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欢迎光临泡书吧!
错缺断章、加书:站内短信
后台有人,会尽快回复!
泡书吧 > 武侠修真 > 人间有剑 > 第四百四十四章 有大凶险
  • 主题模式:

  • 字体大小:

    -

    18

    +
  • 恢复默认

山间下了小雨,然后就起了些薄雾。

白溪跟周迟这样境界的修士,别说下小雨,就算是大雨倾盆,也无所谓,但周迟还是拿出一把油纸伞,撑在两人头上。

听着雨珠打在伞面上的声音,白溪好奇地问道:“都现在了,还带着这些东西呢?”

只是这么一问,她就有些后悔了,因为这家伙好像很多时候都没把自己当成个已经境界不浅的修士,别说下雨撑伞,只怕渡河,也懒得御剑而过,而是老老实实乘坐船只。

所以不等周迟回答,白溪就转移话题问道:“这一趟还算行吧?然后呢,要去哪里?”

甘露府之行,为的是要请那位剑修前辈出山,最后结果,自然而然还算圆满,古墨不但答应了出山,而且自身还实打实的是一个登天剑修。

己方有了一位登天剑修,那么就是天大的好事了。

周迟说道:“想去看看某个故人,正好都到了甘露府,也没多远。”

白溪点点头,同时在心中松了口气,要是周迟说这就要返回重云山,她才会有些纠结,要不要跟着他一起返回重云山,返回重云山,又是以什么身份呢?

说到底,按着山上山下的规矩,两人可都没有结成道侣或是夫妻。

“什么故人?没听你提过吧?”

白溪摇了摇脑袋,把那些杂七杂八的想法丢出去。

周迟指了指某个方向,然后才说起那万林山中的山君,以及那两个道人,“那两人我第一次见的时候,是在泾州府,放了两人一马,没想到后面在庆州府又遇到了,之后离开东洲去赤洲游历的时候,又碰到了,你说是不是缘分?”

白溪啧啧道:“能从你的剑下逃出生天三次,那的确运气很好。”

周迟摇摇头,“两人从来都罪不至死,遇到我一百次,也能安然无恙。”

“不过那所谓山君,应该境界不高,你去见他,只是为了单纯见一面?”

白溪微微蹙眉,“没这么简单吧?”

周迟笑着往前走,“那你再想想?”

于是之后两人下山,走了一截路,白溪想明白了,“现在甘露府,说不定宝祠宗已经在准备袭杀我们,所以你打算先往边境走,然后再绕道返回庆州府。”

周迟点点头,说道:“天知道他们要派什么人出来,本来我准备厚着脸皮跟古前辈一起返回重云山的,但他有大事要做,我也不好拦着,就只好自己想办法了。”

白溪笑道:“你的办法就是先躲。”

周迟有些无奈,“我又不是傻子,非要去跟他们拼个死活干什么,该躲就躲一躲,等准备好了,我登高一呼,千万修士随我而去,直接踏平宝祠宗!”

白溪不说话,她也不傻,当然想得明白,周迟要躲,其中一部分原因,当然是因为担心她的安危。

她只是伸出手挽住周迟的手,看着远处的薄雾,没来由地说道:“你知道小时候你跟他们打架,我最担心的是什么吗?”

周迟皱了皱眉,“是怕我打不过之后,下次就不帮你出头了?”

白溪白了他一眼,对于他这个答案,当然是相当不满意。

“是怕你被他们打死。”

白溪说这话的时候,很认真,“我怕你死了,以后就再也找不到一个为我出头的人了。”

周迟不知道该说什么,就只是摸了摸她的发丝。

“你对我来说,活着很重要,所以周迟,不要总是想着要护着我而不在意自己的生死,你也不能死才行。”

白溪伸手摸了摸自己腰间的狭刀,没有再说话,只是暗暗发誓,当初自己只能看着,但从自己再见到周迟开始,谁要杀他,要先问过她,再问过她的刀。

……

……

前段时间浮游山上来了几个客人,老少男女都有,两个少年是武夫,只不过境界很浅,而且看起来不是什么武道胚子,那个少女是其中一个少年的妹妹,上山之后,很快被山主收为弟子,开始练剑。但明眼人也能看出来,那少女天资一般,也不是什么练剑的好胚子。

就是不知道为什么山主会亲自收徒。

至于一个和蔼可亲的老道人和那个普通中年男人,是什么来历,就不知道了。

山上的剑修们对于这一拨客人的身份好奇得不行,但问过了那位谢师兄,没得到答案,他们总不能去山主那边询问吧?

