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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两家结算完,三丫也从里面跑了出来。

她说:“大姐,那质检员叫李玲,今年三十二岁。她让我喊她阿姨。我说喊阿姐亲。

她问我叫什么名字,我把我的名字,还有你的名字,都告诉她了。

她说下年再交公粮,就来找她。

只要在家晒干,收拾干净,来到这里,就好办。”

大丫笑笑,没当回事。

待众人都上了车,她拿出摇把把手扶拖拉机给启动起来。

抬腿上了驾驶座,一路开到自家门口。

吆喝几人进家坐,歇会儿?

这时都想回家洗个澡,浑身都粘粘,散发着一股难闻馊味儿。

大丫也只是客套。

看着他们离开,她重新把手扶拖拉机发动起来,给开进屋里。

此时金旺与双胞胎都已经放学了,在堂屋的吊扇下写作业。

吊扇开着最小档,有气无力的摆动着。

看到大姐与三姐归来。

金旺连忙起身,说:“我去给你们烧热水冲澡。”

金明在西厢做母猪食。

晚上喂的要饱些。

早上与中午,喂的较少。

吴水秀没在家。

大丫问:“爸,我妈呢?”

金明说:“你妈去瓜地了。”

大丫了然,不再说话。

三丫则拿来条扫与小锨头,把车厢里的麦粒儿给扫出来倒在鸡圈的空地上。

一会儿鸡鸭鹅从那鸡圈留出来的洞眼里钻进圈内就又吃又喝,吃饱喝足,鸡飞到木架上蹲着,鸭与鹅在木架子下面蹲着。

金旺烧好了热水,分装在两只水桶里,又兑上凉水。

小熠熠非常有眼色的跑过来,拿起扁担,“哥哥,我和你抬。”

小烁烁也不甘示弱,去找洗澡木盆,洗澡毛巾,香皂。

姐妹俩舒舒服服洗了头,又洗了澡。

再出来,只觉得浑身清爽。

东园子里,靠近厕所边上自然长出一株早熟油桃,现在已经能吃了。

初春二月低至三月,那花粉粉嫩嫩,开得别提多艳了。

金旺提着竹篮去挑拣摘了十来个又大又红的油桃,放在水里清洗,先送一个金明吃,然后递给大姐两个,三姐两个,双胞胎加上他自己一人一个。

三丫吃过油桃就去洗衣服,金明吃过油桃就去篮子里又拿了一个装进裤子口袋里,他说:“我去喊你们妈妈去,顺便把这个桃送给她吃。”

大丫做的晚饭。

半夜里,风起,接着是雨打窗棱的声音,以及屋檐向下流水的声音。

大丫打开灯,因为天热,堂屋的门,没有关。

金明吴水秀与双胞胎和金旺五人,都铺着凉席,在吊扇下面的地上睡的。

下雨声竟然没有惊醒他们。

大丫打开屋檐下的大灯,察看院子里有没有要收的东西。

大丫看着在水里被淋雨的三轮摩托车,找来塑料纸把车头及油箱给盖上。

又把院子里其他小物件收收。

两只小狗跑到牛棚里爬着。

大丫收拾好东西,站在堂屋屋檐下看了看整个院子。

她思忖,不如把西厢打倒重盖?

在前面院墙,再搭建一排小棚子,用来盛放车子。

第二天,又下了一日大雨。

这一下子,地下透了。

那些犁过地的抗旱点种玉米红薯的,这下子可开心了。

金明冒雨去卖了豆腐,晚饭的时候忍不住叨咕几句,被吴水秀骂了回去。

大丫对于金明的叨咕,装作没听见。

下面四个看大姐没出声,他们就也跟着没说话,任吴水秀如何骂金明几句。

时间一久,司空见惯,这就是他们的相处方式。

一夜过去,清晨,蛙声阵阵,天空碧蓝如洗,偶尔有一小片浮云飘过。

四点五十,天亮。

四点四十五分,闹钟一响,全家人都准时起身,解手,洗脸刷牙。

过后,吴水秀烧饭,大丫带着四个弟妹在院子里练习站桩。

早上饭好做,无非煮稀饭馏馍馍,不炒菜,吃酱豆,或者是腌洋葱,或者是磕蒜米配青椒、淋上香油,那味道虽然有些味儿,但省菜还下饭。

金明看着院子里排排站的儿女,满脸带着幸福的笑,去收拾自己要卖的东西。

收拾好后,端起吴水秀给他冲的香油鸡蛋茶,再喝一碗粥,一个馍馍,就饱饱的。

因为下雨,每个村庄路都很烂,他就选择用板车拉。

大丫决定等到三伏天,就停了豆腐,让他光卖豆芽就成了。

姐弟五人站了半小时桩后,然后又跟着大丫打了一套拳法,又做了拉伸,六点十分晨练结束。

双胞胎赶紧换了胶鞋,进鸡圈,喂食,铲屎,收鸭蛋,打开鸡舍小门,放它们出去。

鸡鸭鹅吃饱食物,唱着歌,出了圈门,扑腾着翅膀,开心地唱着晨歌。

大丫则和金旺穿上胶鞋,头戴帽子,穿上大褂子,打开猪圈门,铲屎,喂猪。

三丫洗衣服。

半个小时后,吃饭,三个小的,吃过饭都换上已经冲洗干净的胶鞋去上学。

就这样忙碌又充实的一个早上过去。

大丫让吴水秀在家看家,她与三丫换上胶鞋,准备去大棚地看看。

刚刚走到东大路,正欲拐弯向北走去,就听一道声音远远传来,有人喊她的名字,“金凤!金凤!”

大丫转身向南看去,只见严成把四轮机停在马路边上,车上似乎还装了一车沙子。

远远地看去,他一只手提着凉鞋,一只手提着一个塑料袋子,正赤着脚向北走来。

他的裤角被卷至膝盖处,露出白皙的小腿及小腿上那乌黑的腿毛。

三丫见状,就笑着说:“大姐,看来小舅舅是来找你的。那我走了。”

说完还向大丫调皮的眨眨眼睛。

大丫从裤子口袋里掏出瓜地小房子里的钥匙递给三丫,“你先去,我等会再去。”

三丫接过钥匙,踩着泥泞向北走去。

大丫看三丫离开,她没有去迎严成,依旧站在原地等他。

不多会儿,严成小心翼翼地走到大丫跟前。

他今日没有戴帽子,也没有戴丝巾口罩。

他看着大丫笑,说:前日交公粮时,我正向二建公司的工地上送砖,所以没抽开身。

我答应过你的话,没兑现,你会不会生气?”

大丫一双眼睛盯着严成看,答非所问:“你怎滴今天没戴口罩?

就不怕有小姑娘看上你?”

严成呵呵笑出声,把手中的袋子递给大丫,“拿着,特意给你买的胸罩,以后,都不要穿束胸了,那样会对你那里不好的!”

大丫接过袋子,对严成白了一眼,口中嘀咕:“管的可真宽!”

严成:“那可不?你的一切,对我来说都重要!

你还没回答我,有没有生我的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