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魇指尖叩击掌心,清脆的响声在死寂的广场上格外突兀,清俊的脸上笑意飞扬,左眼纯黑瞳孔映出凌天身上未散的圣气:“凌天哥哥果然厉害!我这‘醉生梦蝶’刚创出来,还没捂热呢,就被你轻易破了,不愧是我偶像!”
凤曦猛地转头,墨色瞳孔骤然收缩,周身灵力瞬间暴涨,玄色衣袍无风自动,杀气几乎凝成实质:“是你搞的鬼!” 她一步踏出,青石板被震得龟裂,“敢算计本真,今日定要你挫骨扬灰!”
“前辈别急呀。” 墨魇却退后半步,指尖把玩着骷髅腰带上的紫晶骷髅,左眼纯黑瞳孔转了转,语气带着几分漫不经心的威胁,“您要是再动手,万一我这蝶咒还有余波,让您再‘糊涂’一次……” 他顿了顿,猩红竖瞳扫过地上昏迷的阿竹,“到时候伤了自己人,可就不好了。”
他忽然凑近半步,声音压低了些,却清晰地传到凤曦耳中:“再说了,我娘咒梦璃的实力,可不是前辈能揣度的。您要是伤了我,她老人家动怒,别说这正心宗护不住,怕是前辈自己…… 也得掂量掂量能不能活得过三天。”
凤曦抬到半空的手掌僵住,指节因用力而泛白。玄色衣袖下的灵力翻涌,却迟迟没落下 —— 她不怕墨魇,可那诡异的咒术实在难缠,万一再中招,气罩里的弟子、地上的阿竹和李辛,怕是真要遭殃。更何况,能教出这般手段的儿子,其母咒梦璃的实力,绝非她能轻易抗衡。
“前辈不敢动你,我来。”
凌天往前踏出一步,勘月天火在指尖跃动,金红色的火苗映得他眼底一片坚定:“墨魇,你玩弄邪术,今日该受点教训。”
墨魇闻言,眼睛瞬间亮了,猩红竖瞳里燃起兴奋的光,像找到了猎物的猛兽,他甚至搓了搓手,清俊的脸上露出孩童般的期待:“凌天哥哥要亲手教训我?好啊好啊!我早就想跟你打一架了,看看是你的勘月天火厉害,还是我的咒法更胜一筹!”
他说着,周身银色咒纹再次亮起,像给紧身长袍镀上了层流动的光,之前隐匿的邪气重新翻涌,却带着几分跃跃欲试的兴奋 —— 这场架,他显然期待已久。
墨魇刚抬手要催动咒纹,眼前金红火光一闪,凌天的速度比他快了不止一筹 —— 那根还带着晨露的树枝已裹着勘月天火与圣气,“啪” 地抽在他肚子上。
“嗤啦!”
墨魇周身的银色咒纹瞬间亮起,却被金红火焰与圣洁金光同时灼烧,护体邪气像被戳破的纸灯笼般炸开,化作点点黑屑飘散。他闷哼一声,弯腰捂腹,还没缓过劲来,树枝已带着破风的轻响,又抽在他胸口。
“嗷!”
这一棍更重,圣气顺着衣料渗进去,像冰锥扎进经脉,墨魇被抽得踉跄后退,猩红竖瞳里满是错愕,连左眼的纯黑深渊都晃了晃 —— 他没想到凌天说动手就动手,还专挑他护身最弱的地方打。
没等他站稳,凌天已闪身到他背后,手腕翻转,树枝带着劲风横扫,重重抽在他后心。
“砰!”
墨魇像只被拍飞的鸟,“噗通” 趴在地上,胸口的邪气被圣气冲得溃散大半,连腰间骷髅腰带上的紫晶都黯淡了几分。他趴在地上,脸颊蹭着冰冷的青石板,声音带着哭腔,却没半分真怕,全是委屈:“凌天哥哥!你动真格的啊?还搞偷袭!不讲武德!”
他猛地抬头,清俊的脸上沾了灰,左眼纯黑瞳孔瞪得圆圆的,像只被欺负的猫:“不玩了不玩了!”
话音未落,他周身突然腾起黑烟,整个人像融入墨色的影子般,“嗖” 地化作一道黑流光,没入广场角落的阴影里,只留下句飘悠悠的声音:“下次再找你玩,凌天哥哥!”