既然问不出来,不少剑修这些日子就时不时出现在那些客人的住所,旁敲侧击,想要得到答案。

毕竟他们好歹是风花国第一宗门,山主收徒,怎么都不该随便才是,这一伙人,肯定身份不浅。

结果很快,那些剑修跟那中年男人喝了几顿酒之后,就得到了答案,原来那个叫孙月鹭的少女,是用的化名,她本来是大齐那边的亡国公主。

那个叫孙亭的,也不是她的亲哥哥。

至于他们这群人,要么是什么大齐将军的儿子,就是什么护卫,至于那个老道人,身份稍微差点,是大齐京师那边一座道观的观主,算命极准,当初替那位大齐武平王都算过命,并且言之凿凿,说他要死于大齐国灭之前,结果怎么着。

一语中的。

这样一来,山上那些个剑修都来了兴趣,开始缠着那老道人算命。

最开始其实浮游山主有些担忧,这会打扰那位道号灯笼的阮真人,别人不知道他的身份,可自己却太知道了。

这可是他们一座赤洲的十人之一。

只是阮真人对此并不在意,为了圆他高老弟的谎,反倒是寻了一本相面,就钻研起来,还真别说,老真人确有天赋,只是几日就已经上手。

算了几次,山上剑修都说准。

这样一来,高瓘所说,就再也没人怀疑了。

这天阮真人难得清闲,在一棵树下翻看那本相面,这本书虽说在山水集市那边,只需要一枚梨花钱,但据说这还真是从玄洲传过来的,其中那些门道,都得自那位天下算命一道的祖师爷,五青天之一的元益。

阮真人正看得津津有味,这边高瓘一屁股坐下他身边,笑眯眯开口,“老哥哥,看起来又学会一门手艺,以后要是不当山主了,去山下摆摊算命,应该是饿不死了。”

阮真人头也不抬,只是笑呵呵,“技多不压身,一身修为,往前走一步都难得不行,干脆把心思放在别处算了,要不然等要死的时候,一想,这辈子的时间都放在修行上了,那想想就亏。”

高瓘点头称是,“那是自然了,说不定还能另辟蹊径,再登高峰,那位青天不也靠着算命就给自己算成了青天吗?如此来看,世间修行,何处不能入道?对了,那些女子剑修的小手滑不滑?”

阮真人点点头,叹了口气,“有些粗糙,想来是练剑太久,手心老茧极多。”

只是刚说完这个,阮真人就老脸一红,抬起头来四处张望。

高瓘皮笑肉不笑,“我就知道老哥哥你,醉翁之意不在酒!”

阮真人赶紧扯了扯高瓘的衣袖,“小声些,这事儿传出去,老哥我的脸往哪儿放?”

高瓘板着脸,“老哥哥你也是一代大修士,在赤洲,谁不知道你的名字,怎么能做出这种事情?传出去之后,你让我如何自处?!”

“高老弟说的是,所以此事才不能传扬……不对啊,怎么这里还有老弟你的事?”

阮真人看着高瓘那一脸痛心疾首的高瓘,有些无奈。

高瓘一本正经,“老哥哥你跟我的关系多好,这事儿知道的人难道没有,要是被他们知道你是这样的人,不会怀疑我的人品?这事你以为是你一个人的事情吗?”

“老哥哥,以后做这种事情之前,能不能想想弟弟的处境,你这传出去,名声毁掉的,可不止你一个人!”

阮真人皱了皱眉,有些无语,“高老弟,差不多得了,要论名声,你在赤洲还勉强,到底是知道兔子不吃窝边草,但在赤洲之外,你的名声能好到哪里去?”

