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秋芙,秋蘅翻回墙内,检查过没留什么痕迹,回到了冷香居。
芳洲正焦灼等待着,一见秋蘅进来忙迎上:“姑娘,四姑娘送出去了?”
“嗯,咱们睡吧。”
很快还有一番热闹要看。
冷香居彻底安静下来。
天还未亮,趴着睡的一名婆子醒来,擦了擦嘴角口水迷糊张望。
怎么没亮灯?蜡烛燃尽了都不及时换,杨婆子怎么守后半夜的?
等等,不对,是她守后半夜!
婆子忙看向床榻处,用力揉了揉眼。
四姑娘呢?
她扑过去不死心摸了摸床榻,心彻底凉了:完了,四姑娘不见了!
婆子扭身去摇还睡着的杨婆子:“快醒醒,快醒醒,四姑娘不见了啊!”
杨婆子迷迷糊糊醒来:“怎么了,天亮了?”
“天没亮,四姑娘不见了!”
杨婆子一个激灵清醒了,如那婆子一样冲到床榻处,摸来摸去。
“柜子呢,柜子里找过吗?”
两个婆子齐齐冲向柜子拉开柜门,里面空荡荡令二人腿一软,跌坐在地。
之后就是互相埋怨。
“你守上半夜,怎么没喊我?”
“现在怪我没喊你了,当时你怎么不守上半夜?你困,我就不困吗?”
一通吵后,还是要面对残酷的现实。
“四姑娘一个小姑娘,又是夜里,能跑到哪里去?”
“要么老夫人那里,要么其他姑娘那里……”
可无论是哪个地方,以她们的身份是没资格搜查的。
两个婆子急慌慌去向永清伯禀报。
“什么,四姑娘不见了?”
永清伯是被喊起来的,听了两个婆子的话,顿时眼前发黑。
“怎么不见的,说!”
两个婆子并排跪着,张婆子先开口:“昨晚我们两个商量着一人守上半夜,一人守下半夜,奴婢就先睡了,谁知一觉醒来就发现床榻上空荡荡的,赶紧叫醒了杨妈妈。”
永清伯冷冷看着杨婆子。
杨婆子脸色惨白,牙关打颤:“奴婢亲眼瞧着四姑娘睡着的!”
“四姑娘睡了,你就睡?”永清伯咬牙切齿,恨不得把杨婆子手撕了。
今日就准备去给方相回话的,这让他怎么交代!
“奴婢为了提神还喝了茶,不知怎么就睡了……奴婢该死,奴婢该死!”杨婆子用力抽自己耳光。
“先去找四姑娘!”永清伯吩咐人去各处找,亲自去了千松堂。
千松堂中,老夫人几乎一夜没合眼,听婢女禀报说老伯爷来了,转身对着里侧:“就说我还没醒。”
婢女才出去回话,永清伯就大步走了进来,粗声问:“你把四丫头藏到哪儿去了?”
老夫人猛然起身,盯着永清伯:“芙儿不见了?”
永清伯冷笑:“不要装糊涂,她一个小姑娘能跑到哪儿去?定是被你藏起来了。”
“你说清楚,芙儿呢?”
永清伯定定看着老夫人:“你当真不知道?”
“我问你,芙儿呢!”老夫人厉声问。
她并没有因为秋芙不见感到开心。
人肯定没来她这儿,那去了哪里?还是说躲在什么地方寻了短见?
“莫要虚张声势!”永清伯对老夫人的反应并不相信。
“那你搜!”
热闹起来的不只千松堂,还有其他院子。
冷香居也来了人。
“四姐不见了?”秋蘅一脸错愕,“不是有人守着吗,怎么会不见了?我这里?我这里没有呀,不信嬷嬷就找一找。”
等永清伯派来的婆子离开,秋蘅穿好衣裳走出冷香居。
天际泛起鱼肚白,各院都有人陆续走出来。
秋蘅往千松堂走去。
永清伯没有离开千松堂,听着各处去寻人的丫鬟婆子回来禀报,脸色越来越难看。
秋蘅进来时,秋大老爷夫妇,二太太兰氏等人已经在了,对于她的到来无人多问。
“花园那口井呢,去看过没?”老夫人咬牙挤出这句话。
不多时下人回报:“查过了,没有。”
众人不约而同松口气。
“难道人还能插翅飞了?”永清伯想不通,叫来护卫头领询问。
“回禀伯爷,昨夜小的们彻夜巡查,并未发现异常。”
“让下人们都管好嘴巴,四姑娘的事绝不许传到外面去!”吩咐过后,永清伯环视众人,“伯府就这么些地方,人不可能消失了,四丫头不在府内,那就是出府了。”
老夫人沉默不语。
秋大老爷眉头紧锁:“芙儿手无缚鸡之力,怎么出的府?两个婆子还都睡那么死,还避开了夜里巡视的护卫……”
“定是有人帮她。”永清伯看了老夫人一眼。
老夫人眼皮未抬,心中亦在琢磨:这府上,还有谁能助芙儿出府?芙儿到了外头,娇娇贵女又该如何生存?
“父亲,当务之急不光是要找到芙儿,还有相府那边,该如何是好啊?”秋大老爷擦着汗问。
这也是永清伯头疼的问题。
他简直不敢想方相得知这事黄了后的反应。
这个四丫头,等找回来定打断她的腿!
沉默许久后,永清伯咬牙切齿道:“还能如何,只能说四丫头得了急病,没有这个福气!”
等见了方相后,永清伯满脸陪笑这般说了。
方相面无表情听完,深深看永清伯一眼:“既如此,就算了,也是我们两家没缘分。”
“是那丫头福薄……”
方相没再理会永清伯,起身离开。
永清伯躬身等方相走远,回想着方相离开时看他的眼神身体一晃。
方相定不会要永清伯府好过!
方相很快回家,告知了老妻此事。
“我就担心永清伯府不靠谱,果然又没成。”
“我已经让人去问颜郎中了,很快就会有回话。”
方相还没等到颜郎中回话,一名管事嬷嬷进来禀报:“老夫人,人带回来了。”
“带进来我看看。”
方相好奇问:“什么人?”
“刘员外的幼女,昨日我就打发人去济县接人。”老夫人撇撇嘴,“本是想着多一个人冲喜更好,幸亏没全指望永清伯府。”
等见过刘家女,老夫人又问从前院回来的方相:“颜家怎么说?”
“颜郎中说他女儿已许了人家。”
“不可能,选中这三个时就问清楚了,都是未议亲的。”老夫人摇摇头,“看来还是平头百姓听话呐。”
方相眼神冷了冷:“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