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州,南安城,距离太州近海的海战已经过去了三天时间。
一辆囚车押送着南离使臣周岳来到南安城,囚车晃晃悠悠的进了城,囚车内的周岳此刻狼狈不堪,身上穿着自己那身玄色使臣服,断臂处虽然已经经过处理,不再流血,但整个衣袖上,都是已经凝结的血痂,随着囚车的晃动,纷纷扬扬的洒落。
道路两旁,聚满了围观的百姓。
“听说这就是南离使臣!”
“这些南离畜生,每年秋收都来我们南境劫掠,现在可算是遭了报应。”
“听说这个劳什子周岳,在北玄陛下面前,都是趾高气昂,根本没把北玄放在眼里,现在到了南境,成了咱们殿下的阶下囚了。”
“哼,北玄陛下算什么!咱们殿下,七皇子苏寒,才是真的明主圣君。”
“嘘,噤声!你怎可说这种大逆不道之言”“怕什么!咱们殿下迟早会发动战事,除了北玄的贪官佞臣,到时候那皇帝,还不得将江山乖乖的交到咱们殿下手里。”
“听说圣上一向不喜殿下。”
“那是皇帝没有眼光,要我说,殿下才是真正适合执掌北玄之人!” 此刻的周岳,听着百姓们的议论声,一脸的不甘屈辱,自己堂堂南离使臣,就这样成了苏寒的阶下囚。
想到苏寒那支来历莫测的水师,那如同天罚般的远程兵器,周岳又忍不住后背发寒。
周岳舔了舔自己干裂的嘴唇,干脆低下脑袋,对周围的喧嚣充耳不闻,但实际上却在暗自盘算,自己该怎么面对苏寒,苏寒又会怎么处置自己。
南安王府大殿内,苏寒正坐在主位上,手中把玩着一封密信。
霍去病,王猛等忠臣尽皆在列
\"殿下,周岳已经押到殿外。\"一名侍卫快步进来禀报。
\"带进来。\"苏寒淡淡开口。
周岳被两名破浪军士兵押进大殿,他抬头看了一眼高座上的苏寒,眼中闪过一丝怨毒,但随即又强撑着挺直了腰板。
\"苏寒,你可知道扣押南离使臣是何等罪过?速速放了本使,否则我南离必定...\"
“南离!本王向来不将南离放在眼里,用区区南离来威胁本王,真是让人贻笑大方,别忘了,就在数月之前,你们南离出动八万大军想要犯我南境,最终却落得个全军覆没,铩羽而归的下场。”
周岳微微一怔,这苏寒跟皇帝苏御完全不同,自己的态度根本拿捏不了对方,对方对于南离也没有任何忌惮,就好似南离不过是什么不值一提的小角色。
苏寒凝视着周岳冷冷开口:“听闻你在玄京,在我那父皇面前,就是这副趾高气昂,完全不将北玄放在眼里的样子,殊不知,北玄日薄西山,他顾忌颇多,畏首畏尾,本王的南境却生机勃发,前途光明,本王又何惧你南离”
周岳眼神闪烁,艰难咽了口唾沫后,再次开口:“苏寒!你如今死到临头还不自知,你那父皇已经视你为眼中钉,冬寒一过,就要出兵,取回南境,镇压叛逆,拿下你这七皇子!你若再得罪了南离!十死无生!”
苏寒居高临下的看着周岳,眼神中闪过一丝嘲弄之色,摇了摇头:“你当本王不知,你们南离的狼子野心!想要坐山观虎斗,看着我跟朝廷争斗,你们却趁势而为,只要机会合适,便起兵北上,鲸吞整个北玄!”
周岳的神色显露出些许慌张,苏寒将手中密信展开,面色平静的开口:“你在玄京的一言一行,见过什么人,说过什么话,事无巨细,本王都清楚。”
周岳下意识开口:“不可能!你一个废物皇子,怎能将手伸到玄京!”
苏寒冷笑:“本王的手段,不是你能想象的,本王看似盘踞南境,但整个北玄,都在本王掌握之中!”
“我那位父皇,日日夜夜盼着我死,视我为叛逆!却不知,本王要不了多久,就会挥兵北上!这皇位,这北玄的天下,终究是本王的!”
苏寒气势慑人,周岳下意识低头,不敢与苏寒对视。 苏寒再次开口:“这北玄的天下,本王势在必得!南离这等宵小,也不容姑息!”
“来人!将这周岳给本王拖下去斩了!”
两名破浪军亲卫立刻上前,架起瘫软如泥的周岳就往殿外拖去。
“不!苏寒!你不能杀我!我是南离使臣!两国外交,不斩来使!你这是要挑起两国大战!”
周岳终于彻底失态,涕泪横流,发出凄厉的嘶吼。
他的哀嚎并没有让苏寒有丝毫动容,大殿之内,霍去病、王猛等眸中闪过一丝快意。
很快,殿外传来一声闷响,周岳的嘶吼戛然而止。
不多时,有亲卫回报:“启禀殿下,周岳已然授首。”
苏寒微微颔首,目光扫过堂下众臣:“传令,将其首级悬于南安城门,以儆效尤。”
“遵命!”
夜色渐深,苏寒的书房中,烛火跳动,照耀的这里如同白昼。
张良、陈宫、王猛三人正襟危坐。
“殿下,今日斩杀周岳,虽大快人心,但南离方面怕是不会善罢甘休。”陈宫率先开口。
苏寒端起茶杯,轻轻吹了吹热气,淡然道:“南离?一群跳梁小丑罢了。黑水军精锐尽丧于太州港,他们那笔用来维系军力的白银也尽数落入我手,如今的南离,不过是只没牙的老虎,不足为惧。”
王猛眼中闪过一丝厉色:“殿下所言极是!南离经此一役,元气大伤,短时间内绝无力南下。我军当可趁此良机,主动出击,夺其边境数州,彻底打残南离!”
张良沉吟片刻,开口道:“主动出击南离,时机尚未完全成熟。眼下,我们真正的敌人,或者说,更需要我们立刻应对的,是北玄朝廷,况且如今我们要做的是,积蓄力量,深冬时节,不可妄动刀兵”
他看向苏寒:“殿下,周岳在玄京的所作所为,以及南离意图鲸吞北玄的野心,这份密信的内容,若是传回玄京,陛下会作何感想?朝中那些视殿下为眼中钉的所谓忠臣,又会如何借题发挥?”
苏寒放下茶杯,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子房所言,正合我意。这盘棋,才刚刚开始。南离是颗有用的棋子,北玄朝廷,尤其是我那父皇,未必不会防备南离,两方就算联合,也是貌合神离,不足为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