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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要再掺和这些。

陆祁年,比所有人想象中的还要危险,还要恐怖,也很难根除绊倒。

叶然确实为自己这几年的遭遇,被吊销行医执照,职业生涯被毁,还有穗穗,无端就被弄上骨癌,还截肢掉了一条腿。

这些是很不平衡,她也想报仇,想为自己讨个公道。

但凭她一己之力,怎么撼动陆祁年?

无异于以卵击石啊。

现在陆凛深都被调包了,她孤军奋战又能坚持多久?明智的,当然是明哲保身,激流勇退了。

再怎么不平衡,再怎么愤怒难当,跟性命比起来,起码活着才是最重要的。

她不能因为自己的一时意气用事,搭上自己这条命,再搭上穗穗吧?

所以叶然当机立断,脑中立马闪现出一条路——

那就是和‘陆凛深’彻底结束,完全从陆家的阴影烂事中挣脱出来。

真的陆凛深对她死缠烂打,怎么都甩不开,但假的,肯定就不一样了。

这何尝不是对叶然来说是一次机会呢?

反正她和陆凛深也早离婚了。

如此想好,她也打算这么做,但不能如实跟面前的陆灵霜说,她就避重就轻地敷衍道:“我知道该怎么做了,谢谢你,把这些都如实地告诉我了。”

陆灵霜以为她还要跟假的周旋,努力寻找真正的陆凛深。

她便道:“没什么,你要想做什么,有我能帮你的,我都会尽力帮你。”

“好。”

两人及时止住话头,也出去关了屏蔽器,然后又聊了些有的没的,仿若关系真的一下子缓和了不少。

而另边,在药物持续不断的加持下,真正的陆凛深彻底恢复意识时,已经过去了整整三天,他也从国内被转移到了圣何塞。

在古堡的某个房间中醒来,陆凛深慢慢地坐起身,甩了甩头,确定意识清晰后,他环顾四周,瞬间意识到这里是陆祁年暂住的地方。

不等他在做什么,房门就被推开了。

走进来的人也超乎他的想象,竟然是……季云宜。

她长得很美,即便是上了年纪,也丝毫看不出岁月在脸上留下痕迹,不是常年做医美的那种,而是纯天然的骨相美感,不可方物。

光从颜值这方面,陆凛深也算是完全继承了季云宜和陆祁年逆天的五官面容。

季云宜穿了条淡蓝色的套裙,披了件羊绒的披肩,高挑的身材,体态气质卓越,随意的几步路,也走得摇曳生姿,堪比任意超模。

“儿子,我们好久不见了。”

季云宜近乎痴迷地看着陆凛深,染满笑意的眸中却显得很悲凉,仿佛有无尽的话语,难以道出口。

陆凛深烦得当即蹙起眉,目光也很快从她身上移开。

他还穿着之前的那身衣服,西装外套不知道哪里去了,只剩穿着的黑衬衫和西裤,从床上起来,在裤兜里翻了翻,没找到烟,只有一个都彭火机。

“不想对我说什么吗?”季云宜见他没理睬自己,有些失落的目光却不肯挪开,“儿子……”

“闭嘴!”陆凛深赫然出声呵断,他又想说什么,但止住了,只在周围抽屉里来回翻找,却还是没找到烟。

季云宜这时也发现他在找什么了,从兜里拿出一盒烟递了过去。

陆凛深接过,刚抽出一支放在嘴边,却听季云宜说:“你不是最近都在戒烟吗?还是别抽了吧。”

他动作微顿,但到底忍着愤懑,还是点燃了。

随着烟气入口,仿佛某些躁动的情绪也在刹那间得到了安抚,陆凛深缓缓地吐出一口白雾,也终于开口道:“找人替换我了是吧?那怎么没杀了我呢?”

季云宜眸色微闪,旋即苦笑了下:“我儿子就是聪明,什么都瞒不过你,但放心吧,有妈妈在,你不会死的。”

听着‘妈妈’这两个字,陆凛深仿佛感觉到了天大的讽刺,他一再克制的情绪也到底炸裂,“季云宜!”

“事到如今,你还在我面前演什么母慈子孝?有意思吗!你真正在乎心疼的儿子是郑雅钦!你还在我面前演什么?!”

季云宜愣了愣,有些无措的终究低下了头,许久才减弱了声音道:“但你也是我生的啊,也是我满怀期待好不容易才有了的儿子啊。”

“而且,你还是我第一个孩子,你明白这些对于一个女人来说,意味着什么吗?意味着我不是陆祁年!我不会让你真的死了!”

陆凛深夹着烟的手指都随着冷笑,有些发颤。

他淡淡地扔出两个字:“是吗?那三年前怎么解释啊?”

季云宜噎了噎,瞬间无话可说。

陆凛深透过烟雾看着她,唇边持续讽刺的冷笑也愈加放大。

一声声的笑,恍若一点点撕裂了他的心。

原生家庭的不幸,造成的阴影会持续伴随任何人的一生,直至死亡才能摆脱。

但任何人再怎么不幸,也抵不过他,原以为冷漠的父亲,无情的母亲,这些就够了,却没想到……父母不是人的程度,超乎他的想象。

“确实有人代替了你,这是陆祁年安排的。”

季云宜调整好心态,再度开口:“但是儿子,你也不是完全没路可选。”

陆凛深背过身去,闷声抽着烟,静等下文。

片刻后,季云宜又道:“你不是喜欢叶然吗?那就跟她复婚好好过日子吧,世界这么大,你随意和她选择一个地方,安静生活,没有人会去打扰你们的。”

“钱财方面,我也会给你准备充足了,你和叶然,包括你们的孩子,往后几辈子都会衣食无忧,这样好不好?”

好不好?

听这一套说辞,恍若真是一个用心良苦的母亲在和儿子商量一般。

陆凛深无所动容,扔掉了手中的烟蒂,又重新点燃了一根。

他也回眸冷冷地看了一眼季云宜,“条件呢?你和陆祁年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

季云宜深吸了口气,复杂的目光又染出了忧伤:“我要郑东远,我要活生生一个好好的他,而陆祁年……想要你手里另一个人。”

陆凛深眸色瞬时一沉,反问:“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