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们变聪明了...”红蝎咒骂着,瞄准其中一只连开三枪。子弹击中了怪物的肩膀,但它只是晃了晃,继续向上爬。
阮玉突然感到一阵眩晕——那两只怪物身上散发出某种奇怪的“信号”,像是无形的电波,刺激着她新获得的感官。更可怕的是,她发现自己能“理解”那种信号,就像听懂一种陌生的语言。
“它们...在协调进攻...”她喃喃道,声音被枪声淹没。
一只怪物已经爬上围墙,扑向最近的守卫。
宁珩冲过去,长刀狠狠劈下,却被怪物灵活地避开。千钧一发之际,阮玉抄起长矛掷出,精准地刺穿了怪物的膝盖。
它跪倒在地,宁珩趁机一刀斩首。
黑色的黏液喷溅而出,有几滴落在阮玉手背上。出乎意料的是,那液体没有灼烧感,反而像水一样无害。
她愣神的功夫,第二只怪物已经跃上围墙,直扑她而来。
时间仿佛慢了下来。
阮玉清楚地看到怪物暗红的眼睛锁定她,利爪扬起...然后在最后一刻突然停住,像是遇到了什么困惑。那短暂的空隙足够红蝎一枪爆了它的头。
“你没事吧?”红蝎跑过来,警惕地看着呆立的阮玉。
“它...认出了我...”阮玉声音颤抖,“它以为我是同类...”
红蝎的表情变得复杂,但没说什么,只是转身继续清理剩余的行尸。
战斗很快结束。
两只3型被消灭后,普通行尸失去了引导,很快被全部解决。宁珩下令焚烧尸体,同时加强巡逻。
“这不是巧合,”他对围拢过来的核心成员说,“那些3型是来侦查的。Z区在试探我们的防御。”
阮玉站在人群边缘,感到无数目光投向她——有好奇,有怀疑,还有赤裸裸的恐惧。她突然意识到,在这些人眼里,她已经不再是完全的“自己人”了。
“阮玉,”宁珩突然叫她,“你能感知到那些怪物,对吗?”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她身上。阮玉艰难地点点头:“某种程度上...是的。”
“我们需要利用这点。”宁珩的语气公事公办,但眼神中有种她读不懂的情绪,“从今天起,你加入侦查小队,负责预警3型行尸的活动。”
红蝎突然站出来:“我反对。这太危险了,万一她——”
“我能做到。”阮玉打断她,声音坚定,“我愿意为公司做任何事。”
会议结束后,人群散去。
阮玉独自走向宿舍,却在拐角处被林霜拦住。女战士的眼神锐利如刀。
“听着,”林霜压低声音,“我不知道你身上发生了什么变化,也不在乎。但离宁珩远点,明白吗?”
阮玉愣住了:“我们只是战友...”
“少装蒜。”林霜冷笑,“每次你一出现,他的眼神就跟丢了魂似的。末日里感情用事会害死所有人,尤其是他这种领导者。”
阮玉想辩解,却发现自己无话可说。
她确实对宁珩有种特殊的感情,但那又如何?在这个朝不保夕的世界里,谁还有资格谈论爱情?
“我明白了。”她最终说道,“我会保持距离。”
林霜似乎没想到她会这么干脆,愣了一下,随即点点头离开。
夜幕降临,阮玉坐在宿舍窗前,望着远处的围墙。月光下,守卫的身影如同剪影,安静而坚定。她想起白天那只3型怪物看她的眼神——困惑,迟疑,几乎像是...认同。
手指无意识地抚过手臂上的疤痕,那里传来一阵细微的刺痛。她到底是什么?人类?怪物?还是某种介于两者之间的存在?
窗外传来脚步声,然后是轻轻的敲门声。
阮玉打开门,惊讶地发现是小雨。小女孩抱着兔子布偶,眼睛红红的。
“我做噩梦了...”她抽泣着说,“梦见阮姐姐变成大怪物...”
阮玉的心像被揪了一下。
她蹲下身,轻轻抱住小雨:“别怕,我永远是你认识的阮姐姐。”
“真的吗?”小雨抬起泪眼,“就算你变得有点不一样了?”
“真的。”阮玉勉强笑了笑,“有些不同并不代表变坏了。就像...就像你的布偶里藏着刀,但那刀是用来保护人的,对吗?”
小雨似懂非懂地点点头,依偎在她怀里。
阮玉望向窗外的月亮,心中五味杂陈。在这个崩坏的世界里,她必须找到自己的位置——既不是完全的人类,也不是纯粹的怪物,而是行走在刀锋上的守护者。
远处,又一声行尸的嚎叫划破夜空。
新的威胁正在逼近,而她,或许将成为人类最后的预警系统。
绿野公司的训练场,阮玉的每一次呼吸都在冷空气中形成白雾。她握紧手中的短刀,反复练习着宁珩教她的防御动作——上挑、横挡、回刺。汗水顺着她的太阳穴滑下,但她的动作没有丝毫停滞。
“动作太僵硬了。”
阮玉猛地转身,刀尖差点划过来人的衣角。
林霜站在三步开外,弓箭斜挎在肩头,晨光为她精致的五官镀上一层金边。
她今天穿了一件贴身的棕色皮甲,衬得腰肢纤细,黑发高高束起,整个人如同一支蓄势待发的箭。
“抱歉,我没听到你过来。”阮玉收刀入鞘,用袖子擦了擦额头的汗水。
林霜没有回应她的道歉,只是走近几步,从地上捡起一根树枝。“你的重心太靠前了。”她用树枝轻点阮玉的膝盖,“3型行尸速度很快,一个扑击就能让你失去平衡。”
阮玉调整姿势,心里却泛起一丝古怪。
自从上次行尸袭击后,林霜突然开始“指导”她的训练,表面上是帮助她适应新角色,但每次接触都带着某种刻意的疏离。
“像这样。”林霜突然站到阮玉身后,一只手搭在她肩膀上,另一只手握住她的手腕调整角度。这个姿势几乎像是拥抱,但林霜的身体没有一丝温度。“宁珩以前最喜欢这个动作,他说能最大程度利用对手的冲力。”
阮玉的肌肉瞬间绷紧。
这不是指导,这是宣示主权。
她轻轻挣脱林霜的手:“谢谢,我记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