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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从小就知道,这个世界没有任何东西是真正属于我的。小鸟,小花,早餐,序列…爸爸,妈妈或者……哥哥。”

他安静地靠在墙边,微低的眉眼显示着此刻落败的情绪,也许是太过伤心,睫毛随着呼吸颤抖。

从走廊尽头吹来一阵冷风,头顶的吊灯折射出的彩光打在脚底,他数着光斑,一秒、两秒……

“吱呀——”

高他一头的男生从房间内出来,同样稚嫩的脸上却写着不符合年龄的成熟,他冷漠地瞥自己一眼,就像看一个无关紧要的人。

“哥…”脱口而出的呼喊戛然而止,他哑了。

哥哥走得毫不留情,连一丝目光和问候都不愿施舍。琉璃江望着背影,似乎是习惯了,他轻声安慰自己:“没关系,哥哥很辛苦。”

“进。”

琉璃江呼吸一滞。

房间内灯光昏暗,坐在桌子后面的男人戴着单边眼镜,留着一小撮胡子,看起来像在专心致志地处理手中的文件。

他安静站到桌子前,没有仰头看男人,刻意压低自己的呼吸轻到像要消失。

男人平静地处理着自己手中的文件,直到过了一会儿,他终于注意到房间里的第二位人:“你的序列还没有觉醒吗?”

“没、”身体微微颤抖,他说:“还没有,爸爸。”

沉默,沉默在这一刻爆发,周遭的世界扭曲成一个巨大的黑洞,好像所有的一切都要将他吞噬殆尽,他颤抖着在父亲威严的注视下跪下,像往常犯错了一样惩罚自己。

“这可不行啊,江。”父亲平静道:“琉璃家系的未来怎么能出现一位无序列者呢。”

父亲的眼神平静无波,却让他更加喘不过来气,圆润的眼睛滴溜溜地睁着,害怕泪水夺眶而出。

父亲,最讨厌哭泣的人了。

考试差了可以努力,做得不好可以改,事事件件都由庄园的老师教导,自六岁以来,琉璃江很少犯过什么大错,但是他八岁了,却犯了一件无论如何都不能被原谅的错误。

他是一位无序列者。

普通人到8岁便会拥有自己的序列,哥哥在七岁那年觉醒了有言序列,他是父亲的骄傲。

母亲教导他,他从生下来那一刻便不再属于自己,他的肩膀上背负着琉璃家沉重的使命,父亲更是如此。

“琉璃月阳的序列高你哥一头,接下来就看你能不能压过他们。我和你爸可是把全部的希望都寄予你身上。”

“我的好儿子,我的好宝贝,我的阿江,你一定会拥有一条天使序列,对不对?”

“来自本家的打压越来越频繁,你要觉醒个好序列,替你父亲争口气。”

序列、序列……唯独只有这件他做不到。

他如何能掌握命运呢?

琉璃观德高高在上地睨着自己这位不成器的小儿子,良久,他吐出一句话:“明天,跟我去阿尔德先生那里检查。”

“我相信阿尔德先生一定有办法拯救你。”

琉璃观德披着风衣移步走到他面前,一只手轻柔地抚摸着他的头顶,离开办公室。

那时,他真的以为自己生病了。

第二天父亲将他领到一位神教徒的面前,那人温和、慈善、亲和力强。

他俯下身子轻轻摸了摸他的头,并告诉他:“我的孩子,我在你身上看到了「恶魔」的痕迹,只要把祂清除掉,你就能获得属于你的序列,那是上帝的赐福。”

小琉璃江:“真的吗?!”

——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浓绿的血液注射进他的体内,从脚底到头的疼痛几乎将他吞噬。

“不,爸爸,不要,不要……请不要这样对我……”

房间中一片醒目的白色,他被死死绑在手术床上,另一张床躺着一位与他同年龄段的女生,她的肚皮被完全划开,清晰地露出内里的血肉与心脏。

周围站着几位神情冷漠的医生与护士,玻璃墙面背后是琉璃观德与母亲的身影。

母亲擦掉眼角的泪水:“一切都会好的,江。”

她说完这句便转过身去,不忍心再看床上苦苦挣扎的儿子。

“没关系,我的孩子,请不要害怕,我们只是将本该属于你的东西还给你而已。”阿尔德温和笑道,将镇定剂打入体内。

术后三天,他的身体像玻璃一样,易碎,透明,皮下的血管清晰可见,不属于他的心脏规律跳动,每呼吸一寸,便疼得止不住哀嚎。

父亲说,这是每个孩子必经的生长痛。

术后七天,他发生畸变,翅骨在脊椎上钻出来,羽毛从皮肤下冒出,第二次生长伴随着血淋淋的痛苦,他不在是他,他不在是人。

母亲看着镜子中的他,欣喜道:“月阳只是获得了天使序列,而你,我的宝贝,你是真正的天使。”

镜子中的琉璃江整张脸发生畸变,占据了大半张脸的眼睛斜着长,下巴像锥子一样尖,光秃秃的身上长着寥寥几根羽毛,他瘦骨嶙峋,丑陋无比。

为了使他更好地融合序列,整座庄园只剩下他和母亲,每每痛到不能呼吸,只要想到母亲好像便没有那么不可接受了。

母亲为他做饭,哄他睡觉,给他唱安眠曲,教他读书…为他画像。

在院子里,母亲欣喜地提起画纸,将画像上的人像拿给他看,这是她第一次为自己画像,无论如何他都会开心地夸赞,并为此感到欣喜与幸福。

“看,我们的小江真好看。”

画纸上的琉璃江有着一张圆润精致的脸,圆溜溜的眼睛,他浑身上下散发出圣洁的光芒,背后的翅膀熠熠生辉,像天使。

“可是妈妈,这是我吗。”

嘶哑难听的声音从喉咙中挤出,宛如指甲在尖锐物品上摩擦的声音,找不到音调,难听到令人窒息。

母亲笑着对照画像上的人与琉璃江,喜悦之情难以抑制:“我们小阿江真好看。”

母亲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