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文茵本来就烦,加上刚才又被突然吓了一跳,这会儿看苏令馨怎么看怎么烦。
“大晚上怎么待在这里?”
“家里没人,我又没有钥匙,幸好遇到严姨了。”
苏令馨乖巧地跟在她身边,在她推开院子的铁门走进去的时候,也跟了进去。
“……”严文茵下意识停了脚步,扭头看向紧跟着自己的人,嘴巴微微张开,可赶人的话到了嘴边还是咽了回去。
苏令馨疑惑地看向严文茵:“严姨,怎么了?”
严文茵收回不耐烦的视线,唇角扯了扯:“没什么,还以为有人过去了。”
听她这么说,苏令馨当即就缩起脖子。
“你这孩子……胆子怎么这么小呢。”严文茵抬起手搭在了她头上,想像摸狗一样撸了两下,可手指触到的油腻感,让她呼吸都要停滞了。
这时候拿开又显得太过刻意,严文茵只能忍着恶心,在那油腻腻的头发上敷衍地碰了碰。
“严姨~”对于严文茵这个前婆婆,苏令馨觉得对方除了有点装,有点作,已经算不错了,至少上辈子没对她指手画脚,也没想给孙子当妈。
不过,这个前婆婆的寿命也不长,五十多岁就生癌走了。
发现的时候就是晚期,都不需要烧钱治,死得很快,家里人也没遭罪。
苏令馨想到这,不由盯着严文茵看了两眼,心里有点犹豫要不要提醒对方去医院做体检?
但想起原本该死的没死,她的人生已经被这些人害得出现了大偏转,要是再提醒了严文茵,让她也改了命数,那自己岂不是更糟糕!
这样想着,苏令馨立刻打消了提醒严文茵的念头。
换个角度来想,宋淮之以后总是要结婚的吧,严文茵这个婆婆死得早,他媳妇也能早点舒服,这也算是件大好事了吧。
严文茵不想把手指蹭来的头油再蹭到自己身上,于是,直接就握住苏令馨的手,想把头油蹭还给对方。
谁知道,苏令馨的手明明不热,但是手心却是汗津津的。
头油加上汗,严文茵此刻恶心得想剁手。
她实在是忍不了一点点,当即又松开那只湿漉漉的爪子,深吸一口气:“进屋吧。”
保姆见严文茵回来了,先是一愣,随后赶紧上前,伸手从她手里接过包:“太太回来了。”
“嗯。”严文茵的脸色有些不好看,“去弄两碗甜汤,我和令馨聊会。”
保姆点头应了一声,便转身去了厨房。
严文茵本想让苏令馨先坐会儿,她去趟卫生间,可是对方却先开了口:“严姨,我想去卫生间。”
“……”严文茵的脸色更难看了,但随即还是点了头,指了方向。
苏令馨早就憋急了,道了声谢,就赶紧朝着卫生间跑。
严文茵看了看自己的手,皱着眉,转身上了二楼,香皂打了好几遍,手都要洗脱皮了,似乎手指上还残着那油腻又湿的触感,恶心得很。
纺织工养大的孩子就是不讲卫生!
当初她真是被鬼迷了眼,居然还想着让这样的当儿媳妇,要真娶进家门,家里还不又脏又臭的。
她把自己收拾得香喷喷后,心情不由好了不少,这才下了楼。
而客厅里却没有看到苏令馨的人,她不由好奇,难道等的时间太久,走了?
走了好啊!
严文茵眉眼舒展,她往厨房那边走,想顺道看看甜汤有没有煮好:“苏令馨是不是走了啊?”
“没有,还在卫生间没出来。太太,要不要我去看看?”
都要半小时了,居然还没出来!
严文茵皱起眉,点点头,保姆当即就擦了擦手,朝卫生间那边走。
“苏小姐,苏小姐,你没事吧?”保姆在卫生间门上敲了两下。
在厕所上蹲得腿都麻了的苏令馨,一努劲,终于把宿便给拉了出来,她长出了一口气,公安局真不是人待的地方,搞得这两天连便意都没有了。
“没事,没事。”
隔着卫生间门,保姆就闻到了浓浓的味道,她一下就明白了。
这个苏小姐,肠胃有点不大好哦。
等苏令馨舒畅地出来,保姆已经把甜汤盛好了:“绿豆汤,解热的。”
苏令馨道了谢,却发现宋淮之他爸居然不在,不由好奇:“严姨,宋叔呢?不喊他一起吃吗?”
提及丈夫,严文茵就有气:“别管他,一把年纪还闹离家出走!”
不会的吧,他爸那么好脾气的一个人,居然还学会了闹脾气,离家出走?
“那淮之哥哥呢?他没帮着劝劝?”
“都是没良心的!”
严文茵这会儿是一口绿豆汤都吃不下去,再想着自己在严家受到的屈辱,眼泪直接就下来了。
苏令馨吓了一跳,赶紧贴心地从桌上拿了两张餐巾纸递过去:“严姨,是出什么事了吗?”
严文茵抬起头,伸手接过餐巾纸,那一瞬,她好像看到了苏令馨眼中的幸灾乐祸,可是那一眼太快,快得就像是自己的错觉。
等她再想仔细分辨的时候,对上的是一双满含关切的眼睛。
严文茵觉得可能是自己太敏感看错了。
她擦了擦眼泪,便开始诉起苦:“苏令宜那个小贱人勾引我弟弟,现在把我们家搅得一团糟,还离间家里人和我,还把她那些没素质的乡下亲戚喊来在我家门闹。”
“你说这个世上怎么能有这么恶毒的女人!”
“不就是没同意她跟淮之在一起吗,她居然报复心这么重!”
“她那个小姑就是狐狸精勾引人,抢别人对象,她也一样!一家子都是歪门邪道!”
苏令馨越听眼睛越亮,她可是跟苏令宜有“不共戴天之仇”,奈何对方找了严家当靠山,她是拿她一点办法都没有。
看着面前怨气比鬼还重的严文茵,苏令馨觉得自己报仇的机会来了。
“可不是,她坏得很,脚踏两只船居然都没翻,严姨,有件事,我都不敢告诉你,那个,淮之哥哥他心里可想着苏令宜了,还帮他作假口供呢!要不然,能害得我白白在公安局待两天!”
严文茵一愣,还有这种事?
苏令馨想到自己这两天的苦,越说越激动:“明明就是她写给淮之哥哥的情书,还说是我伪造的,而且他们两个早就勾勾搭搭睡一块去了,苏令宜亲自承认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