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熹微。
三道身影出现在叶榆寨不远处的山坡上。
望着寨墙外依旧在忙碌着修建工事的山民们,李泽岳长长舒了口气。
总算回来了。
远远地望见李泽岳三骑,寨外的山民们先是愣了一下,随后开始兴奋地冲他们招起了手。
昨日三人不告而别,也没留下什么话便出了寨子,段汤号召山民们各处寻找,还以为大王跑路了。
山民们簇拥了过来,也不敢搭话,不敢问这位大王昨晚去了哪,只是在他们三骑身旁淳朴笑着,表达着他们的善意,将李泽岳三人送入了寨门内。
“大王!”
段汤得到消息,急匆匆地从寨主府内跑出来迎接。
沐素也从伤兵营中走出,满脸疑惑地看着李泽岳,不知他昨晚去了何处。
“进去再说。”
大战一夜,李泽岳的面色有些疲惫,一剑晦冥,险些掏空了他的身子,再加上狻猊的影响,让他现在只想躺在床上呼呼大睡。
见师兄的身形有些摇晃,沐素上前担忧地扶住了他。
“无事,休息一阵便好了。
若是不出意外的话,霜戎最近一段时间应当没心思对寨子下手了。”
李泽岳拍了拍沐素的胳膊,道。
“怎么……”
师妹的眼神中满是惊讶。
几人再次回到厅内,李泽岳疲惫地靠在凳子上,沐素站在他身边,真气滋润着他的身体。
参卢和段汤各坐在两侧,等待王爷开口。
“霜戎主帅呼勃已经死了。”
一句话,让他们二人的眼珠子差点瞪出来。
李泽岳抬了抬手,让他们稍安勿躁。
“昨天夜里,我三人去了霜戎军帐大营。
祁老爷子孤身潜入,听到了霜戎主帅呼勃与副帅西匍针对寨子与援军的军策。
随后,老爷子将呼勃毒杀,又取来霜戎帅令,交予了副帅西匍,将呼勃之死嫁祸给了他。
这个计划很粗糙,危机时刻,全凭老爷子的临场发挥,但不可否认,很有用。
我们只是在霜戎大军心中埋下一颗怀疑的种子,大帅身死,副帅夺权,各部将领人心不定,军中各派系定会闹出乱子。
而西匍想要把这件事压下去,整合各部,需要一定的时间。
据老爷子所言,这支霜戎大军以汗王亲军为主体,再有各部落抽调而来的战士组成,成分复杂。
鄯阐如今还有一万霜戎军队,北三寨有一万,各处散布的有五千。
西匍原考虑的军策是,令五千霜戎军携两万奴隶军,围寨叶榆,消耗我们的力量,而他则召集月轮各部,去北三寨伏击我们援军。
如今主帅身死,我猜测,西匍会执行他自己的战策,同时,他还要想办法将主帅死后的各部将领重新整合,成为能听从他帅令的可战之军,这也是一件极为麻烦的事情。
因此,叶榆寨会得到一段喘息的时间。”
李泽岳挥挥扬扬一大堆,粗略简洁地将昨晚的事与有可能带来的影响说了一遍,随后靠在椅背上,微微闭上了眼睛。
“这……”
参卢与段汤张了张嘴,
怎么感觉,好敷衍,好简单,就好像出去杀了只鸡一样。
同时,他们心底又忍不住地振奋。
沐素心中也惊讶不已,当真不知,这一夜里师兄竟偷偷做了如此大事。
看着身旁疲惫不已的师兄,沐素轻轻挪步到他身后,伸出手,向其两侧太阳穴按去。
李泽岳身子一紧,武者的强烈危险预警疯狂跳动,却被他压了下来。
沐素的柔荑清凉,放在了他的太阳穴上,轻轻按压着。
李泽岳轻吐出一口气,眼睛闭合。
“殿下一夜未眠,为了营救老夫,又与黑先生两人攻寨,撤退时又一剑斩首二百余,逼退了追兵,心神消耗确实有些大了。”
祁万化微笑颔首道。
参卢与段汤又连忙起身,向盗圣老爷子道:
“老前辈大恩,我等铭记于心。”
祁万化摆了摆手:“无妨,这把老骨头,总归要活动活动。”
“三位先去房中歇息一会吧,我去安排好寨子,既然霜戎这些日子不会发兵,我们更要抓住这个时机,整军备战,做好日后大战的准备。”
段汤起身道。
李泽岳阖着眼睛,微微点了点头。
这个段汤,确实是个踏实的人。
黑子也站了起来:“段首领,我去练兵。”
“黑……先生不休息吗?”
段汤疑问道。
黑子摇了摇头,笑道:“昨日还有些事没来得及安排好,晚些再休息吧。”
“是,那麻烦黑先生了。”
黑子此时已成为了叶榆寨守城工事总设计师,以及一万山民战兵总教头,职责甚重。
“师兄,你去睡一会吧。”
沐素轻轻搀着李泽岳的胳膊,关切道。
“好。”
李泽岳是真的困了,加上使用狻猊力量的后遗症,他现在话都不想说,只想躺在床上放空自己,什么都不干。
几人的房间都在寨主府内,而段汤已经从后院搬了出去,住在前院书房中。
沐素搀着李泽岳的胳膊,慢慢向里面最宽敞的院子走去,是段汤给他这位大王安排的。
房间内,一应布置俱全。
沐素给李泽岳解开身上的霜戎皮甲,看着上面的处处凹槽,便知师兄昨日经历了何等苦战。
李泽岳蹬下靴子,一头栽倒在柔软的大床上,只觉得眼皮一阵沉重。
正当他想要睡去的时候,忽然发现沐素并没有离开,反而坐到了他的床边。
“沐师妹……”
“师兄且睡便是,小妹为师兄调理一下身体,你重伤方愈,又连番苦战,恐留下暗伤。”
李泽岳强行抬了抬眼皮,看到了师妹略带担忧的清丽面容。
他笑了笑,感受到自己的手腕再度被那柔软的小手抓住,熟悉的真气注入了体内,缓解着他的疲惫。
李泽岳缓缓闭上了眼,只觉得心底一阵安宁。
沐素看着师兄紧皱的眉宇轻轻舒缓,呼吸也变得匀称自然,嘴角不由露出一丝笑意。
“那么快就睡着了,当真是累坏了啊。”
“整天把自己弄的一身是伤……治疗的速度都赶不上受伤。”
沐素犹豫片刻,慢慢伸出手,解开了他的衣袍。
“脱了衣服睡……总归是舒服些的,让我看看哪里受了暗伤。”
“没关系,又不是第一次见了……”
沐素缓缓将他的袍子褪去,俏脸越来越红。
他的上身已然赤裸,沐素眨了眨眼睛,瞥向了下半身,手大着胆子伸了伸,又如受精小鹿一般收了回来。
“没事的,沐素,你是医者,要有纯净之心。”
说罢,她闭上眼睛,把手向李泽岳腰间伸去。
“这是什么?”
“唔……”
“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