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分钟后,苏令宜失望地放了心。
严驰野正派得很,就只把她放在床上,然后就转身把房间的那个十四寸的小彩电给打开了。
“要是现在睡不着,可以看会电视休息下。”严驰野说话间就坐到了旁边的那张单人床上。
苏令宜蓦地侧翻了个身,面对着他:“开电视,不会越看越精神吗?”
“你不会。”严驰野低笑了一声。
相较于电视机,她好像对他的兴趣更大一点。
回想起刚才那双灵动的眼睛紧张望着自己的样子,严驰野有些不太自然地清了清嗓子。
苏令宜的目光从他棱角分明的侧脸转向微微泛红的耳朵尖尖,眉梢挑了挑,故意夹着嗓子问:“是嗓子不舒服吗?要不要喝水?”
严驰野:“……”
苏令宜从床上爬起来,直接就冲到对面,一把将他抱住。
因为惯性的作用,坐着的严驰野身体稍稍往后仰了仰,但双手还是牢牢地把人接住。
苏令宜将脸埋在他肩窝上,笑得身体轻颤。
“这么高兴?”扶在她腰间的手,手指轻慢地摩挲。
后腰被这样轻慢地触碰着,有点痒。
苏令宜扭了下腰,往他怀里一靠:“高兴啊,看到你,能不高兴嘛!”
“怎么又肠胃炎了?没按时吃饭?还是胡乱吃东西了?”
“……”早知道就提这个了,苏令宜抬眼瞅着他,“都不是!是回来之后就没有一天消停的,歌舞团的事,还有苏家那边的事。”
说着,她便想要直起身,却被他按住:“别动,就这样让我抱一会。”
苏令宜叹了下,她是想去拿那张字条的,不过他想抱,就让他抱一会儿好了。
但是这样干抱着特别容易犯困,为了不让自己真睡着了,她便直接开启了聊八卦模式,天知道她想跟严驰野聊八卦有多久了!
“前两天苏家那边老爷子过世了,半夜心梗没的。”苏令宜伸手紧紧圈住他的腰,“天亮了就直接拉到了火葬场。”
“嗯。”严驰野静静听着。
苏令宜斟酌着该怎么把苏逐心这个人展现给他知道,又不会引起他的某些怀疑。
“我和大姐都去了,那天葬礼上发生了不少事,本来,大姐是想借着那些亲戚给王嘉东施施压,把婚给离了,可惜,王嘉东死活不愿意,还跟苏令慧起了争执,结果,苏令慧流产了。”
严驰野低头在她发上吻了吻。
“他们那么多人就在旁边看着人流血,还是我跟大姐把人给弄上车送医院的。”
重点来了!
苏令宜深思一口气,没抬眸去看严驰野,而是稳住声音,继续说道:“不过,我发现一个很奇怪的事,我那个小叔,他好像很讨厌血腥味,而且昨天遇到他的时候,我还发现他把之前那辆沾到血的车给换了。”
说着,她这才抬起眼,好奇地望着他:“你见过这样的人吗?”
苏令宜是想把人说得变态一点,但变态这种东西,在没有实际证据之前,都是一种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感觉。
原本严驰野只是当闲话听着,可当她刻意把一个人单独拎出来刻意强调的时候,他立刻就警觉起来。
“洁癖吧,确实有这种人。”严驰野不动声色地回答了一句。
“是吧,对了,我之前在车上的时候就想跟你说的,今天出门的时候我收到一封罗欣然写的字条,说是约我明天晚上九点去货运码头,有事跟我说。那张字条是从门缝里塞进来的,也不知道是谁,什么时候塞的。”
“字条呢?带了吗?”
“带了!在包里,刚才就是想去拿给你看。”
说着,苏令宜从他怀里站起身,三两步到旁边拉过自己的包包,从里面找出那张纸条递给严驰野。
严驰野拿着字条看了一会儿,眉头却蹙了起来。
“是罗欣然的字吗?要不要拿给你哥再看看?”苏令宜问。
“应该是她的字。”不过笔锋不连贯,落笔时还有不少细微的抖动,很确定,这张字条不是在正常情况下写的。
严驰野把字条重新叠好,看向苏令宜:“可以给我吗?”
“你拿着吧,我本来就是想拿给你的。”苏令宜说着,又凑上前在他变冷肃的脸上亲了一口,“那,要不我明天晚上过去看看?”
幽深的眼眸凝望着她,柔暖的灯光笼在那漂亮的脸上,白皙的皮肤像是泛起莹润的光。
“不怕吗?”在她殷切的目光中,严驰野只问了这一句。
“怕。”苏令宜弯起唇角,迎上那双沉沉的眸子,冲他展开纤细的双臂,“不过,你抱抱我,我就不怕了。”
虽然严驰野没有说话,但那紧紧回拥住她的臂膀已经说明了一切。
苏令宜翘着的唇角,在他瞧不见的地方渐渐垂下。
昨天苏逐心才邀她一起出海玩,被她拒绝之后,今天就收到了罗欣然的邀约。
虽然是两件八竿子打不到一起去的事,但总有一种熟悉的感觉。
就像那天,她拒绝和苏逐心见面,当天夜里苏老爷子就心梗没了,然后就有了那场葬礼。
“那边房子暂时先别住了。”严驰野低沉的嗓音在她头顶响起,“你在这里休息会,我去把小雪和你大姐也接过来。”
“好。”苏令宜点点头。
严驰野低笑了声:“我走了,房间钥匙我拿着,有人敲门你不用管。”
“知道了,我又不是三岁小孩,大人临出门前,还得千叮咛万嘱咐的。”
“嗯。”
严驰野离开后,苏令宜把电视给关了,然后洗了把脸就躺到了床上。
离开招待所,严驰野先回了一趟家。
车子才到家门口,就看到老太太满嘴牙膏沫地跑了出来,看到熟悉的香槟色车子,老太太脸上的惊喜都有点刺眼。
等看到车里下来的人是小儿子,当即就愣了,嘴里咕咕哝哝的,严驰野分辨了会,才听出那是“怎么今天就来了”。
严驰野挑了下眉,得,果然只有媳妇才盼着他回来!
严老太太回到屋子里,也不跑楼上了,直接就在一楼把嘴里的牙膏沫给漱干净,终于口齿清楚了。
“你怎么开着你哥的车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