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李烟默不作声地站在旁边,眼光都留在方涛身上。
方涛伸出另一支没有受伤的手,向李烟伸过去,李烟抓住他的手。
两人目光一接触,李烟的眼眶就红了。她的眼里好像有千言万语,有自责、有心疼、有愧疚。
方涛抿嘴一笑,所有的话语都融进了这一笑当中。方远山朝小文使眼色,小文会意,两人悄悄地退出来,朝楼上走去。
唐心怡把方涛的伤口缠绕了一圈又一圈的纱布,方涛感觉自己的手臂都变成粽子了。
他笑着说:“没那么严重。你这种缠法,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残废了呢!”
唐心怡捶了他一拳,又怜又爱地瞪了他一眼:“就你话多。”
纱布缠好,唐心怡又扯下来一段,打了个结套在方涛脖子上,把他的手臂架起来。方涛又插嘴说道:“这下真残废了。”
他说着站起来,唐心怡和李烟在他两边搀扶,方涛乐得被人照顾。
一边依靠在李烟身上,另一支胳膊抱住唐心怡,把身体的重量都压在了她们身上。
方涛嘿嘿笑道:“要是每次受伤都能这样左拥右抱,那就让人砍死我吧!”
三人在沙发上坐下,方涛伸出受伤的一只手,又搂住了李烟:“你们不知道,这些日子我有多想你们。”
唐心怡不自觉地靠在方涛胸口上,李烟扭捏了一下,也枕在方涛肩膀上。
就算之前有什么协议,以后有什么争执,这一刻他们什么都不想说,只想好好地享受这一刻的温存。
可惜快乐的时光总是特别的短暂,这来之不易的好时光,很快就被打断了。
赵运福扛着行李,走到了诊所门口,敲敲玻璃:“请问,这里是方医生家吗?”
方涛这才想起来,还有赵运福这个兄弟在外头晾着呢!
他恋恋不舍地站起来,把赵运福迎了进来。
方涛分别给三人做了介绍,唐心怡听说赵运福是方涛的狱友,伸出去握手的时候有些犹豫。
反而是李烟大方地和赵运福握了握手,说道:“谢谢你照顾方涛。”
赵运福哈哈一笑,说道:“是我要谢谢方兄弟才对。”
他朝方涛使眼色,示意进一步说话。
两人走到门口,赵运福说道:“兄弟,你答应我的事情没忘吧!”
方涛在看守所里,大包大揽地应承下要为赵运福女儿的病提供便利。
方涛点头:“明天去医院,我马上就办。”
赵运福拍拍方涛的手:“不管成不成,你都是我的大恩人。从今往后,我愿意给你当牛做马。”
方涛调侃道:“老赵啊,我把你当兄弟,你当牛做马,不是骂我呢吗?”
赵运福别过头去,眼眶发红。他挥挥手说道:“我回去看看老婆孩子,就不陪你了。”
临走时,赵运福同李烟、唐心怡告别:“弟妹们,再见!”
他这个“弟妹们”,让方涛听着很舒服,可唐心怡却听得有些刺耳了。
“你在外面胡说八道什么啊!”唐心怡又噘嘴瞪眼起来。
唐心怡说完扔下他向楼上跑去。
方涛看着她的背影
垂头丧气地坐下,李烟坐在他旁边。方涛又动起了别的心思,抓住李烟的手,放在自己怀里,贴近她的耳朵说道:“我想你了。”
李烟笑着躲开:“我才不听你那些骗人的鬼话呢!”她虽然这样说,但眼睛里的笑容却骗不了人。
方涛指天发誓:“我要是骗你,天打五雷轰。”
李烟也不阻止,笑着看他发誓。
方涛脸上露出了暧昧的表情:“看在我这么真心诚意的份上,你可怜可怜我吧!”说着就把嘴凑了上去。
李烟用手挡住了他的嘴,笑得更甜:“什么时候学得这样油嘴滑舌了?”
方涛握住她的手,在手背上轻轻一吻,轻声说道:“只要你不烦我,我永远都这么油嘴滑舌下去。”
两人越凑越近,方涛用鼻子在她脸上摩擦:“你今天真漂亮!”说着在她鼻尖上亲吻。
“我原来不漂亮吗?”李烟轻声说道。
方涛不答话,他在李烟脖子上呼着热气,可是忽然他觉得手腕一凉,李烟抓住了他的手腕。把他的手掌拉了起来。
“好了,吃过晚饭,好好睡一觉吧!”李烟说着就站了起来,把方涛晾在沙发上。
方涛在沙发上打滚撒娇:“我不管,我不管。不带你这样撩拨人的!”
李烟撩了一下头发,抛给他一个风情万种的笑容,然后转身走了。
方涛叹气,坐直身体,低头闻了一下手指,指尖还残留着李烟身上的体香。
不知为什么,才一段日子不见,他感觉李烟已经变了一个人。
从前的她外柔内刚,娇弱得让人怜惜。可是现在,她浑身上下散发着一种自信的气场,仿佛一支花蕾,正开始迎着阳光女王般的怒放。
吃过晚饭,唐心怡、李烟和小文睡一间房,方远山睡方涛的房间。方涛又只能在楼下的弹簧床上睡觉。
他翻来覆去,心里隐隐感觉有些不安。忽然他脑海里的一个声音响起:“可算出来了,赶紧的,老子要出去看看自己的兄弟。”
温宇迫不及待地说道。方涛安抚他:“你让我消停睡一晚吧!”
“你原来可不是这么说的。”
温宇又惊又怒:“你倒是左拥右抱,可老子地盘都被人端了。”
“咳咳……”方远山从楼上走下来:“小子,睡了吗?”
方涛坐起来,说道:“还没谁呢!”
方远山走下楼,向楼梯下的隔间走去:“算你小子走运,你老子给你看个好东西。”
说着方远山从隔间里提出一支铁笼子,里面有一只雪白的小动物在上蹿下跳,想要掏出牢笼。
方涛打开一盏台灯,方远山把笼子放在茶几上。
方涛走进仔细观察,只见这一只有狸猫大小的负鼠,浑身雪白没有一根杂毛,一条灵活的尾巴,在四下晃动。
这只负鼠好像有灵性似的,转动着脑袋,鼻子抽动,一双大眼水汪汪地盯着方涛看,分明是在求情。
这双眼睛黑白分明,眼仁里闪烁着如同人类一般的神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