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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片寂静中,宣纸铺开的声音响起,萧衍的心一点点沉下去。果然,还是不行。

就在萧衍以为对方沉默的意味是拒绝时,一道声音终于响起,接着在这静谧的观星台内缓缓荡开:

“申时末,酉时初。”

萧衍准备转身离去的脚步一顿。

秦钰他执起一旁的墨锭,开始缓缓研墨,声音依旧平淡无波:“这个时辰,观星台通常无人。你若想寻一处清净,可在此刻前来。侧殿书架上有杂书若干,你自取阅览,勿动正案之物即可。”

他依旧如此,没有多余的询问和刻意关怀,甚至没有看向他,但这简短几句话,如同一种默许的庇护。

“...多谢老师。”萧衍低下头,深深揖礼,他不敢再多言,生怕泄露了内心翻涌的情绪。

秦钰不再说话,专注于指间的墨锭,仿佛刚才的一切只是随手拂去了一粒微尘。

萧衍恭敬地行了一礼,悄然退出了观星台。踏入冰冷的夜色中,他下意识地回望那扇透着暖黄光亮的窗口。

夜风依旧寒冷,但他却觉得,胸口似乎被什么东西轻轻填满,不再那么空荡得发疼。

【啧啧啧,这黑化值简直降得可怕啊!宿主,你能不能稳一稳,要是提前完成,那我们明天还直播什么。】001飘了出来,停在秦钰旁边。

“降了多少?”

【宿主,你看,已经到69%了!】001将面板调了出来。【唉,我就知道,他爱上你就像呼吸一样简单,所以准备了b方案。】

“b方案?”秦钰看向它。

【那就是给他多些困难,这样他就没那闲心过来了,桀桀桀。】001笑了笑,小灯泡也在旁边摩拳擦掌。

001的计划里面,似乎给分身派了不少活,秦钰嘴角微微扬起。

此刻,东宫寝殿,内侍宫人皆被屏退,偌大的殿内只剩下父子二人。

萧长渊也终于松开了一路上桎梏的手。

尝到了自由的滋味,加上之后要走的人设,秦钰决定不装了。没错,分身从现在,要叛逆到底。

于是,当着萧长渊的面,楚酆先是后退两步,揉着发红的手腕,接着又后退了一大步,浑身似乎都竖起了无形的尖刺。

“现在知道怕了?”萧长渊声音已经是在强压不满,他踱步上前,高大的身影带着无形的压迫感,“在观星台时,那股黏糊劲儿呢?”

楚酆一问三不知,“儿臣不知父皇何意,儿臣只是向国师请教符箓之学。”

“符箓?”萧长渊嗤笑一声,目光如冰刃般刮过他的脸,“朕看你学的不是符箓,是如何摇尾乞怜!”

“......”好像确实是,回想起刚刚看到的可爱一幕,楚酆不说话了。

“怎么,朕说错了?”萧长渊逼近一步,指尖几乎要点上他的额头,“你是大胤的太子,看看你今日在朝堂上的高论,再看看你在观星台那副不成体统的样子!你的威仪?你的沉稳都喂到狗肚子里去了?!”

“儿臣在朝堂所言,句句是为国为民!反观父皇今日朝堂之举,莫非在父皇眼中,只有明哲保身才是为君之道?”楚酆梗着脖子反驳,他就喜欢让本体看自己可爱的样子有什么错?!萧长渊既然不让他好过,那他还演什么父慈子孝。

“至少,老师他不会这么对我!更不会...”

“你给朕听清楚了。”萧长渊沉下脸打断,一字一顿,气息喷洒在他脸上,带着龙涎香的冷冽,“你是朕的儿子,是朕立的储君。你的每一根骨头,每一滴血,都属于朕,属于这大胤江山!收起你那些不该有的心思和依赖,尤其是对秦钰!”

“如果当太子要违背良知,背弃天性,那我宁愿不当这个太子,父皇收回去就是。”

“啪”的一声,小太子白瓷般的脸蛋瞬间浮出清晰的红印。

楚酆踉跄了一下,愣在原地,脸上火辣辣的痛感远不及心头的震惊与屈辱,分身和本体两辈子都没经历过的,遇到萧长渊后都经历了个遍。

生恩最是难还,所以他一直都让001挑着毫无羁绊的宿体进行任务契约,但没曾想还是逃不过这一劫,他终于是体会到了。

他不再看萧长渊,而是缓缓抬手,用指尖轻轻碰了碰刺痛的颊边,然后垂下眼睫,身上立刻多了几分倔强和疏离,转身就想离开这个让他窒息的地方。

被那眼神刺痛,还没等萧长渊反应过来,身体就已经行动,在楚酆转身的刹那,他猛地伸手,一把将人捞了回来。

楚酆还没反应过来,他就已被萧长渊带着坐到了一旁的宽大座椅上,整个人被禁锢在帝王坚实的大腿和怀抱之间,熟悉的龙涎香气包裹而来。

业障,又是业障,楚酆挣扎起来,此刻的他如同孩子般手脚并用地推拒,他不想靠近这个人。

“别动。”萧长渊的手臂如铁箍般环住他,将他的挣扎轻易化解。另一只手则轻轻抚上他微肿的脸颊。

指尖触及那片温热肿胀的肌肤时,萧长渊的心像是被什么刺了一下,泛起细密的涩痛。他放柔了动作,用指腹极轻地摩挲着。

“幺幺,疼不疼?”声音依旧低沉,却褪去了之前的冷厉,带上了一丝难以察觉的懊悔。

楚酆自然是偏头要躲开他的触碰。

萧长渊固定住他的脑袋,看着那红肿的指印,再对上儿子泛红的眼眶,帝王心底最后那点怒气也消散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更为复杂的情绪。

他叹了口气,将下巴轻轻抵在楚酆的发顶,声音是前所未有的缓沉:“幺幺,你是太子,是大胤的储君。多少人看着你,多少心思藏在暗处。朕对你严厉,是不想你有丝毫行差踏错,授人以柄。”

上一个对他这么说,已经死了,他亲手杀的,楚酆不为所动。

萧长渊继续道,温热的气息拂过楚酆的耳廓:“朕知你与秦钰亲近,他确有才学。但你是君,他是臣,这份亲近需有度。过则失威,过则惹祸。”

有没有祸,他还能不知道吗?楚酆还是不为所动。

“至于朝堂之事,”萧长渊顿了顿,“你有自己的想法,朕并非全然不喜。但时机和方式,都需斟酌。今日你贸然开口,可知会引来多少麻烦?”

楚酆沉默到底,萧长渊环着他的手臂又收紧了些,几乎是将他整个人圈在了自己怀里。

“朕打你,是气你不知轻重,更气你,”萧长渊声音到此戛然而止,后面的话没有说出口。气什么?说出来像是他在吃飞醋一般。

他微微叹了口气,继续低声道:“在这宫里,唯有朕,才是你最该依靠,也唯一能毫无保留信任之人。”

听着这越来越熟悉的话语,楚酆闭上眼睛,萧长渊再说下去,已有取死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