广场上静得落针可闻。
正心宗的弟子们张大了嘴,看着地上那根还在冒烟的树枝,又看看凌天,满脸的不可置信 —— 刚才还嚣张得不行、连凤曦都敢挑衅的诡异少年,居然被三棍子抽得落荒而逃?
凤曦也微微一怔,墨色瞳孔里闪过诧异。她本以为这场对决会是场硬仗,没料到凌天竟如此干脆,三招就破了对方的邪气,逼得墨魇狼狈逃窜。
阿木尔挠了挠头,凑到凌天身边,咋舌道:“兄弟,你这棍子…… 比我玄铁刀还管用啊。”
凌天扔掉树枝,勘月天火自动熄灭,他转头看向凤曦,语气平静:“前辈,气罩可以撤了。”
凤曦这才回过神,抬手一挥,笼罩广场的气罩 “嗡” 地消散。被困的弟子们面面相觑,看着地上昏迷的阿竹、李辛,又看看云霄子三人爆体的血痕,再瞧瞧一脸平静的凌天,突然觉得 —— 这位看着温润的青衣修士,比入魔时的凤曦还让人发怵。
幽暗山脉深处,终年不见天日的雾气像墨汁般浓稠,缠绕着嶙峋的怪石。一道黑烟穿破雾霭,落在一间歪斜的木屋前,烟散处,墨魇趿拉着长靴踹开木门,青俊的脸上还带着未褪的红痕,声音懒洋洋地拖着尾音:“娘,我回来了。”
木屋书桌后,玄黑长袍拖曳在地,袖口绣着暗紫色的咒纹,女子脸上覆着层薄如蝉翼的黑纱,只露出双比夜色还沉的眼睛,正垂眸在兽皮卷上画着扭曲的符号。笔尖划过的地方,隐隐有黑气流转。
“嗯。” 咒梦璃头也没抬,声音像浸在冰水里,“玩得尽兴?挨的那几棍子,舒坦?”
墨魇反手带上门,揉着后心,青俊的脸上却漾着满足的笑,指尖划过被圣气灼过的衣料,那里还留着淡淡的麻意:“舒坦!太舒坦了!” 他凑到书桌旁,猩红竖瞳闪了闪,“凌天哥哥那棍子带着圣气,抽在身上又麻又烫,比我试过的所有咒术都带劲!”
咒梦璃终于抬眼,黑纱后的目光扫过他身上的伤处,语气没什么起伏:“玩归玩,别给我惹麻烦。” 她笔尖一顿,兽皮卷上的符号突然亮起,又迅速暗下去,“可别到时玩脱了,死在外面喂狼 —— 你那点伎俩,还不够让我费神收尸的。”
“娘您这话说的。” 墨魇不服气地撇撇嘴,伸手去够桌上的蜜饯,被咒梦璃用笔尖敲了下手背,“我这才哪到哪?跟您比差远了。” 他忽然凑近,左眼纯黑瞳孔映出母亲黑纱后的眼睛,语气带着点狡黠的得意,“十年前您上圣山,被那时才元婴期的凌天哥哥借着万年圣气打穿几个血洞,回来躺了半年,伤得可比我重多了 —— 您当时不也摸着伤口说‘痛快’?”
咒梦璃握着笔的手顿了顿,黑纱下的唇角似乎勾了勾,又迅速平复,重新垂下眼,声音冷得像雾:“少跟我提那小子。” 她笔尖在兽皮卷上重重一划,“他身上的圣气,倒是比当年更纯了。”
墨魇舔着蜜饯,猩红竖瞳里闪过期待:“那下次我再去找他打一架?”
“随你。” 咒梦璃没再理他,笔尖重新游走,留下蜿蜒的咒纹,“只要别死在他手里就行。”
木屋外的雾气更浓了,将木屋裹在中央,只有兽皮卷上偶尔亮起的暗光,证明这里藏着不为人知的诡秘。
墨魇忽然一拍大腿,左眼的纯黑瞳孔亮得惊人,凑到咒梦璃身边,声音里裹着按捺不住的兴奋:“娘,你说凌天哥哥要是入魔了,会是什么样子?想想就觉得…… 刺激疯了!”
