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庭和崔云洲对视一眼。
就听见邓满又说,“这个买卖你们可是只赚不赔,崔云洲,你不会因为崔佳人跟你从小一起长大的情谊,就舍不得她,连自己亲妹妹的安危都不顾吧。如果是那样,声声要你这个哥哥有什么用。”
“你少在这里用激将法。”邓庭斥责邓满,“你以为我们跟你一样,视人命草芥吗?崔佳人犯了法,自有法律制裁她,用不着你在这里假装好人。”
邓满不屑地冷哼,“行啊,那你们别来找我。”
他起身,拖着沉重的铁链离开。
邓庭还想骂两句,被崔云洲用眼神制止。
其实也没抱什么希望。
邓满这样的人,连数次审讯都能撬不开他的嘴。
“崔云洲,让声声来见我。”
邓满走到门口,回头,对崔云洲说。
……
“云洲,你当真还要让声声来见邓满吗?”
出了监狱,邓庭问崔云洲。
崔云洲拧着眉,神色忧虑。
“我也不知道。”
若是让邓满开口,那估计,非声声莫属。
可是,上一次声声来帝都,在容城机场,就有人想置她于死地。
再让声声来帝都见一次邓满。
恐怕薄靳舟那一关,都难过。
“不了。”
崔云洲摇头。
算了吧。
他不想让声声冒险。
那只遮天黑手是谁,其实也不是他该操心的事。
他只是一名医生。
不是警察。
邓庭理解崔云洲的心情。
“要不……”
“阿庭,我们不能那样做。”
崔云洲说,“如果我们那样做了,和邓满那种人也没什么区别。”
“你就是太正直了。”
邓庭叹了口气。
片刻又道:“不过,如果不是你正直,你和妹妹可能也相认不了。”
当初崔佳人伤害林语声的时候,若是崔云洲只是一味的向着崔佳人,甚至帮着她去伤害林语声,那也不会有他们的相认。
因果循环。
-
薄宅。
吃完早饭,林语声陪着薄靳舟去医院。
车子刚开出薄宅,就被前面驶来的一辆车拦住去路。
看见舒敏的父母从车上下来。
薄靳舟眉峰微拧,对林语声说了一句:“声声,你在车上等我一下。”
他打开车门下去,舒母就扑通一声,在他面前跪了下来。
哭着说:“靳舟,我求你救救敏敏。”
“杨教授,你先起来。”
薄靳舟的伤还不能太弯腰。
他只是伸手,示意舒母先站起来。
又对舒父说,“舒教授,您 先让杨教授起来再说。”
舒父也一脸憔悴,“靳舟,我们也是不得已来求你,现在只有你能救敏敏了,请你帮帮忙。”
薄靳舟薄唇微抿了下,温和地说,“先去警局吧。”
“靳舟,谢谢你。”
舒母和舒父又连忙上了车。
薄靳舟坐回车里,对林语声解释,“声声,我们要先去一趟警局,看看舒敏的情况,再回医院。”
林语声无所谓,“行。”
去警局的路上,薄靳舟给薄东海又打过一个电话。
了解了一下舒敏在警局的口供。
另一辆车里。
舒母没了刚才求薄靳舟时的卑微,言词间,又有了几分笃定的得意:“我就说靳舟会答应,你还不信,他是我们的学生,尊师重道是最起码的教养,再说,他和我们敏敏是有感情的,幸好我们直接来求他了。”
舒父黑着脸,“你一会儿对林语声说话态度好点,我们女儿能不能安然无恙,还得看林语声呢。”
“我知道,当着靳舟的面,我总不会傻到骂她。不过,我们敏敏的遭遇,她是有责任的,等敏敏没事了,我以后再慢慢地收拾她。”
“你最好把心思收起。”
舒父沉声道:“我们退了之后,你看还有多少跟我们来往,又有多少于人卖我们面子,只有靳舟愿意帮忙。更何况,那个林语声虽然成长环境不好,但人家顶级豪门千金的身份不是假的。
崔家也不是好惹的,你要是做了什么让她不爽的事,不说靳舟不愿意,就是崔云洲都不会愿意。”
“……”
到了警局。
薄靳舟和林语声从车上下来时,薄东海已经在那里等着了。
把舒父舒母请进他办公室,薄东海先让他们看了舒敏录口供的视频。
舒母看完哭着说,“我家敏敏是无辜的,薄局长,你不应该关着她。”
“我们留她在这里,是为了她的安危着想,至于其他的,该调查的还得进一步调查。”
薄东海安抚他们,“你们二老也不要着急,舒敏如果真无辜,我们不会冤枉她。”
舒母又转头看向林语声,“林小姐,敏敏不是给你发消息了吗?你给她做个证啊,证明她是为了帮着警察破案抓坏人,才去赴约的。”
林语声语气平静地开口,“杨教授,舒医生是给我发过一条消息,但她很快又撤了回去,我连截图的机会都没有。而且,她发完那条消息,别的什么也没说。”
“你这是什么意思,故意歪曲我女儿发完又后悔了吗?”舒母恼怒道:“你怎么不想想,她在那样的情况下,能给你发消息就已经很不错了,换了你,指不定就跟坏人合作了。”
“杨教授。”
薄靳舟面色微沉地打断她的话。
一旁的舒父也斥责她,“胡说什么。”
他说,“林小姐,你之前也被绑架过,你肯定能理解舒敏身陷那种危险时的慌乱和恐惧,她发完消息就撤回,一定是怕被坏人看见有所防备,而她发给你消息,就是让你通知警察同志的,这也足以说明,舒敏当时赴约就是为了帮忙抓到坏人,为民除害。”
“嗯,我当时也是这样想的,所以即便她撤回了消息,我还是第一时间转达了她的消息。”
舒母质问:“那你为什么不为敏敏做证。”
林语声神色清冷,“杨教授,你希望我怎样作证,我刚才说的话,就是事实。”
“你应该替敏敏做证,她是为了抓坏人,而不是说她反悔,我女儿不是没有担当的人,她是救死扶伤的医者,值得所有人尊敬。”
“杨教授,你这话太偏激了。”
薄靳舟接过话,溢出薄唇的嗓音听不出多余的情绪,“声声只是事实求是的说明当时的真相,谁也没有权利要求她怎样去说。昨天舒敏没等警察到医院就擅自离开,没再跟我们联系,除了她自己,价何人都不可能知道她心里所想,声声又怎么能按你说的那样去做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