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
倒做房
“爸,您瞧见没?刚刚过去的可全都是轧钢厂的领导。哪怕咱就随个一毛钱的礼,说不定就能跟领导坐在一桌喝酒,混个脸熟。万一哪位领导慧眼识珠,看上您老的才华,顺手就能给我谋个轧钢厂的工作,这么好的机会就眼睁睁的给错过了。”
络绎不绝的人群中,轧钢厂的领导们格外显眼。阎解旷拄着拐棍,站在门口,眼睛一刻也不舍得挪开,那眼神里除了羡慕,更多的是嫉妒和恨意。
不过,他这恨意并非冲着刘正,而是全然落在了阎埠贵身上。他心里清楚得很,当时在医院的时候,那两百块钱还剩下几十块呢,可阎埠贵却一毛钱的礼钱都不愿出。
阎埠贵不屑地白了阎解旷一眼,语气中满是嫌弃:“就你?还想去轧钢厂工作?别做白日梦了。”
阎解旷却梗着脖子,不服气地说道:“我怎么就不行了?我不过就是缺个机会罢了。要是聂金莲能看上我,我指定比阎解放干得还好。” 阎解旷这是哪壶不开提哪壶,这话一出口,瞬间戳到了阎埠贵的痛处。
“混账东西!我教你的礼义廉耻你都当饭吃了吗?你还有没有一点羞耻心?”
阎埠贵被气得浑身发抖,直接跳了起来。要知道,阎家的事早就传遍了整个南锣鼓巷,甚至传到了红星小学。因为这事,他直接被调去扫校园了。学校领导觉得,连自己孩子都教不好的人,又怎么能教育好别的孩子呢?
阎解旷却满不在乎地撇撇嘴,冷笑道:“羞耻心?那是什么玩意?我早把它扔到公厕里去了。”
在街面上摸爬滚打这么多年,他早就看透了,什么礼义廉耻,什么忠孝节悌,在他眼里,都比不上一顿好吃的实在。就像他二哥阎解放,不就是个成功的例子嘛。他一直觉得,兄弟三人里头,就属自己长得最帅,要是自己腿没瘸,说不定聂金莲看上的就是他了。
“你…你…我这是造了什么孽啊!”
阎埠贵怎么也想不明白,自己精心培养的孩子,怎么就变成了这副模样。瞧瞧,自己这三个孩子,跟刘海中家那三个又有什么区别?他懊悔不已,心想当初真应该直接把他们射到墙上去。
“行了爸,有这么好结识领导的机会,您不珍惜,还有心情在这喊造孽?算了,不说了。” 阎解旷不耐烦地挥挥手,拄着拐棍,一瘸一拐地回屋去了,留下阎埠贵独自在原地,气得直跺脚。
旁边的易中海,目光落在阎埠贵身上,眼神中交织着一丝同情与庆幸。他看着阎埠贵家如今这鸡飞狗跳的模样,再联想到刘海中家破人亡的惨状,心里不禁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舒坦。他暗自庆幸,自己终究还是没有输。
“瑞华,我这次真的错了吗?” 阎埠贵眉头紧锁,满脸的懊恼与纠结,转头看向身旁的杨瑞华。
“你这次铁定错啦!你都不知道中午解娣回来的时候,兜里装得满满,都是糖和瓜子。要是你能随一毛钱礼,全家都能去好好改善一下伙食。你自个闻闻,你仔细闻一闻,这香味一整天都没散过。” 杨瑞华说着,使劲地抽动着鼻子,恨不得把空气中的香味一股脑全吸进鼻子里,眼睛还眯成了一条缝,满脸陶醉的模样。
“行了行了,别说了,我心疼。” 阎埠贵紧闭双眼,双手捂着胸口,满脸痛苦地回屋了。
“切!” 杨瑞华不屑地轻哼一声,翻了个白眼。当她看到坐在门口抽着焊烟的易中海时,又开口问道:“他一大爷,老嫂子身体好些了吗?这些天也没见过她出门。”
易中海眼神闪躲了一下,似乎在回避什么。他低声说道:“还是老样子。”
“唉,真希望老嫂子能快点好起来。你说这平日里,要是没个能唠唠嗑的人,日子得多闷得慌呀。” 杨瑞华一脸关切地说道。
“会好的,会好的…” 易中海嘴里喃喃自语,像是在安慰杨瑞华,又像是在给自己打气,可那微微颤抖的声音却泄露了他内心深处的不安与忧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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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院
傻柱家
“傻叔,这门亲戚攀不上真可惜。” 棒梗一边往嘴里扒拉着傻柱从食堂带回来的饭菜,一边含糊不清地说道。
自从傻柱能从食堂带饭,他对傻柱的称呼也变了,变得稍微尊重了那么一点,不过这尊重里更多的还是为了这口吃的。
傻柱一听,眉头微微一皱,挺直了腰板,一本正经地说道:“你小子懂个啥?咱四九城的爷们,要的就是个骨气。贫穷,咱不笑话人家;富裕,咱也不眼红。咱凭自己这身手艺吃饭,那才叫硬气。就说我吧,前天刚说想回后厨,这不就如愿以偿了吗?这就是有手艺的好处。”
傻柱嘴上说得慷慨激昂,可那嘴角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酸涩,眼神中也闪过一抹复杂的神色,似有不甘,又似在自我安慰。
“得嘞,当我没说。” 棒梗撇了撇嘴,懒得再跟傻柱争辩,继续埋头对付饭盒里的菜,筷子在饭盒里扒拉得噼里啪啦直响。
傻柱看着棒梗,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关切,语重心长地说道:“棒梗啊,等你胳膊好了,跟着我学厨吧。不说能挣多少钱,起码是不缺嘴。”他真心觉得学厨是个不错的出路,有一门手艺在身,以后饿不着。
棒梗头也没抬,只是敷衍地回了句:“到时候再说吧。”
对于傻柱的提议,他打心底里不屑一顾。在他看来,学厨那得多累啊,每天都得对着滚烫的炉灶,不停地颠大勺,整个人都被油烟包围,这不是他想要的生活。
他心里一直惦记着胳膊好后,继续去干他那伟大的事业 —— 偷遍四九城。他常常幻想自己能成为像吴老狗那样的人物,不,他要比吴老狗更厉害。
他渴望着有一天,别人见到他都得恭恭敬敬地叫一声 “梗爷”。想到这,棒梗的眼睛里闪过一丝狂热的光芒,手上扒饭的动作也不自觉地加快了几分。
傻柱似乎察觉到了棒梗的心思,轻轻叹了口气,无奈地摇了摇头,却又不知道该如何劝诫这个固执的孩子。屋内一时间安静下来,只有棒梗吃饭时发出的咀嚼声在空气中回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