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如赵蛮所料,很快敲门声响起。
杜月荷先把盖电话的棉袄收起,然后走到门口,隔着门问:“谁?”
“月荷,我是秦阿姨,刚才是我不对,我来向你道歉,并且给你带了点礼物赔罪。”
“我接受你的道歉,礼物就不用了。”
“月荷,我还有事和你说。”
“就这么说吧。最近流氓太多,昨天有一个男人把门骗开,把我打晕了过去,还扒光了我的衣服,抢走了我的电话,我直到半夜才醒过来。”
秦宝怡竟然没敢接茬,也不扮演天使了,反倒岔开:“月荷,所以你需要一个男人保护,我给你介绍一个对象,已经带来了,你开门我们谈谈。”
赵蛮彻底明白了,这是孙家安排的,秦宝怡知道孙宏磊来过。
而且,秦宝怡竟然直接把人带来了,这有点太急了吧。
杜月荷在赵蛮的念头影响下,干脆地打开门,果然,秦宝怡身边站着一个青年,长相还能看,只是脸色像糊了屎一般,估计是刚才那句‘被人扒光了衣服’,让他感觉吞了苍蝇。
“进来吧。”杜月荷面无表情的让开。
秦宝怡用警告的目光看了男子一眼,然后率先走进了客厅,把一兜子橘子放下。
她先赞美了一句:“这弹簧沙发才买的?上次来还没有,真漂亮。”
然后拉着男子坐下,笑眯眯地介绍说:
“月荷,这是金利杰,今年三十岁,虽然年纪大了点,但他是工程师,每月工资八十一,这还不算奖金和福利,只是为了事业耽误了婚姻,是为国家做出巨大贡献的人。”
然后又转向金利杰,语重心长地说:“月荷是个好姑娘,论年纪你就占了天大的便宜,论相貌更是没得说,你看,只要你们结婚,房子立刻就有了,这是多好的事?你们好好聊聊,沟通一下兴趣爱好。”
金利杰想到房子,脸色缓和了许多,但依旧说不出话来。
反倒杜月荷落落大方的问:“金同志,我的名声在京城已经臭大街了,几乎半个京城的人都知道我搞破鞋,所以从来没人上门提亲,可你为什么愿意娶我?”
这问题让金利杰很无奈,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啊。
他只好实话实说:“这是领导安排的,我只是服从命令。”
秦宝怡的脸色难看了,咳嗽了一声,提醒他注意态度,必须积极主动。
金利杰感觉很无辜,玛德,要不是领导保证给我提升工程师,我能答应吗,娶这种女人怎么见人?
杜月荷心中冷笑,一脸认真地问:“如果我们结婚之后,你领导上门来要睡我一天,你会答应吗?”
秦宝怡瞬间脸色阴沉至极,眼看就要滴出水来。
金利杰再也无法忍受了,怒斥道:“你在贱人!这么喜欢勾引男人吗?”
杜月荷豁然暴起,抄起电话,铆足了力气,如风火轮一般顺畅,啪,砸在他头上,连带对电话的恨都发泄出来了,然后指着他鼻子怒骂:
“你说我招风?你这种懦弱的男人,不敢面对强权,就敢拿骂老婆挽回尊严?一个只会服从命令的人,怎么可能保护我?如果你领导要睡我,你肯定乖乖的倒地方,对不对?
你有什么资格娶老婆?我说孙宏磊上门强了我,你连个屁都不敢放,我宁肯嫁给孙宏磊也不会嫁给你,更何况我怀着他的孩子,你能接受吗?看看你那窝囊的样子,你打我啊?打我啊?不敢?那就滚出去!滚!”
杜月荷从未有过的肆无忌惮,原来人生可以如此畅快,以前怎么没敢想?
金利杰已经脸色苍白,浑身瑟瑟发抖,他第一次直面自己的懦弱,所有的遮羞布都掀开,就像光腚被人扔在大街上,简直仓皇不知所措,无法面对这残酷的真相,只想远远的逃避开,然后,他就踉踉跄跄地逃走了。
秦宝怡目瞪口呆。
杜月荷这么彪悍吗?以前怎么没看出来?这底气从哪来?
而且,她怀着孙宏磊的孩子?
呆滞了许久,秦宝怡才小声问:“孙宏磊昨天来,你今天就怀孕了?”
“嗯。我估计是的。昨天是排卵期,他很可能是折磨我到半夜,今天还懒洋洋的想睡觉,这种感觉很熟悉,很可能是怀孕了。”
杜月荷已经豁出去了,她发现今天灵感爆棚,说出话来就像用手术刀一样犀利解恨:
“没有背景的漂亮女人就是给权贵玩的,我必须面对现实,难道结婚会更好吗?那是笑话,该受的屈辱一样不少,只是再没人知道了而已。
除非嫁给强权,但那些人怎么可能要我?
秦阿姨,你别再弄这些人恶心我了,我已经被人糟蹋到这个程度,还带着孩子,有本事的不会娶我,能娶我的都是垃圾。还是我自己瞎叽吧过吧。”
杜月荷一副破罐子破摔的表情,捡起电话检查了一下,居然哪也没坏,顿时郁闷的放下,心中腹诽,难道是根据我的力气、量身定做的电话?
秦宝怡再也坐不住了,直接起身告辞:“你消消气,我先回去了。”
然后快速消失。
杜月荷把门一关,回过头来又用棉袄盖上电话,这才走进卧室,然后直接倒在赵蛮怀里撒娇:“气死我了,你安慰我一下嘛。”
赵蛮果断掏出一千块。
古人云:何以解忧,唯有碎银。
古人总是这么有道理,杜月荷所有烦恼一扫而空,烈火再次点燃,燃烧效果是相当的好,非常持久。
赵蛮为了让她彻底释放,直接让孩子沉睡过去,到第二天早上才醒。
时间如梭,岁月斑驳。
话说此情此景,李清照是有经验的,她曾经在睡后曰:“昨夜雨急风骤,千捶不消情久。试问枕边人,却道鲜活依旧。知否,知否?应是屯肥腰瘦。”
赵蛮估计她起不来了,独自去厨房准备好了早餐,然后喂杜月荷吃下。
饭后两人重新躺下,等候秦宝怡的下一波骚扰。
结果等了一天。
等了个寂寞,谁也没来。
赵蛮感慨:“看来孙家的计划胎死腹中。”
杜月荷两眼放光地问:“哥哥,这是我的功劳吧?否则你今晚就得在墙上抠洞了,你奖励我一下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