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贸促会的开幕搞得很隆重,放了礼花,还有副市长到场祝贺并致辞。

这是连家兄妹第一次看到工作中的邓爸爸。清隽文雅,风度翩翩。

在云平的印象中,当大领导的都是大腹便便,仿佛没有肚子就没有能力似的。不是说宰相肚里能撑船嘛。云平暗笑,这样比喻,云洁又要说我用词不当。

云升不停地在邓爸爸和文汇身上来回打量,看得文汇心里有点发毛,不知云升是啥意思。

云升看看一表人才的邓爸爸,再看看文汇,想象一下文汇成年后的模样,嗯,如果不是那种大肚子的话,颜值还是能看得过去,有这么个姐夫拿出门也不丢人。

文汇不知道云升对他的评价仅仅是不丢人,此刻的他,心里盘算的是中午的家宴,爸爸妈妈见面会是什么情形,妈妈看到云洁会是什么反应。

文汇跟妈妈的关系很亲近,虽然这几年妈妈没有在身边,却没有一日忽视过他,总是能在他寂寞、惶恐、困惑的时候,给予指导和支持,文汇跟妈妈无话不说,关于青春期那点悸动,对云洁不可言说的感情,妈妈都知道,现在妈妈要来见云洁了......

文汇抹一下脑袋,决定以后心事不能跟妈妈说了。好尴尬。

邓爸爸致辞结束后,和同事们一起坐车走了,单位还有其他事情,没来得及跟大家打个招呼,大家看到他了,他却没有找到大家的影子。

连莲满心期待邓爸爸能来抱抱她,结果邓爸爸转身就走了。连莲两眼泪汪汪,正努力装作坚强,不让眼睛里的泪水滚落下来。云洁低头哄着连莲,小声说着什么,极力安抚她的情绪。

崔大龙不停地介绍熟人给云平认识,云平像个真正的大老板那样,不停地跟人握手寒暄。

没人敢小瞧这个年轻人,人家能在贸促会租下最大最好的摊位,这足以说明一切。

云升围着整个场地转了一圈,感叹:“早知道这么多人,在这摆个小吃摊多好。”

小刘笑话他:“云平一天就把你摆小吃摊一年的利润挣出来,你跟着你哥混就行。”

云升不同意他的说法:“他的生意是他的,我的生意是我的,都是不可代替的,农用车再挣钱,我们连家小院的小吃摊也要摆下去,不能光看挣钱不挣钱,这根本不一个性质。”

“性质有什么不同呢?”小刘追问。

云升很认真地思考后说道:“一个是挣大钱,一个是挣小钱;一个一年几次,一个是天天有进项;一个是大开大合,一个是细水长流;一个是保进步提升,一个是保生活生存,一个随时可能断流,一个永远不会赔本;一个是冲天,一个是保底。”

云升无比认真地说:“这两个生意都得好好干下去,他们是相辅相成的,就像哥哥和我一样。”

小刘听明白了云升的意思,郑重地点头。这几个孩子,真的是小心谨慎,深谋远虑。这么小的孩子,怎么会对生活、对生意有如此深刻地认识。

文汇有一肚子的话想跟云洁说,却不知道如何开口,他不知道待会爸爸妈妈见面会不会针锋相对,面对云洁会不会不顾体面。

他有点拿不准,爸爸为什么会把妈妈和云平云洁他们安排在一起吃饭。

妈妈想见云洁,本来他是想安排两个女人一起喝茶的,这样可能气氛好一些。

随着中午饭时间越来越近,文汇紧张地手心出汗。

云洁似乎觉察出文汇的坐立不安,悄悄问他:“你怎么了?你在担心什么吗?”

文汇脸颊微红:“云洁,还有件事我要跟你提前说一下,爸爸妈妈前几年离婚时闹得不愉快,这些年了,今天是第一次坐在一张桌子上吃饭,我很忐忑,这两个人不遇见还行,一旦碰一起,就跟强行降智一样,吵起架来跟小孩子似的,你能多担待吗?”

云洁嘻嘻:“他们很凶吗?会凶我吗?”

文汇连忙解释:“不会,不会的,爸爸你见过,他很喜欢你,喜欢云平、云升、连莲,要不也不会同意我天天往连家小院跑。妈妈虽然没见过你,但我经常跟她提你,她知道......我对你的感情,她一定不会为难你的。”

“那我就不害怕啊,你害怕什么?”

“我没有害怕,我害怕什么啊。”文汇梗着脖子说。

云洁神秘兮兮:“我能问一下,爸爸妈妈为什么离婚吗?是什么原因?”

文汇哼哼唧唧半天:“感情不和。”

云洁翻个白眼:“肯定是因为感情不合啊,有没有具体原因?”

文汇又说:“他们两个是父母撮合的,门当户对,结婚后也好了几年,后来因为性格使然,越来越过不下去,相看两厌,就分开了。”

云洁疑惑,什么叫做相看两厌?

文汇见云洁不解,继续解释:“就是,两个人说话说不到一处,性格脾气又倔,谁也不肯低头,用我姥姥的话就是,两个擀面杖放一起了?”

“什么意思,又硬又直吗?”

“不仅又硬又直,还一模一样,你见谁家里有两只擀面杖啊,一只就够用的,另一个完全多余。”

云洁咂摸咂摸意思,也就明白了:“是啊,擀面杖、蒜臼子、磨刀石,一家只能有一个,多出来一个确实浪费又碍事。”

云洁想想姥姥对两个人的评价,就想笑,两个擀面杖,嘻嘻嘻。

“那咱俩是什么跟什么?”云洁问文汇。

文汇随口答道:“咱俩是蒜臼子和蒜锤子。”说完一愣,自己先脸红了,语无伦次地说道:“不不,咱俩是锅和锅盖,是被子和褥子,也不是,也不是........”

云洁看到词不达意、越说越不像话的文汇,羞得脸都胀成紫色的了,顿时哈哈哈哈哈笑得直不起腰。

云升看他们笑得欢乐,赶紧过来,一脸八卦地问怎么了。

文汇虎着一张脸,不知道云洁为什么笑成这样,到底哪句话戳到她的笑筋了,乐成这样。

云洁笑得停不下来,因为她想起了前世一个很有名的带颜色的笑话,可偏偏又不能跟文汇说,真是要憋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