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郡王眼神飘忽,要说情分,确实有一些。但是,他这样的家庭和身份,利益才是第一位的。
如果不是因为梁念月身份特殊,不要说侧妃,贵妾的位置,他都要考虑一下。
“不管什么原因,这些日子我是不是时时刻刻陪着你?郡王妃那边,除非必要都没有过去。”
郡王妃出生名门,家中父兄手握大权,人虽然娇纵些,可待人接物这一块上处理的井井有条,从不需要他操心。
“我没有跟郡王妃比的意思,可是,我也是堂堂正正的侧妃,上了玉蝶的,凭什么不准我出席寿宴?”
梁念月当然也不是普通女子,腹中的孩儿,必须要是自己的,所以她才会坚持在今天,在诸多世家夫人眼前过明路。
为什么不准她出现在人前?不就是既要又要吗?想要自己辛苦孕育的孩子,又嫌弃自己身份低微。
去母留子,他们想得美!这个孩子关系大局,师傅花了那么大的功夫,自己经营了那么久,荣亲王府的人以为板上钉钉的事,如果不照约定,也可以随时反悔的。
“不是胎相不好吗?”
两个人争论了很久,最终,梁念月还是如愿以偿,跟着顺郡王一同前往前院。
等这俩人走后,院子里的丫鬟婆子开始溜号,懒懒散散地躲到温暖的地方。
一个穿着荣亲王府二等丫鬟服饰的高个子姑娘,闪身进了屋子。
“哎,小青儿,刚才是不是有个丫头进侧妃的房里了?”在炭火边熏得昏昏欲睡的管事嬷嬷问。
“嬷嬷,可能是侧妃身边的丫鬟回来取东西吧。”服侍的小丫头,低头扒拉着炭火里的烤薯,没怎么在意。
梁念月的卧房,高个丫鬟轻手轻脚搜索着,看着琳琅满目的好东西,这位侧妃确实挺得宠的。
不过,她的目的不是这些东西。凭着多年的经验,她重点寻找梳妆台、千工拔步床和隐蔽的梁柱这些地方。
一点一点的摸过去,都没有发现特殊的地方。直到她的脚无意中碰到床边,撞击发出的闷响,才引起了她的注意。
蹲下身,轻轻的用手敲击,最终在一处雕花板的连接处,发现了突出的花蕊。
将花蕊使劲向下一摁,床围边的挡板自动分开,露出一个暗藏的储物格。
里面存放好些价值连城的珠宝首饰,最底下放着一个刻着奇怪花纹的黑木盒。尝试一下,打不开,不过,藏的这么深,应该蛮重要的。
那丫鬟毫不客气地将黑木盒塞入怀中,打不开没关系,回去交给小王妃就好。
听到外面的动静,好像有人朝着房间走过来,高个丫鬟迅速将东西归位,一个闪身从侧窗翻了出去。
“咦,真没人呐!”
而在荣亲王府的另一个角落,守门的侍卫拦住了提着食盒的小厮。
“这里是府中禁地,闲杂人等不许靠近。”
“两位大哥,这是主子吩咐厨房,让给每处当班的人都送一份。”那小厮战战兢兢的将食盒掀开,有肉有菜,甚至还有一壶好酒。
侍卫使劲咽了咽口水,“行吧,那放下来吧。”
小厮垂着头,将食盒放在地上,唯唯诺诺的转身离开。
随着肉香菜香弥漫开来,迫不及待的一个侍卫将酒壶盖子拧开,诱人的清香瞬间就将肚子里的酒虫给勾了起来。
“好酒呀!”
两个人馋虫大动,直接席地而坐,一口菜一口酒,吃的津津有味。
这就苦了隐藏在暗处的暗卫,一大早到现在还没换班,天气又冷,要是能来一口酒暖暖身,该多好!
