室内光影斑驳,黄铜吊灯将细碎的光斑洒落在地,如同破碎的琉璃。
凌久时、阮澜烛与谭枣枣三人踏入厅堂的瞬间,正巧撞见管家领着奴仆们挂画。
那些画作悬在墙上,色彩浓烈得近乎刺眼,扭曲的线条与色块肆意交织,似在诉说着某种晦涩难懂的语言。
凌久时微微挑眉,目光在一幅幅抽象画作上流转。
“这些画的风格,都挺抽象的啊。”
他的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在寂静的室内回荡。
管家转过身行了个礼,恭敬地回答。
“主人师从黄明远,一直都是这样。”
阮澜烛歪着头,眼中满是疑惑,清脆的声音打破了短暂的沉默。
“黄明远是谁啊?”
管家的动作猛地一顿,脸上露出不可置信的神情,声音里带着几分诧异。
“你不认识他吗?”
“不认识。”
管家微微叹了口气,眼神中流露出一丝惋惜。
“他可是很有名的画家啊,要是那位贵客小姐在的话,你们或许就知道了。”
他的话语含糊不清,让人摸不着头脑,随后又将话题拉回到黄明远身上。
“当年主人跟着黄老师学习的时候,他们私下的关系可好。可是现在有点疏远了。”
谭枣枣急忙追问。
“为什么疏远了?”
她向前迈了一步,眼神中满是急切。
管家的脸上闪过一丝犹豫,缓缓说道,
“这我就不清楚了。我记得当年主人说过,她是黄老师最得意的学生,黄老师一定会把她捧红出道的。但是后来……可能是有人眼红吧,就造谣。”
“造谣?”
凌久时皱起眉头,眼中满是疑惑。他微微眯起眼睛,试图从管家的话语中找到更多线索。
“说主人抄袭了黄老师的画。主人那么崇拜黄老师,怎么可能呢……”
管家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愤慨,随后,他很有礼貌地朝着三人行了个礼,转身带着奴仆们离去。
随着他们的离开,室内再次陷入寂静,唯有墙上的画作在光影中若隐若现,仿佛在无声地诉说着那段不为人知的过往。
......
“杨美树。”
清冷的声音突然在身后响起,宛如寒夜中的鬼魅低语。
被叫到名字的杨美树浑身一震,身形剧烈晃动,差点站立不稳。
她猛地转过身,看到终焉那娇小的身影,眼中的不屑瞬间被警惕所取代。
这个比自己矮上一截的女孩儿,此刻却让她感到莫名的不安。
“是你?”
杨美树的声音不自觉地提高了几分,带着一丝慌乱。
“你来干什么?”
她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眼神紧紧盯着终焉,仿佛面对的是一头随时可能发动攻击的野兽。
终焉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眼神中闪过一丝狡黠。她不紧不慢地问道,
“你在……做什么?”
说着,她伸长脖子,往杨美树身后瞄了瞄,眼神中带着几分探究。
被窥见的杨美树心中一惊,仿佛自己的秘密即将被揭开。她强装镇定,立马直起身子,侧身让开,故作轻松地说道,
“看吧,什么都没有。”
她的声音有些僵硬,手指不自觉地微微颤抖。
终焉却没有再看那处空地,而是将目光直直地锁定在杨美树身上,笑容愈发灿烂,那笑容里仿佛藏着一把无形的刀。
“你怎么不装了啊?”
她的声音轻柔,却让杨美树感到一阵寒意。
杨美树这才猛然回过神来,心中暗骂自己大意,竟然忘了要在终焉面前伪装。夏姐特意嘱咐过她,要注意这个叫终焉的女生,说她在门里是个独特的存在。
杨美树进门前确实做过不少关于终焉的功课,可当她亲眼见到这个未成年少女时,内心的轻视便如野草般疯狂生长。
这是人类的惯性,她也未能免俗,觉得比自己小的人就没有任何威慑力。
在她看来,论坛上那些说终焉是不稳定因素的言论,不过是夸大其词罢了。即便此刻面对面站着,她依旧没有将终焉真正放在眼里。
只是现在,因为一时疏忽而慌乱,并非是因为终焉本身,而是她知道终焉和阮澜烛、凌久时走得近,她害怕的,是那两位过门大佬。
“这扇门是不是夏姐收买的你啊?”
终焉突然开口,话语如利箭般直插要害,甚至都不给杨美树开口辩解的机会。她微微歪着头,眼神中满是戏谑。
“夏姐出的多少钱啊?能还完你那废物男朋友的赌债吗?我记得他欠的钱不少吧,能还得清的也就只是表面上的吧?”
一连串的问句如狂风暴雨般袭来,打得杨美树措手不及。她脸色瞬间变得惨白,惊恐地瞪大了眼睛。
她不仅震惊于面前这个女孩儿消息的灵通程度,更畏惧于她手中那把正转得游刃有余的正餐刀。
寒光闪烁的刀刃在空气中划出一道道冷冽的弧线,终焉握刀的姿势娴熟而优雅,仿佛那把刀是她身体的一部分。
杨美树不知道终焉是从哪里掏出的刀,更不知道她会用这把刀做些什么,那行云流水般的耍刀熟练度,更是让她不寒而栗。
“你们……查我。”
杨美树艰难地咽了咽口水,喉咙里像是堵着一团棉花,好不容易挤出这么四个字。她的双腿微微发软,身体不由自主地想要跌倒。
终焉看着杨美树慌乱的模样,忍不住笑出声来。那笑声清脆悦耳,却带着几分嘲讽。
她眼中闪烁着轻蔑的光芒,心中暗自想着,还以为夏姐安排来的伪装者能有多厉害呢,结果,自己不过转个餐刀就害怕成这样。
她想起之前收到的消息里说,x组织里鱼龙混杂,良莠不齐,此刻看着杨美树的狼狈,倒是真切体会到了这句话的含义。
“不是我们,是我!姐姐,你这业务能力不太行啊。”
终焉一边说着,一边缓缓向前走去。她一手握着刀,刀刃在伞柄上轻轻刮擦,发出刺耳的声响。
随着她的靠近,杨美树仿佛能感受到一股无形的压力扑面而来,那是一种来自黑暗深处的压迫感,让人喘不过气来。
“夏姐没有告诉过你,要多注意我嘛?轻视对手可不是好的习惯。”
终焉的声音冰冷而又充满诱惑,仿佛是恶魔在耳边低语,让杨美树陷入无尽的恐惧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