习日早上,穆熙煜和木香兵分两路,穆熙煜去镇关侯府,木香则自己先去玉皇寺。
“帮我跟师傅和师兄他们解释一下,我是因为有正事才耽搁的,等这边事办完,立刻过去。”穆熙煜不放心的叮嘱木香。
几位师兄对他本来就颇有微词,要是见到他没有一块去,认为他是想逃功课,那这印象分唰唰往下掉可怎么办?
“放心吧,师兄他们可没那么小气!”
穆熙煜看着木香的马车走远,自己也翻身上马,如约前去镇关侯府拜访带。
因为提前打过招呼,所以现任镇关侯,张宸言的大舅舅听到消息就连忙赶到大门口迎接。
“老二,这么多年没见,回来也不过来照个面,我还以为你是彻底不想跟我们家走动了呢!”
镇关侯王望平,四十多岁,只比穆熙煜他老爹小几岁,可惜, 辈分跟穆熙煜是平辈。也是武将出身,现在就是京郊大营的元帅,也就是直属部队负责人。
穆熙煜当年在家里学习时,跟哥几个的关系都挺不错,主要是穆熙煜是个好苗子。王家哥几个又都比他大好些,都挺爱护这个天资聪颖的小弟弟。
“王大哥,你也知道,我回来一趟不容易,太早来,怕给家里带来麻烦呢!”
穆熙煜实话实说,盯着自己的人太多,一举一动都不得不谨慎。
“想那么多呢!你也算我半个师弟,过来家里坐坐,怎么了?”王望平性子豪爽,最是看不惯这些勾心斗角。
两个人携手进了侯府,直接去后院的练武场,这也是惯例了,每次穆熙煜来,都是这套路。
老侯爷今天一早就到练武场鼓捣,把家里排得上号的几个子弟全部叫过去,打算拿穆熙煜当陪练,试试水。
还没到练武场呢,穆熙煜就听见了老侯爷中气十足的在数落几个孙子,“天天练,就练出来这么个水平?就这点货色,都不值当人家楚王爷上手,奶奶的,你们平时是怎么练的?”
王望平听得嘴角抽抽,老爹这个暴脾气,到老了都改不了。
穆熙煜倒是听得嘴角上翘:“老侯爷身体不错嘛!这中气,挺足!”
明明知道是让穆熙煜看了笑话,可王望平能怎么办呢?他自己也觉得现在家中的第三代,确实是不怎么样啊!
平日里一个个人五人六的,可是没真正吃过苦,也没经历过战场拼杀,那股劲儿,那种势头,就是不对。
“你也别看笑话了,能指点就多指点一下吧,这些兔崽子,确实是不成器。”
两个人踏进练武场,看着吹胡子瞪眼的老侯爷,穆熙煜莫名的觉得很亲切。
“老侯爷,小子给您拜年来了。”穆熙煜一撩袍子,双膝跪地,给老爷子行了大礼。
“你个兔崽子,一直盼着你,你不来,一来就给我弄这没用的,跪着干啥?地上有宝呀?”老侯爷没好气的骂道。
王望平怕老爷子迁怒,颠颠的跑上前,连扶带架,把人拉了起来。
王家的那几个小辈,见到了心中的偶像,激动不已,穆熙煜才起来,就连忙上前拜见。
虽说已经出了十五,但毕竟还在正月。今天一早,木香就给木香也塞了好些荷包,让他见到王家的小辈儿,都发个吉利的新年“红包”。
穆熙煜见一个就发一个,精致的小荷包里,放了一张五十两的银票和两个精巧的金锞子。
那几个小辈收到了新年包,别提多高兴了,一个个笑得嘴巴都合不拢,一声声的穆叔叫的别提有多甜了。
“不是穷的连寿礼都置办不起吗?来我这装什么地主?”老侯爷眼珠子一瞪,没好气的冲着穆熙煜奚落。
穆熙煜也不恼,笑眯眯的回话:“您别急呀,极品的好茶,自酿的养生果酒,我可都给您备齐了。”
老爷子瞬间云开雾散,好茶他喜欢,而这养生果酒,那就更馋了。
老夫人管的严,以前大口吃肉大碗喝酒的老侯爷,现在想喝点酒,可是难上加难。
