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对罗花进行了一番批评教育之后,几人也没有其他主意,只能姑且留下罗花和那个小人参,顺便扣了罗花半个月的工资以儆效尤。
处理完这个莫名其妙的小插曲之后,几人重新回到那个寻找酸味调味料的话题中去。任长生抱着罗花坐下来,指了指头顶上缺了几根草的罗花:“刚刚你们吃到的是这家伙的顶上的新芽,综上所述,你们的妈妈可能使用了某种不起眼的仙草作为调味料。”
“我的工资啊……”罗花蔫蔫地靠在任长生臂弯里,失魂落魄。
葛淼有点胆怯:“老板,你从罗花头顶上把新芽摘下来,她会不会痛啊?”
罗花蔫蔫地回答:“一般不会,但是要掐上面一点,不然就会像猫咪剪指甲剪到血线一样,会很痛痛——不够都没有被扣工资痛啦。”
葛淼试探性地伸出手:“那我能再掐一点点尝尝吗?”
罗花有点蔫:“那你能帮我求下情吗?这个月有新的谷子要排预售,我还有尾款要结……”
葛淼扭头看向葛清,眨巴眨巴眼睛:“哥,我能给她求求情吗?”
葛清憋了一会,最终有点无奈地叹了一口气:“扣一周,一周行了吧?以后可不能这样的,这样不符合规定!”
总之,在得到了首肯之后,葛淼心满意足地从罗花头上掐了一点点嫩芽下来,小心地放在嘴里抿了抿,随即有点疑惑:“好甜?怎么会是甜的?”
池狸不大相信:“刚刚还是酸的,怎么可能一瞬间变甜啊?”
葛淼将手里那点嫩芽撕了一点点给他:“你不要不相信嘛,来尝尝看。”
池狸狐疑地咬了一点点,吧唧吧唧嘴,最后忽然抬起眼,有些惊讶:“真的啊!现在变得好甜好甜的,都吃不到一点点酸味了。”
任长生摇晃着罗花,给几人科普:“这个你们就不知道了吧?人面卜和其他植株形态的灵兽一样,他们顶端的嫩芽名叫胞芯,这个东西味道十分美味,特别适合作为配料加入汤里面,但是现在很少有人会用,你们知道为啥吗?”
几人都是一脸好奇,唯有若木抱着胳膊,不言语地望着任长生。
任长生抖了抖罗花,然后将小人参捧在手上递给她:“因为这种作料虽然鲜美非常,但是其味道会随着植株本身的心情变化,心情愉快高兴的时候,胞芯的味道就会变成类似甘蔗那样的甜味,甚至如果遇到心情非常好的时候,还会有类似蜂蜜那样极其浓烈的甜味。”
葛淼有点了然,笑着调侃罗花:“那罗花就是因为刚刚我帮她求情了,所以高兴起来了。”
“如果遇到特别难受的时候,这个苞芽就会变成苦味,如果特别难受的时候,那种苦味里面还会夹着一股洗不去的生涩。”
“遇到紧张或者害怕的时候,这个苞芽就会变得很酸,刚刚这个小家伙被我发现的时候,因为又害怕又心虚,所以你们吃到的放进汤里面的苞芽就有一点酸味。”
“如果遇到怒火中烧的时候,就会吃出麻麻辣辣的味道,如果过得很辛苦繁忙,就会吃出盐碱一样的味道——不过,如果一只人面卜从来都是被当作奴隶使唤,如果它从来都是压抑又卑微地活着,最终随着他越来越麻木低下,最终这个苞芽的味道就会变得极其苦涩寡淡,甚至有点臭味,就好像是烂透了之后发出的尸臭一样。”
任长生说着,笑了笑:“人面卜的性价比实在是太低了,要对他们倾注爱意,让他们自豪又自尊地活着,这件事情不仅需要技术,还需要运气。这种味道是当年还没有完全工业化和产业化的时候家里无意间养了一只人面卜,最终它才可能偶尔地出现这样的味道,实在是太难达成,所以,这种味道渐渐就失传了。”
任长生说着,在罗花头上摸了摸几根萝卜缨子:“既然这个味道没有错,那证明你们的母亲很有可能当年在汤里放了些苞芽。”
施丰红和施丰勤俩人有些摸不着头脑:“这是啥意思啊?”
葛淼给他们解释:“意思就是呢,令堂可能当时在汤里面加了一点点这个叫苞芽的东西,所以才会吃出那种很特别的酸酸的味道?”
兄妹俩疑惑对望:“咱妈能搞到这种东西?”
“不晓得啊,当年这玩意是不是比较多啊?”
“也不多吧?我也没听过啊?”
“但是就是这个味儿没错。”
“对,就是这个味儿!”
兄妹俩还在讨论着自己的母亲是怎么在当时那种情况下搞到这种连修仙者和专家也不知道的调味料,那边,池狸忽然有点警觉敏锐起来,他拽了拽身边的葛淼,附在她耳边小声嘀咕:“不对啊……”
“怎么不对?”
“如果真的是这样,那种调味料是酸的,那不就证明他们妈妈是在某个灵草感觉到恐惧和不安的时候掐下来的吗?真的好吗?”
葛淼闻言想了想,似乎也察觉出一些问题,她拍了拍池狸的手背,示意他暂时不要说话。笑着走到施丰红身边:“唉,红姐啊,我想问问你啊,你们的妈妈是个什么样的人啊?”
“我妈妈呀?”
“对啊,就是……就是如果知道她性格啊,之前的经历啊,包括工作什么的,说不定就能猜出为什么令堂会知道这种小偏方了。”
施丰红点点头,有点赞同地感慨几句:“说得也有道理哦。”
“我们老娘啊,是个特别特别好的人,她年轻时候好到什么程度呢?咱们那个村上,没有人说她不好的。那个时候不像现在,女人离婚了都在背后指指点点,但是我老娘离婚的时候,村里人都说,我姥娘仁至义尽了。”
“对,老娘善良,真的善良,那不是我们说的,村上那是有口皆碑的。”
在两人感慨中,葛淼和池狸对视一眼,不由得在彼此眼里都看到一些心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