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其他医生忙碌的时候,刘岩找到了机会,将唐心怡堵在了过道的角落里。
他在唐心怡身边晃悠了一整天,等的就是这个机会。
“你想干什么?”
唐心怡看看左右,拿起饮水机上的水杯做武器:“我要叫人了!”
“你叫什么呀?”
刘岩狞笑道:“我动你一根手指了吗?”
他玩味地看着唐心怡紧张的神情:“怎么样,我昨天给你找的病人不错吧!”
刘岩主动坦白是自己安排了那场闹剧:“如果我愿意,我保证你每天都会遇到类似的事情。”
唐心怡反而冷静了下来:“就算你不把这里当医院,就不怕胡院长看不下去吗?”
“那个老不死的马上就退休了。”
刘岩有恃无恐:“我叔叔一句话,他也得掂量掂量。只要你想在这里做一天,你就得看老子的脸色。”
刘岩正在威吓唐心怡,忽然脑袋上一痛,头顶竟然被结结实实地扇了一巴掌。
他一回头,只见方远山笑眯眯地站在他身后,说道:“小子诶!这都什么年代了,你跟我装高衙内。”
“操,你个老不死的东西。”
刘岩转身挥起拳头,向方远山打去。唐心怡也跟着惊呼:“小心!”
方远山轻轻巧巧地避开,脚底下在刘岩腿上一绊,刘岩直接摔了出去。
他爬了起来,搬起墙边的不锈钢垃圾桶,举起来向方远山砸过来。
方远山好像闲庭踱步一般,慢悠悠地躲开,可是一只脚却奇准无比地踩在刘岩的脚背上。
方远山用力一碾,刘岩吃痛,扔下垃圾桶抱着脚跳了起来。
医院人来人往,这里的混乱很快引起了注意。
方远山向唐心怡招招手,唐心怡快步跑到方远山身边。
两人撇下刘岩又走回了忙碌的人群中。方远山喃喃自语:“这个小鬼,不是说马上就能把事情办妥吗,怎么拖到现在?”
唐心怡问他什么事,方远山却摇摇头,没有继续说下去。
刘岩一瘸一拐地走了出来,径直走到了副院长办公室里。
带着金丝边眼镜的刘副院长,刚刚过了不惑之年,正是精力和事业最黄金的时候。
但是今天早上,他却遇上了生平以来最大的麻烦——他这些年拿医药商回扣的事被人抖出来了。
刘副院长正为此事大伤脑筋,刘岩突然沮丧着脸走了进来。一进来就对着刘副院长说道:
“叔,我刚刚被胡院长带来的那个老头打了,您要为我做主啊?”
“一个老头打你?”刘副院长显然不相信:“我事情还多呢,你先出去吧!”
“我爸死得早,想不到现在连你也不管我了。”刘岩说着就哭了起来。
“我不管你!你看看你这几天干的破事儿!”
刘副院长一拍桌子:“我要是不管你,你早就进派出所了。
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看上急诊科的唐心怡,整天找人家麻烦。她是跟你有多大仇啊?”
“叔,你不知道。你别看唐心怡文文弱弱的,她男朋友方涛可是混社会的,早几天就是他打我的。现在方涛进去了,我不得把这仇报回来。”
刘岩也站了起来,慷慨陈词,说得十分激动。
“你什么时候能长点儿脑子?”
刘副院长已经受够这个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侄子了:
“你踏踏实实地在医院工作,等我位置坐踏实了,就把你调到行政部门,到时候你前途不可限量。
我说多少次了,你怎么就是不长点记性呢?整天沾花惹草,到处惹祸,哪天我非死在你手里不可。”
刘岩总算听出刘副院长话里的恐惧和惊慌了,他走到刘副院长面前关切地问道:“叔,怎么了?出什么事儿了?”
刘副院长松口气,说到底还是血浓于水的亲侄子,知道关心自己。
他拍拍刘岩的肩膀,说道:“最近,你老实一点儿,别再折腾出什么幺蛾子,就算帮我最大忙了。”
刘岩默默点头,心想:看来不能在医院里折腾了,得到外面找机会。
唐心怡啊唐心怡,我得不到你,你就别想好过。
刘岩走到角落里,掏出手机拨打了几个电话:“三哥,有时间吗?
兄弟我想请你吃饭。有点小事要你帮忙。别听他们瞎说,我叔叔位置坐得稳当着呢。这样啊……再联系吧。”
“小豹最近混得怎么样?那批药,我叔给你批了吗?别听他们瞎说,没有的事儿。
你不是认识几个混子吗?我想请你帮个忙。什么!没时间?屁,你当初求我帮忙的时候可不是这么说的……操,竟然敢挂我电话。”
接连打了几个电话后,刘岩察觉到事情有些不妙,外面风声四起,都在说刘副院长正在受到调查,不但位置不保,搞不好还要坐牢。
刘岩不由得紧张起来,怎么会这样?刘副院长人情通络,事故达练,这么多年一直都混得风生水起,怎么会突然受到调查呢?
他抱着电话,脑子里仿佛一团浆糊。只要刘副院长一倒,他就屁也不是了。
没人巴结他,医院也可能呆不下去。
他来回踱步,犹如热锅上的蚂蚁。他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是谁在害他?是谁在害他!
忽然,刘岩灵感一闪。方远山和唐心怡的身影映入了他的脑海。
一个老头就敢如此嚣张,唐心怡还总是一副不把刘副院长看在眼里的姿态。
一定是他们,一定是他们!方涛是个混混,想不到他的女朋友和老父亲也这么无赖,竟然敢暗中举报。
刘岩越想越确定,原本的恐惧和紧张,渐渐被气愤和恼怒取代。
看守所里。方涛在囚室里睡大觉,狱警们却坐不住了。
这个瘟神,原来是怎么打也打不死,现在有人请他出去,他却赖着不肯走了。
狱警驱散了囚室里的其他人,站在方涛床头说好话:“方医生,您这是干什么?你生气也别拿我们开玩笑啊!
如果之前我们有什么得罪你的地方,那也一定是我们迫不得已啊!”
方涛翻了个身,既没有睡着,也不搭理狱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