看着老父亲眉开眼笑的样子,王望平忍不住泼冷水,“ 爹哎,太医可是说了,您不适于饮酒。”
老爷子嫌弃不已的瞥了他一眼,怪不得到哪儿都不招人喜欢,真是不会说话呀。
“你们几个兔崽子,把那不值钱的笑给我收一收,过来跟楚王爷过过手。”
王家的几个小子,也是从小打磨的筋骨,在军中都是佼佼者,心里自有一股傲气。不过,遇上穆熙煜,可就惨了。
楚王爷一上手就是杀招,毫不留情,跟他们以往在军中的操练不一样,招招致命。前后不过半个多时辰,王家的一群小子就全部呲牙咧嘴的倒在了地上。
“不行了,穆叔,实在受不了了。”这哪是过招呀,稍不留神就是一记重击,纯属找虐呢。
穆熙煜毫不客气:“ 大哥,家里的孩子这样练不行啊,没有危机意识,没有杀气,警觉性极差,这要上了战场,跟送人头有什么差别?”
王望平脸都绿了,老侯爷一张脸也沉得比那锅底灰还黑,他们都是杀过敌见过血的人,当然知道穆熙煜说得还算客气了。
平日里不管是他们对招,还是其他将士之间,都是以练为主,强调招式应变。结果孩子们学会了花拳绣腿,一旦遇上杀气凛凛的强敌,简直就是不堪一击。
“是我疏忽了,王家人安逸太久,失了血性了。”老侯爷满眼沧桑,为了不让人忌惮,他让家里人收敛羽翼,没想到,差点误了孩子。
“现在还来得及,他们功力招式还不错,缺的就是对敌的经验和那股子狠劲。”穆熙煜刚才贬了一回,现在老侯爷他们也找到了问题所在,他也跟着开解。
“既然缺的是实战,那就把他们都送到一线去。”清朗的声音响起,太子爷领着张宸言从外面进来。
“见过太子殿下!”虽然是王家的女婿,但是老侯爷他们都不敢托大,齐声行礼。
张昭禛连忙扶人,“岳父、大哥,都是自家人,这些虚礼就不用整了。”
王望平知道,太子爷过来有事商量。发话让自家的几个小崽子下去收拾收拾,今天这脸丢大了,想想怎么找补吧。
“煜哥儿,好多年不见,你这身手是越来越厉害了。”张昭禛微笑着看向穆熙煜。
“要是没长进,臣坟头上的草都不知道长多长了。”穆熙煜可没客气。
一句话把众人都讲得尴尬不已。穆熙煜的处境大家都知道,而背后的那只手大家更清楚是谁。所以,很好,楚王爷一句话把天儿给聊死了。
“行了行了,都是自家兄弟,大家什么样心都心知肚明,呛什么呛呀?”苦逼的王望平只能出来打圆场。
老侯爷发话,几个人将阵地转移到了书房,开门见山,谈起了正事。
一个早上,书房的门就没有开过。几个人围绕当前的局面,手中可用的力量,抗衡的策略,进行了直接对话。
最终,敲定了合作细节。 龙椅谁坐都可以,但是,如果是另外的人登顶,那么,他们这几家人都得不到什么好。
所以,穆家全力支持太子继承,名正言顺的继承。如果大皇子有动作,肯定要从东州那边起势,穆熙煜会负责将人拦在东州。
而京都这边,就需要太子和王家自己处置了。穆熙煜说得很直白,他都将大皇子最大的助力拦住了,如果太子还登不上那个位子,那就表明,那个位子与他无缘。
“我要是失败了,你咋办?”张昭禛多嘴问了一句。
“嗯,我原来不靠朝廷,以后也可以不靠,不管谁坐在那个位子上,对我影响都不太大。”
“那你还来!”
“呵呵,看某些人不顺眼,要是您能坐上去,有的靠不是更轻松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