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大朝会。
叶铭从叶府中走出,坐着三十二抬大轿,朝着皇宫的方向而去。
那些人还围堵在叶府,要叶铭给一个说法。
叶铭让锦衣卫抓了几个典型,打了板子,当场打死了一个,剩下几个回去不久之后就会死在床上。
他娘的,还想道德绑架我叶某?
老子有没有土豆种,跟你们有任何关系?
很快,这些百姓就让出了一条路,在锦衣卫的簇拥下,三十二抬大轿,畅通无阻。
一直到了午门之外,叶铭才走下轿子,朝着奉天殿所在的方向而去。
很快到达奉天殿外,群臣差不多已经到齐了,绝大多数人,都离叶铭极远。
只有少数人,站在叶铭身边。
王在晋、秦良玉等。
秦良玉尚未回四川,至于原因,是因为叶铭告诉秦良玉,他有办法可以让白杆兵,变得更加厉害。
秦良玉无条件信任,反正白杆兵的家当,几乎已经到这了。
如果可以加强一波,回去四川,一切都好办多了。
看起来,皇党势单力薄,文官集团强盛。
但皇党那边,只要有那叶铭在,好像就称不上势单力薄,能够让文官集团联合起来对付的人物,真有些了不得。
而今日早朝,主要的议题,还是给叶铭定爵。
满朝大臣,都找不到反驳的理由,因为叶铭的功劳太多了。
种牛痘之法,大臣可以驳斥说本朝没有非军功文官封爵的先例。
后来在锦州城下,给建奴痛扁一顿,将济尔哈朗直接给干死的时候,文官们又说叶铭作战之法伤天和,如果封爵,日后人人效仿叶铭行事,那就是人心向下的局面了。
再后来,在宁远北边,叶铭直接将王之臣打废,朱由检又想给他封爵,但这一次,文官更理直气壮,说要不是叶铭执意放弃辽东,哪里会有这场战事?
即便大胜之后,依旧有六万辽东兵马倒向建奴,没有计较叶铭也就罢了,还想封爵?
但后来,京城保卫战结束之后,反对封爵的声音就小了很多。
毕竟实打实的战果摆在那,连阿敏如今都在大牢里面关着。
而土豆证实为叶铭之功后,文官们想要不同意,都不成了。
但他们可以反对嘛,尽可能的恶心一下叶铭,让这个过程变得更艰难曲折一些。
封地、俸禄、府邸,都可以做文章嘛。
反正恶心人,又不用付出太多的成本。
反正搞的他们身心俱疲即可。
所以一开始,就开始打口水仗,叶铭这边势单力薄,劣势,最关键的,是叶铭这个喷子,根本没出手。
最后,朱由检都有些恼怒了,他准备的几个字,都不能用,最后被逼无奈,采纳群臣建议,用了个极为平凡的丰城伯。
叶铭无所谓,丰城?酆都城?
那岂不是你们以后见到我,就像是见了鬼?
“那府邸呢!伯爵开府,总得找一个好地段?建一座不错的府邸吧?”朱由检语气都有些不善了。
周廷儒站出来朗声说道:“陛下!京城粮食被粮食垄断,陕西旱灾极为严重,流民四起,此时时局正艰,此时开府,难啊!”
“丰城伯是国之栋梁,事事为百姓考虑,肯定不愿意朝廷在这个时节,因为开府之事烦恼吧?毕竟丰城伯在开府节约一两银子,陕西百姓就可以多吃不知道多少顿饭了。”
叶铭嘴角一勾,周廷儒?
有意思,此人段位极高,除了没能耐,论权术,即便放在嘉靖朝的那些人精遍布的时代,也能如鱼得水。
“说得对,还是原府开府吧,换个牌子就行。”
朱由检感慨万千,叶先生就是叶先生,哪怕到这个时候,依旧想的是天下万民。
朕一定要给他争取一个繁华的封地和食邑!
“那封地呢?食邑多少?”
“陛下,丰城伯是国之栋梁,不可离北京太远,而北京城周围,被代善破坏极多,只能委屈丰城伯,在这其中选一处合适的地方了。”右副都御史杨所修又站了出来。
“至于食邑,朝廷艰难啊,太仓之粮,已经捉襟见肘,通州大仓被代善劫掠,更是无粮!陕西还有无数百姓嗷嗷待哺,丰城侯心系天下百姓,应当不会要求食邑太多食邑,三百石,应当很够了。”
伯爵的食邑,应当是在七百到一千二百石的样子,三百石,完全就是欺负老实人了。
可这些人,总是喜欢拿大义压人,仿佛要是不这样做,叶铭就不配为人,就不把陕西百姓的命当命了。
朱由检都忍不住想要驳斥此人了!上次此人在先农坛就恶心他了一次,可他是言官,还处理不了他。
现在又站出来恶心人!癞蛤蟆跳脚背,不咬人恶心人!
三百石和七百石,差别不大,对于叶铭来说,更是什么都算不上,但恶心。
正当要言语,叶铭笑着说道:“三百就三百吧。”
杨所修继续说道:“至于封地,倒也有和合适的地方,东出京城三十里,通州北部,有一处温榆河故道,水路发达,适合作为丰城侯的封地。”
朱由检脸色顿时一变。
欺人太甚!
这个地方,哪里应该是封地?
春天的时候,泛碱,白茫茫的一片,一到夏天的时候,芦苇高度超过两米。
世人称之为鬼苇荡。
通州人常说此处大部分地方不生五谷,漕运通志上明确此地是斥卤之地,弃之敝履!
这不是欺负老实人吗!
“不可!京郊何处不可,为何偏偏是此处!再议!再议!”朱由检怎么可能让叶铭受这委屈?
叶铭淡淡说道:“陛下,我倒是觉得,那个地方不错。”
朱由检怒道:“顾大局顾大局!叶先生你总是这样顾大局,你有时候,也真的该为自己想一想的!”
叶铭拱手道:“陛下,我就是为自己着想。”
朱由检指着叶铭的鼻子,想骂,但又骂不出口!
他就是识大体,顾大局!还装出一副甘之如饴的样子!
看到朱由检一脸愤愤不平的样子,群臣们大多高兴的很。
朱由检越难受,他们就越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