好,现在越发严重了。
“有点吓人是吧?不好意思。”杨泽默默地把袖子拉下去,他自己都不想看,更不要说其他人了。
“我给你把脉看看。”
丑不丑的,在麦芽眼里又不重要,她作为大夫,难道还会被伤口的丑陋吓到?如果真是这样,那她大概也不适合做大夫。
麦芽把完脉,思索了一瞬,倒也不是不能治,之前是伤到了筋骨,要治好它,就得找到一味能促进筋骨愈合的药。
过程可能也有点痛苦,伤口处应该有腐肉,得割掉,再把已经长了的筋骨弄断,让它们重新长。
“苏大夫,怎么样?泽哥这伤能治吗?”小秦紧张地问道,从苏大夫的面色他也瞧不出什么。
“能治,就是得吃不少苦头,需要的时间也有点长,主要是这个伤有点久了。”
麦芽点点头,不过她手上现在也没那个药,药店那些估计也没有,得去山里找。
“苏大夫,您刚刚说什么?”杨泽抬头不可置信地看向麦芽,他看了那么多医生,从未有人笃定地说过这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