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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璟煜回到东宫,将一封截获的密信抄本交给顾念雪,示意她打开看一看。

“这对兄妹绕这么大一个圈,竟只是为了午夜魔兰?”

她的声音裹着三分惊惑,七分思忖。

“是啊,我也着实没想到。”

顾念雪逐字逐句重读信笺,素白指尖在某个段落骤然收紧。

“我知道了。”

“你想到什么了?”

“他们要午夜魔兰,是为了牧星驰。你还记得,牧星驰有心疾之事嘛?”

“你是说,午夜魔兰是治愈牧星驰心疾的药引?”

顾念雪指尖摩挲着密信边缘,烛火将她眼底的疑虑烧成两簇幽蓝:

“可我并不觉得这两兄妹得到魔兰是为了救牧星驰——”

萧璟煜指尖叩着檀木桌案,冷笑从齿缝间溢出:

“没错,牧颢麟嗜血暴戾,喜怒于形,与牧星驰完全是两个极端,北疆王庭暗流涌动已久,牧颢麟怕是等不及,想要将他拉下太子宝座,取而代之了。”

“如果是这样,那我倒是送给他们也无妨,左右对我们无害。”顾念雪将密信卷成细筒,在掌心轻轻敲打。

“不。”萧璟煜垂眸,“若北疆未来落在牧颢麟手中,这天下怕是要大乱。”

血流成河,尸横遍野都不足以描绘!

“为何?”

萧璟煜的目光突然变得极冷,仿佛穿透了这重宫墙,看到千里之外的血腥:

“牧颢麟是个彻头彻尾的疯子,在他眼里,只有权力和杀戮,北疆皇帝牧佑嵘膝下原有十子六女,可现在只剩了七子四女,你可知其中缘由?”

顾念雪摇摇头。

“传闻北疆六皇子先天神力,是军中一员大将,可却在某一日,突然暴毙于王庭,都说他是纵情于美姬,突发旧患医治不及而死。”萧璟煜嗤笑一声,

“真相却是,牧颢麟抢占自己父王的爱妾,被六皇子撞破,被其生生掰断了脖子。”

顾念雪下意识地捂住嘴,

“那牧佑嵘是何反应?”

“自然是知道的,”萧璟煜端起青瓷杯饮了一口茶,继续道,“可北疆素来崇尚弱肉强食,无论是他的将士还是他的儿子,于他而言,没有本质区别。”

“你这么一说,我倒是能理解,牧星驰为何宁愿以自己为饵,也要拔除牧佑嵘在万历的暗桩了,摊上这样一个冷情冷心的父亲,怕是就算他再怎么受牧佑嵘的宠爱,也难提防哪天在睡梦中,被自己的手足拧断脖子。”

萧璟煜沉默良久,忽然伸手覆上她冰凉的手背。

“我定不会让我们的孩子也经历这样的境遇。”

顾念雪笑意盈盈,她自然知道阿煜定会是个好父亲。

好似又想到了什么,

“现下问题是,我已经没有午夜魔兰了,此前已经全都送去给冯娅娅治脸了呀。”

顾念雪暗叹一声,那两兄妹总不至于还想法子,逼着她再找一株出来吧?

“那便不管他们,随他们折腾好了,只要手别伸得太远,我都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倘若他们把心思动在你头上,我一定会杀了他们。”

顾念雪轻笑,

“牧菁初现在已是柔妃,牧颢麟也是北疆的二皇子,你可不能说杀就杀。”

“有何不可?牧星驰那家伙,说不定就等着我替他动手呢。”萧璟煜的声音无比笃定。

“阿煜,看着柔妃那张脸,你会不会难过?”