高瓘摇摇头,“那可不一样,我那些名声,让那些读书人知道了,写在书里,都是才子佳人之类的故事了。”

阮真人摆摆手,“别说了,老哥真要吐了,老弟拿着老哥的把柄,是要做什么,明说就是了,老哥还不知道你?用不着兜圈子。”

高瓘听着这个,立马喜笑颜开,“怎么说呢,老哥哥,前阵子柳仙洲的事情听说了吧,一人一剑,把咱们这一座东洲的剑修们都踩了一遍,想来有很长一段时间,咱们这帮平时用鼻孔看人的道友,就要抬不起头来了。”

这些日子,赤洲最大的事情,当然就是从西洲而来的柳仙洲,一人一剑剑挑半座西洲剑修的事情。

至于为什么说是半座,很简单。

因为登天境以上的剑修,并没出手。

阮真人点点头,“西洲不愧是剑洲,西洲之外的剑修,到底是差了一筹。”

其实七洲之地,各有所长。

中洲的道门,赤洲的武夫,西洲的剑修,灵洲的僧人,玄洲的算术一脉,妖洲就更不用说了,只有在妖洲的妖修,才能称为妖修。

唯一的例外,就是东洲。

“我听说,柳仙洲已经去往东洲了。”

高瓘微笑道:“东洲没落多年,不止是剑修,其余修士,也很难有什么出彩之辈,不过也总有例外,有一战,我想来想去,只觉得抓耳挠腮,非看不可。”

阮真人也不傻,当即会意,“你是说周迟和柳仙洲一战,不是一边倒的局势,而很有可能会是年轻一代的剑修最强一战?”

高瓘微笑点头。

阮真人正色道:“高老弟要去一趟东洲?”

高瓘并未否认,而是坦然道:“顺道见见故人也好。”

阮真人没急着说话,要知道,这三百年来,修士们极少踏足东洲,自有原因,所说那几位青天不曾明言禁止修士踏足,但既然有法不传东洲几个字在上,后来人,就算是单纯游历东洲,其实也会掂量掂量这几个字的份量,以免触怒那几位青天。

至于柳仙洲,大张旗鼓的东洲之行,更多的还是源于他身后一座西洲剑修的鼎力支持。

“知道老哥哥的身份不便,所以老弟这次就独自一人往那边去了,只是麻烦老哥哥返回天火山,在玉真师姐那边,替我周旋一番。”

高瓘笑眯眯开口,想来是早有打算。

阮真人看着他,叹气道:“不是老哥不帮你这个忙,只是依着你这个境界,游历东洲,老哥心里不放心啊,虽说那东洲并无什么叫得出名字的大修士,可高老弟你如今不过是个天门境,要是马失前蹄,死于那东洲,怎么办?”

高瓘有些无奈,“老哥哥这嘴里没一句好听的啊?”

“肺腑之言,是有些难听,但高老弟你将就着听听,不吃亏。”

阮真人神色肃穆,并不是开玩笑。

高瓘不说话,只是有一道气息弥漫而出,只一瞬,他便从天门一步来到了万里,然后他看向阮真人“老哥哥,现在差不多了吧,我这一趟过去,只要不惹是生非,肯定不会出什么大事。”

阮真人看着他,随后还是摇头,“高老弟,依着老哥哥这痴长几岁的经验,越是这么笃定的事情,就越是不稳,要知道,这山下老百姓常常有句话,叫做什么淹死的都是会水的,老弟,你一个人去,老哥我实在不放心,要是让玉真师姑知道老弟你死在东洲,那可不是小事。”

阮真人十分认真地盯着高瓘,“这样吧,老哥我陪你去一趟东洲吧。”

高瓘一怔,随即有些不敢相信地说道:“老哥哥,这么仁义?”

阮真人微微一笑,“你我交情,说这些做什么,既然老弟想要走走,那老哥也正好去看看那座东洲如今现状。”

高瓘点点头,随即起身,只是走了两步,他忽然转过头来,笑嘻嘻开口,“看起来老哥哥很怕玉真师姐啊。”

阮真人只是微笑。

他反正就知道一点,要么不返回天火山,要回去,就必然要带着高瓘。

独自一人返山,他宁愿去找某位青天一对一厮杀一场。

而且他觉得后者凶险,甚至不如前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