咒梦璃头也没抬,笔尖在兽皮卷上勾出最后一道咒纹,黑纱后的声音平平淡淡:“若真入魔,怕是邪修里的顶尖货色。”
“可不是嘛!” 墨魇咂咂嘴,指尖无意识地抠着骷髅腰带上的紫晶,“可惜啊,他身上那圣气浓得像化不开的光,还有那勘月天火 —— 听说那玩意儿邪乎得很,练到极致,连持有者自己心里生了恶念,都会被烧成灰。有这东西镇着,他想入魔都难如登天。”
咒梦璃终于停下笔,黑纱后的目光落在他脸上,带着点探究:“怎么?你很想看他入魔?”
“想!太想了!” 墨魇往前凑了凑,猩红竖瞳里闪烁着近乎狂热的光,“一想到凌天哥哥变成邪修,浑身黑气、眼神冷冰冰的霸气样子,我就……” 他说着,忍不住搓了搓手,忽然反应过来,“娘你这么问,难道你有办法?”
咒梦璃重新低下头,笔尖蘸了点墨色汁液,语气听不出情绪:“也不是没办法。” 她在兽皮卷上画了个火焰形状的咒符,“勘月天火是厉害,但凌天修为终究浅,没摸到天火的根。只要魔气够浓,够杂,强行往他经脉里灌…… 让他入魔,未必不可能。”
墨魇的眼睛瞬间瞪圆了,左眼的纯黑深渊里像是扔进了火星,亮得惊人:“真的?那……”
“别打歪主意。” 咒梦璃没等他说完,笔尖敲了敲兽皮卷,“他身上的圣气与天火相辅相成,真要硬来,你那点手段,不够给他塞牙缝的。”
墨魇撇撇嘴,却没反驳,只是舔了舔唇角,猩红竖瞳里的期待更浓了 —— 不管难不难,这事想想就够让他兴奋好几天了。
墨魇一把扒着咒梦璃的衣袖晃了晃,左眼纯黑瞳孔里像揣了团火,声音又急又亮:“娘!这么说,你真有办法让凌天哥哥入魔?快告诉我!”
咒梦璃指尖叩了叩桌面,示意他松手。她转身走到墙角的乌木抽屉前,拉开时发出 “吱呀” 轻响,从中取出两样东西 —— 一截断刃泛着暗紫色的寒光,刃口还凝着未散的邪气;一块鸽子蛋大的金色石头,在昏暗的光线下流转着温润的光泽。
她将东西往桌上一放,墨魇立刻凑过去,捏起断刃翻来覆去地看,鼻尖几乎贴到刃口:“这断刃的邪气…… 跟凌天哥哥那半截魔刀一模一样!难道是另外半截?” 他又抓起金色石头,指尖摩挲着表面的纹路,“这是造化金晶!他找了半年的太一生水阵最后一块材料!娘,你从哪弄来的?”
咒梦璃重新坐回书桌后,黑纱后的目光淡淡扫过他:“娘想弄的东西,还没有弄不到的。”
“可这俩跟凌天哥哥入魔有啥关系?” 墨魇掂着断刃,猩红竖瞳转了转,“就算魔刀合一,凭他那圣气和天火,也压得住啊。”
咒梦璃没直接答,只道:“把这两样东西丢进通云国的罪恶禁地,再放出点消息,让他们自己找上门去。”
“哦 ——!” 墨魇眼睛突然亮得像燃起来的鬼火,一拍大腿,将断刃和金晶往怀里一揣,“我懂了!” 他语速飞快,像倒豆子般往外蹦,“断刃吸足禁地的邪气,邪上加邪;造化金晶本就遇圣则圣、遇邪则邪,在禁地泡上几天,准成至邪之石!”
他越说越兴奋,左手捏着断刃,右手攥着金晶,指节都泛了白:“到时候凌天哥哥握着完整魔刀,揣着至邪金晶,再被禁地的天然邪气一裹 —— 他那魔神心脏和邪道功法本就压着,勘月天火再厉害,架不住正邪失衡啊!魔涨道消,入魔还不是早晚的事?”
咒梦璃指尖在兽皮卷上点了点,算是默认:“还不算太蠢。”
“那我去了!” 墨魇抓起东西就往门口冲,长靴踩在地板上 “噔噔” 响,临出门时又回头,猩红竖瞳里闪着迫不及待的光,“娘你等着,我很快就让你瞧见凌天哥哥入魔的样子!”
话音未落,他人已化作一道黑烟,朝着通云国罪恶禁地的方向窜去,连带着怀里的断刃和金晶,都仿佛在迫不及待地渴望着那场即将到来的异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