顾念雪的目光突然变得幽深。

萧璟煜的手微顿,喉结动了动。

“难过倒不会,只是觉得有些讽刺。”他为母妃感到不值,为父皇的作为感到讽刺,“我知道父皇是为了弥补自己的遗憾,可有些错,根本无法用旁人的人生来偿还。”

顾念雪起身,将他拥进怀中,双臂环住他紧绷的脊背,隔着衣料都能感受到他剧烈的心跳:

“我明白。”

水牢中——

腐臭的水腥气在石拱顶下弥漫,铁链拖过湿漉漉的石壁,发出令人牙酸的声响。

沐风单脚蹬在石墩上,劲装下摆垂落的银线在幽绿的水光中明明灭灭。

下方水牢里,男人被拇指粗的铁链穿透肩胛骨,半浸在及腰的冷水中,刺着狼纹的脖颈在寒颤中微微抽搐。

“最后一次机会。”沐风的声音混着水滴声落下,他用靴跟碾过石墩边缘的青苔,“谁指使你们假扮北疆人的?\"

男人抬起头,散乱的头发黏在血污纵横的脸上:

“北疆勇士宁死不屈!”

话音未落,一口血水混着碎牙喷在水面,惊起数只蛰伏的水虱。

沐风嗤笑一声,指尖弹落刀鞘上的水珠:

“以为在脖子上刺个狼头,就能让太子信你们是北疆细作?”

男人忽然狞笑起来,血水顺着下巴滴入水中,

“你爱信不信!”

沐风忽然收起刀,从怀中掏出块两指宽的方形玉佩。

玉料浑浊无光,边缘还缺了个角,却被他用金丝细细包了边。

“这玩意儿是在你的住处搜着的,藏得倒是挺隐秘,” 他把玉佩展示给男人看,“看着像块废石头,倒是包金用了好料子。”

男人的喉结剧烈滚动,浑浊的眼睛里第一次闪过慌乱。

水面下,他被铁链锁住的手腕猛地攥紧,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带上来。”沐风头也不回地吩咐。

两名暗卫拖着个披头散发的妇人踏入水牢,女人的绣花鞋早被磨烂,脚趾在青苔石地上划出血痕。

“当家的!”女人看见水中的男人,突然挣脱暗卫扑到池边,发髻散落的银簪掉进水里,发出清脆的响声,“他们抓了小石头!”

男人的脸色瞬间煞白,嘴唇哆嗦着说不出话。

“你到底犯了什么事儿啊?快招了吧!”女人声嘶力竭地朝他喊着。

水牢顶部的水滴落在他脸上,分不清是水还是泪。

“太子妃与北疆公主在箭亭比试骑射那日,你接了谁的命令?” 沐风的声音冷得像冰,他抓起女人的手腕,用刀轻轻划开了一道口子。

女人痛呼起来:“当家的!”

她猛地磕头,额头撞在池边石头上,鲜血直流,“我死了没关系,可孩子是无辜的,他才六岁!”

男人猛地闭上眼,喉间发出困兽般的呜咽。就在他即将开口时,沐风突然抽出腰间短刃,寒光一闪便扎进女人的小腿!

\"啊 ——!\" 女人的惨叫在水牢里回荡,鲜血染红了半边水面。

“不要!”男人狂吼,铁链被他挣得哗哗作响。

“现在你想说,我也不想听了。”

沐风用靴底碾着女人的手指,短刃在水中晃出红影。

“我是瀛国的细作!早在十年前就潜伏京城了!” 他的声音带着哭腔,血水混着鼻涕流了满脸,“为了掩藏身份,娶妻生子是最好的掩护,本以为这辈子可以这么相安无事的过下去,谁知一个月前突然接到瀛国的密信 ——\"

沐风抬了抬手,暗卫立即用纱布裹住女人的小腿。

“密信上说北疆来人,让我们从中挑拨两国关系,最好是能够一举杀了牧颢麟!\" 男人的身体剧烈颤抖,牙齿撞得咯咯响。

沐风蹲下身,短刃挑起女人的下巴,森冷地看着牢中的男人:

“谁下的命令?你们在京城的据点又是何处?”

“谁下的令我不清楚,但密信上盖的是瀛国大国师的印,京城的据点是······天香楼!”男人的眼神涣散,“楼主说事成之后,会送我们全家回瀛国——\"

沐风突然冷笑:

“瀛国早在三年前被西绥打得毫无招架之力,整个都城都盘踞了西绥的势力,你们的楼主,怕是早就成了西绥的走狗。”

男人猛地睁大眼睛,似乎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原来,他早就回不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