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是协议离婚,所以还要走一下调解程序,本来这事,双方工作单位走一下调解后,还坚持离婚就能直接离了,但是女方没有工作单位,居委会只好过来一趟。
居委会的人在来之前就对两个人的情况大致做了个了解。
鉴于严文茵的家庭背景,还特意跟领导询问了一下意见,领导只说按规章制度来办就行。
工作人员犯难了。
到底是应该调解成功啊,还是调解不成功?
本来这工作就烦,只想随便走个过场,再看看京大那边的调解结果,没想到现在能听到这么不道德的事。
居委会来的这两名调解员,登时工作的干劲又回来了。
正等着严文茵继续说下去,就看到之前给他们开门的保姆,手里拿着马桶刷子,冲了过来。
“太太,你不要污蔑人!我和宋老师之间只是雇佣关系!”
保姆的声音委屈又带着坚决。
刚才在卫生间刷马桶呢,忽然就听到严文茵往自己头上泼粪,保姆是个把名声看得很重的人,哪里受得了这种污蔑,于是一刻都没耽搁,连马桶刷都不放,直接就赶了过来。
严文茵半点都没把这个保姆放在眼里,不过是个没背景的乡下人而已,居然还敢跟自己叫板。
但凡聪明点的,这时候认下来,回头再跟她要一笔钱,以后哪里还用再给人当保姆。
她斜了保姆一眼:“我怎么污蔑你了,不是你自己说的么,只要我给你一笔钱,你就离开京州,一辈子不会联系你的宋老师。”
保姆没想到这个女人居然会这么睁眼说瞎话,气得直接抬手举着马桶刷就打了过去。
猝不及防之下,严文茵的头脸就跟湿漉漉的马桶刷来了个亲密接触。
那股说不出的味道,让她惊声尖叫。
“哎,同志,同志,有话好好说嘛,不要动手,不要动手。”
两个调解员嘴上劝得热闹,人却躲得很远,生怕自己会沾上马桶刷上晃飞过来的水,半点也没有要上前帮忙的意思。
自己家的马桶刷都嫌弃,更别说别人家的马桶刷了。
“太太,你心肠怎么能这么坏!明明是你自己跟别的男同志不清不楚,现在还要反过来给宋老师泼粪!”
拿马桶刷捶了严文茵两下,保姆自己眼泪都飙了出来。
一直清清白白做人,结果遇到这么个雇主,万一别人信了,她以后怎么办?
这不是把人往死里逼么!
既然对方不给自己留活路,那就别怪她也不客气了!
保姆没有再继续挥马桶刷,她抬手抹了把泪,对调解员说道:“同志,我有她跟别的男同志不清不楚的证据!我这就去给你们拿!”
说着,保姆丢下手里的马桶刷,转身就朝书房飞奔而去。
她记得很清楚,之前宋老师收到了一封信,信里有好几张照片,全都是严文茵跟男人的,而且还是两个男的,一个比较年轻,一个有点年纪。
严文茵这会儿也回过神来,虽然不知道保姆嘴里的证据是什么,但下意识就觉得自己必须要去阻止。
她立刻就追了过去。
但娇生惯养的严文茵怎么跑得过保姆。
保姆跑进书房的一瞬间,就反手“啪”的把房门给关上,反锁,一气呵成。
追过来的严文茵,看这架势,心里暗暗有种感觉,这次怕是真的要坏事了。
“你给我出来!乱动我家的东西,我要找公安抓你!抓你去枪毙!”
气急败坏的严文茵对着门又拍又踢,可里面的人却像是铁了心要跟她过不去,怎么都叫不应。
“你有本事一辈子就待在里面别出来!只要你开门,我就让公安抓你去枪毙!”
左一个枪毙,右一个枪毙。
这要是从前,保姆还真的会害怕,但现在要是她任由严文茵胡说八道,被别人说三道四指指点点慢慢折磨死,还不如枪毙来得痛快。
保姆一边哭,一边在书房里翻找。
很快,她就在最下面那层抽屉里找到了那个装照片的信封。
拿着信封,一辈子都干过“坏事”的保姆没有立刻打开,而是手掌夹着信封,闭上眼睛,特别虔诚地祈祷。
祖宗保佑,祖宗莫怪,她这也是被逼得没办法了。
深吸一口气,保姆把信封拆开,那些照片果然还在里面。
她把照片拿出来藏进衣服里,却把那个信封捏在手里。
走到门背后,手搭在把手上,在心里数个一二三之后,把门猛地拉开。
眼尖的严文茵立刻就看到了对方手里捏着的信封,伸手就去抢。
保姆奋力把人推开,仅仅护着那只空信封,死命往外头跑,一边跑一边扯开嗓子喊:“杀人了!杀人了!”
调解员:“……”
很快,保姆的凄惨的呼喊声就引来了院里正没事的婆婆妈妈们。
她们一看,又是宋老师家,顿时就觉得奇怪。
宋老师都好几天没回来了,严文茵自己一个人还能闹得动,真是人才!
保姆从玄关一路跑到院子大铁门那,直接就从衣服里掏出那些照片,天女散花似的,把照片全都撒到了大门外。
看热闹的婆婆妈妈们,先是一愣,很快就有人真的弯腰去捡照片。
这一看,立时就看得眼珠子要掉下来了。
我的天呐,这是啥啊!
很快,地上的照片全都被人捡了起来。
严文茵和高书帆的“亲密照”,还有跟高崇文的模糊“深夜共处一室照”全被传阅了一遍。
“啧啧啧,怪不得宋老师不回家呢。”
“这个男的,看起来跟她家淮之差不多大哦。”
“真是不要脸,平时装得跟什么似的,居然背地里玩得这么花。”
“上次不是还把人家媳妇逼得自杀了嘛!这种人怎么还能有脸继续待在咱们教职工院啊!说出去,京大的名声都要受影响了!”
……
严文茵站在那,看着那些照片一张张被别人摆在台面上,她又急又气。
这些照片哪来的?
在短暂的气闷之后,严文茵立刻就想到了一个人,严驰野!
“你们把照片还给我!都是假的!有人陷害我!”
严文茵的声音里带着恨,她一把将保姆推开,冲出去就要抢那些照片。
照相机都拍下来了,还能有假?
就算是假的,但是照片上严文茵那五迷三道腻腻乎乎的眼神可做不得假。
“那个,照片,可以给我们看看吗?”调解员这时候开了口,面对众人望过来的疑惑眼神,她们自我介绍,“我们是居委会的,过来是想了解一下严文茵同志的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