思想一旦开小差,注意力就没有那么集中了,一道黑影从院子里的阴影处转出,顺着院墙边的树影,消失无踪。
荣亲王妃的寿宴,来的人很多,就连宫中的几位公主都来了。
永寿公主将寿礼给了王妃,又客套了两句,就四处张望。一见苏采薇和木香靠在一起说话,立马就杀了过来。
“你们俩倒是先聊上了啊!”语气中带着些许不爽,不过仍是规规矩矩的,给庆王妃和永兴公主行了礼。
苏采薇小脸皱巴巴的,这个小姨怎么又来了?每次只要她一来就要跟自己抢木香,哼,明明自己跟木香才是好闺蜜。
永寿公主当然知道,可还是恶趣味的逗她,“怎么啦?我们小采薇见到我这个小姨不高兴吗?”
“小姨!人家哪有?”年龄相仿,可是辈分在那呢,苏采薇撅着小嘴,端端正正的行了礼。
“嗯,不错,真乖!”永寿公主抬手摸了摸苏采薇的发髻,很有点长辈的架势。
“公主,床已经完工了吧?您还满意吗?”木香笑着起身行礼。
“满意,太满意了,很合我的心意!”说到木香参与设计制作的拔步床,永寿公主眼底涌上激动。
原本繁复的拔步床,在木香的精心设计下,更添加了很多别具一格的小机关,非常实用。
拿到木香特意给自己做的使用图纸时,母妃也说,木香是用心了的。
“谢谢你木香,我特别喜欢!”
“您喜欢就好!”
三个人前段时间在宫里,常在一块玩,也有着不一样的情谊。叽叽喳喳就聊开了。
那两个姑娘听到木香说去娘娘山鬼市和冰湖的经历,都很是向往。虽然她们是土生土长的京都人,可由于身份特殊,还真是没去过呢。
“每年冬天,我都想去玩,可是娘亲就是不许,说在自家庄子上玩就好了。”
木香没想到随口聊天,居然还让这两位天之骄女羡慕上了。
“ 嗐,哪里都是玩呀!我们那不是刚好顺路嘛,自己庄子上有的话,在自家玩肯定更自在呀!”
刚才永兴公主盯着自己后背的眼光,差点没让木香淌冷汗,妈呀,差点就成了拐带天真少女的狼外婆了。
“是呀,各有各的精彩!”永寿公主想到自己不久以后就要离开,眼中闪过落寞,自己要去的是温热的地方,可能以后都玩不了冰嬉了。
木香察觉到了她的落寞,起了一个念头,“采薇姐,你们家的庄子上现在还可以玩冰嬉吗?”
苏采微摇头,“虽然湖上还有冰,但是气温升高了之后,冰层已经变薄了好多,不能再玩了。”
这样啊,那就真的只能是留下遗憾了。毕竟永寿是公主,还是即将和亲的公主,绝不能有一丝闪失。
苏采薇也是有一颗玲珑心,当然知道木香是想让永寿最后再玩一回,可是这事儿,确实不能做。
现在的永寿公主,身上系着两国邦交,万万不能出事。
“好了,你们俩干嘛一副意兴阑珊的模样?我就是出嫁了,总有回来的时候吧,到时候再玩儿就行了!”
永寿长到那么大,第一次有了趣味相投的小闺蜜,知道她们是为了自己,心里特别感动。
可她是公主啊,还是准备去和亲的公主,怎么能让两个丫头为了自己而涉险呢?
“没事,玩不了冰嬉总能玩别的吧?刚才木香不是答应我,离京前好好玩两天吗?要不想想办法,把小姨也一块带上?”
苏采薇也是个善良的姑娘,主动交待了自己和木香的约定。
永寿公主眼泛异彩,如果回去求母妃,做好安全准备,就这么任性一次,应该,是可以的吧?
这里三个小姑娘聊得热火朝天,从大厅另一侧突然传来一声尖叫,一下子盖过了所有的声响。
“血,流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