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光所过之处,一片摧枯拉朽。
无数腥臭的脓包怪物,仿佛纸糊的一般,被银色剑光轻易洞穿。
墨绿色的脓血四溅,随即化作一滩滩散发着恶臭的黑水,腐蚀着地面的碎石和土壤。
而那些耀武扬威的疫妖信徒,更是连惨叫都来不及发出一声。
这些人脸上的狞笑尚未凝固,眉心已然多了一个细小的血洞。
直挺挺地向后倒去,刹那间生机断绝!
不过顷刻之间,方才还气焰嚣张的数百怪物与疫妖信徒,便再无声息。
空气中弥漫着腥臭与淡淡的血腥气。
只有先前不可一世的锦袍男子还能发出声音,因为面前那一道剑光转了个弯,直接擦过肩胛,削掉他整个左臂。
他狼狈地摔倒在地,捂着伤口,发出杀猪般的凄厉哀嚎。
“啊,我的手!我的手!我的手臂没了!”
王宛神色依旧冰冷,雪袖轻拂,漫天剑光敛去。
只余几缕细小的银芒在指尖盘旋,发出细微的嗡鸣。
她居高临下地看着在地上翻滚哀嚎的锦袍男子,声音没有一丝温度。
“留你一条狗命。”
“滚回去,告诉那只疫妖,让他尽管过来。”
锦袍男子闻言,如蒙大赦,也顾不得肩上的剧痛,连滚带爬,手脚并用地向远处逃去。
生怕慢了一步,那可怕的女人就会改变主意。
之前带来的那些所谓精锐,此刻已成了满地尸骸。
徒留他一人仓皇逃窜,背影要多狼狈有多狼狈。
山神庙前,死一般的寂静之后,骤然爆发出震天的欢呼!
“赢了!我们赢了!”
“神仙!真的是神仙啊!”
“山神娘娘显灵了!派了仙人来救我们!”
那些原本绝望的灾民们,此刻激动得涕泪横流。
纷纷跪倒在地,朝着王宛和山神庙的方向不停叩拜。
“王师父!您可算来了!”
王二狗一溜烟地从人群中钻了出来,脸上堆满了谄媚的笑容,屁颠屁颠地跑到王宛面前。
他不知从哪里摸出一个还算干净的粗瓷茶碗,双手高高举起,殷勤道:“王师父,您辛苦了!先喝口水,润润嗓子!”
王宛清冷的目光淡淡扫过他,并未理会。
王二狗见状,也不尴尬,嘿嘿一笑,连忙收回茶碗。
又手忙脚乱地从旁边拖来一条灾民们临时搭建时剩下的木凳,用袖子擦了又擦,擦的锃亮。
“王师父,您坐,您坐!站着多累啊!”
“不必费事。”王宛的目光投向远方,那里黑雾消散。
目前的平静,只是暂时的。
她指尖的剑光轻轻旋转着,再次发出细微的铮鸣。
“那只疫妖,马上就过来了。”
此言一出,刚刚还沉浸在喜悦中的灾民们,脸上的笑容顿时僵住,心又一次提到了嗓子眼。
那只可怕的疫妖,又要来了?
他们刚刚见识了神仙手段,但对未知的恐惧,依旧让他们瑟瑟发抖。
王宛似乎察觉到了众人的不安,冰冷的脸上露出笑容,整个人变得温和许多。
“莫怕,山神娘娘会庇佑每一位虔诚的信徒。”
她的声音不大,却带着安抚人心的力量。
一群灾民连连点头,他们相信山神娘娘!
话音刚落,天际尽头,骤然涌起了比之前浓郁百倍的滔天黑雾!
黑雾翻滚着,咆哮着,如同一只择人而噬的巨兽。
迅速朝着山神庙的方向席卷而来。
雾气之中,隐隐约约浮现出一道高挑的红色身影。
那身影打着一把血红色的油纸伞,伞面绣着诡异的花纹,在浓雾中显得格外妖冶。
红色身影手中,正拎着一个软绵绵的东西,正是先前连滚带爬逃走的锦袍男子!
此刻的他,早已吓得瘫软如泥,双目翻白,口吐白沫,昏死过去。
黑雾中传来令人牙酸的诡笑声,似乎还有其他怪物在里面穿梭。
那红色身影几个闪烁,便已飘至山神庙前数十丈处,停了下来。
油纸伞微微上抬,露出一张苍白而俊美的脸。
只是那双眼睛,却闪烁着浓郁的猩红色光芒,不带一丝人类的情感。
“就是你们,伤了本座的信徒?”
疫妖的声音幽幽传来,如同来自九幽的寒风。
王宛神色不变,素手微抬。
掌心银色剑光大盛,锋锐的剑意直指对面的红伞疫妖。
“就等着你呢。”
然而,就在这剑拔弩张的关键时刻,一道身影如流星般从天而降,带着一股灼热的气浪,落在山神庙之前。
烟尘弥漫,碎石飞溅。
待烟尘稍散,一袭宽大红袖的身影,展现出来。
这衣服上的红色并非血红,而是如同炽烈燃烧的火焰,张扬热烈。
这人墨发飞扬,剑眉入鬓,一双桃花眼灿若星辰,面容比那只疫妖还要俊美,此刻正咧着一口整齐的白牙。
他一出现,便急吼吼地转向王宛,那双亮晶晶的桃花眼几乎要放出光来,兴奋地拍着胸脯保证。
“宛宛!宛宛你别动手!这种妖怪,交给我就行了!别脏了你的手!”
他献宝似的凑过来:“对了对了,先前欺负晴儿,害她受伤的那只老妖,我已经把他彻底挫骨扬灰了!连渣都没给他剩下!保证他以后绝对不可能再出现!”
“只是那家伙非常狡猾,竟然直接远遁百万里,藏到一个遥远的神国之内,我才废了这长时间,把他给逮出来。”
说到这里,赤炎的神色有些愧疚。
他走了这么久,不知道宛宛有没有累着。
“所以,接下来就交给我,让我来出手!”他信誓旦旦。
不远处涌动的黑雾中,打着红伞的疫妖眯了眯眼睛,认出来前方的这个男妖。
“你是燕国国师的弟弟?”
赤炎一听,瞬间炸毛:“我可没有他这种哥哥,他竟然敢对宛宛下手,早就和我没关系了!”
“我生是宛宛的妖,死是宛宛的鬼妖,你们谁都别想欺负她!”
黑雾中,那个好不容易醒来的锦衣男子,直接被气晕过去。
那个妖说的是妖话吗?他们什么时候欺负那位可怕的女子了?
他的手下,全都被那个雪衣女子,削掉了好吗?
“所以,你要为了一个人类女子,和我作对?”疫妖抚摸着自己脸上诡异的红色纹路,再次幽幽开口。
他一边看着面前的这个蛇妖,一边在脑海中思索。
这只妖好歹也是燕国国师的弟弟,如果真的将这只妖打死,会不会和那位国师彻底对上?
他既然在这里收割信徒,就不怕和那位国师对上。
只不过目前的时机不对,他还没有拿下更多地盘,实力远没有想象中的强大。
如果燕国国师真的拼着受伤也要给自己弟弟报仇,对他来说非常不利。
只是,他属实没有料到,这只蛇妖能如此离谱。
只见对面的男妖斜眼看过来,还傲娇地冷哼一声:“你这说的什么话,怎么听起来和我有什么关系似的?”
“我告诉你,觊觎我也没有用!我全身心都是宛宛的,绝对不可能多看你一眼!”
疫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