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别......”夏晚歌艰难的说出了两个字后,张了张嘴,费力的发出一个音节,“s......”
随着夏晚歌的手从陆秋指间滑落,他的心好像也在此时坠落进了深渊,浑身冰凉。
反应过来的陆秋,轻拍着夏晚歌的脸颊,一声一声的呼唤着她的名字,可始终都没有回应。
陆秋甚至不敢去摸她的呼吸和脉搏,只知道拼命的给她做心肺复苏。
“你醒醒!醒醒!夏晚歌!”
“这里不至于!你不应该用所有的功德!你为什么这么傻要用所有的功德?!”
“不对,不应该是这样,你告诉我,我是不是忽略了什么?!”
“醒醒!醒醒!”
崩溃,绝望,陆秋从来没有体会过这样的感觉,现在的心情比他腿残几万遍还要难以接受!
在做了不知道多少次心肺复苏无果后,陆秋赶紧拿出手机,拨通了周青泽的电话。
那边的周青泽听到陆秋的描述,声音很镇定也很冷静。
“我以为上山的时候你就知道了。”
陆秋一愣,几乎拿不稳手机,“什么意思。”
“凡人想要弑神,必须要靠拼命。”周青泽说完,斟酌了一下措辞,“应该是,需要抵命。”
“她说山神没有散。”
“这样也差不多了,这已经是一个凡人达到的极限。”周青泽道,“山下的两个人已经醒来了,我师妹已经在帮他们安魂,我也快上山了,你等一会儿。”
“我觉得不对,不应该是这样的,她没有死。”陆秋看着安详地躺在他面前的夏晚歌,声音哽咽道,“不对,肯定是有转机的,应该是我们都忽略了什么,她不会死。”
“没有人不会死。”周青泽的声音从陆秋身后传来,他挂掉电话,看了眼夏晚歌,又看了眼失魂落魄的陆秋,张了张嘴,只能说出两个字,“节哀。”
“你能看到她的魂魄么?”陆秋转头看着周青泽,眼神急切,“她在旁边对吗?”
“没有。”周青泽摇头,“和神斗争之后,魂魄不可能会留下来。”
“不对。”陆秋摇头,“不对,不对。她在死前画了符咒,一定是留了后手,你能检查出来么?她一定是有自己的安排。”
“我来看看。”周青泽上前,将用红线穿着的一堆铜币取了出来,放在夏晚歌身体的旁边,接着又将另一端红线绑在了夏晚歌的手腕上。
他快速结了几个印之后,铜币开始变化组成复杂的图案。
尽管只是一个大概的轮廓,周青泽还是看懂了那个符篆的通途,他转头看向满眼希冀的陆秋,有些不忍心将真相告诉他。
“是什么?”陆秋看到他的神情,就猜到了他一定知道了。
“是保护尸首不腐的符篆。”周青泽低声道。
陆秋眼神哀痛一瞬,随即一亮,还未开口,周青泽下一句话又将他的心锤入谷底。
“但是只能维持七天。”周青泽垂下眸子,将铜币提起来,放在夏晚歌头顶,“七天之后,她就会慢慢的腐烂,如同所有死去的人一样。”
周青泽的声音很缓,陆秋听着他的话,只觉得每一个字都像是在往他心口上割。
“她死前......”
“她没有死。”陆秋冷声打断周青泽的话。
周青泽看向陆秋冷漠的眼神,浑身一寒,只觉得后背发凉。
夏晚歌在的时候,陆秋像是配角一样,似乎只是一个相貌很好,喜欢看着她浅笑的普通人,存在感低到他们组了两次队,他都没有注意到他居然是气运之子,帝王命。
然而此时,没有夏晚歌在了,陆秋锋芒毕露,浑身满是寒霜,周身的气势让他有些难受。
“她留下了什么话?”
陆秋将视线从周青泽身上移开,回归到了夏晚歌身上,他眷恋地握住她的手,“她让我别死。”
说完,陆秋笑了一下,声音平静无比,“她真的很了解我。”
看着这样的陆秋,周青泽莫名有些害怕,认识这么久,他头一次见到对方露出这样极端的,决绝的,甚至有些疯狂的眼神。
怪只怪对方平日里表现的太过平和,平和到他根本没有发现陆秋激进霸道的一面。
也是,帝王命的拥有者,怎么可能是一个平和闲散的人?他之前表现的无欲无求不过是他所求都已经得到罢了。
想到这,周青泽也不吭声了,而是将铜币排好,盘膝坐下。
“你在干什么?”陆秋抱着夏晚歌警惕地看向周青泽。
“我准备给她念《安息咒》”
“她没有死!”陆秋实在忍不住朝着周青泽嘶吼了一声,“她不需要你这些东西!”
周青泽只感觉一股强大的气向他袭来,只要他妄图念《安息咒》那股气就在攻击他......
他看着眼眶通红的陆秋,明白现在最应该安抚的应该是陆秋。
“还有机会。”周青泽道,“她当时联系过她的师父,也许她的师父来了能救她。”
“对。”陆秋连连点头,“对对对,你说的对,一定是这样的,她不能死在这里,她很惜命的,我这就带她下山,我在这里等她师父来。”
“你带她回去吧。”周青泽道,“她烧的符纸,应该是能够让她师父找到她这个人,无论在哪都行。”
事实上,在这里,不方便陆秋举办夏晚歌的后事。
周青泽明白自己说的话只是暂时安抚住陆秋,没有人能有这么大的能力让死透的没有灵魂的人复活,这种事谁都做不到。
陆秋只是不愿意接受现实罢了。
“对。”陆秋深吸一口气,将夏晚歌抱在了怀里,轻声呢喃道,“我带你回家,我们两个人偷偷的藏在家里,度过这七天,这样别人就不知道你弑神之后差点死了,等你醒了,你再出去说你厉害时,就能跳过这七天了,所以你要赶紧醒来,昏迷太久会让别人起疑的......”
陆秋附在夏晚歌耳边的轻语呢喃消散在风里,周青泽一个字都没有听清。
他只听清了陆秋对他的警告。
“不要告诉别人她昏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