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老二指示徐军,开车从镇子后面的胡同绕过去。徐军立刻关掉车灯,向右打转方向,驶上了一条机耕路。
他们经过第一个乡镇的时候,根本就不用提防,直接穿过的镇住地。
因为那个时候,即便警方接到报警,也来不及反应,更追不上来。
然而,现在情况不同了。一个多小时过去了,只要有人报警,他们很可能已经有所防备,并展开拦截。
今晚的天气不太好,天空中有一层淡淡的薄云。月亮尚未出现,只有微弱的星光。
这条机耕路本来就不宽,由于拖拉机的反复碾压,路面上出现了两条深深的凹槽。
在淡淡的星光映照下,凹槽宛如两条铁轨,散发着柔和的清光。
面包车的轮胎间距,与拖拉机不同,徐军只能让一个轮胎在原有的车辙里,另一个轮胎在上面,小心翼翼地行驶着。
车子的颠簸,与底盘偶尔的摩擦声,让蔡宗一醒了过来,他开始聒噪起来:“大哥,放了我吧?你提什么条件都行,我快憋死了!”这家伙,竟然还不知道自己死期将至!
一个大男人被塞进麻袋里,确实不太舒服,不过,他舒服的时候,可没跟别人说啊!
魏厚如扶着车椅颤颤巍巍走过去,骂道:“你妈的,蔡宗一,你作恶多端,草菅人命,憋死你活该!”
骂完,朝着蔡宗一的脑袋就是一脚。
对方闷哼一声,便没了动静。
马上就要进入镇子了,魏厚和这样做,并不是虐待狂。而是为了防止蔡宗一,在车里大喊大叫,暴露他们的行踪。
汽车进入胡同后,他们放慢速度,尽量不发出声响。
行驶到巷子中间时,一家不知好歹的人家,这么晚了,还在门口拴了一头驴没牵回家。
那头驴撅着屁股,正好挡住了面包车的去路。
车辆停了下来,隋亮只好下车去赶驴。
为了不惊扰村民,他轻手轻脚,走到驴屁股后面,使劲推了一把。
这驴也不知想什么呢?完全没察觉到后面有人过来,突然受到惊吓,它撩起蹄子,踢了过去。
只听“噗”的一声,隋亮被踢了个四爪朝天。
这家伙没在农村生活过,还真是个傻缺,要是从前面牵着缰绳一拉,驴不就躲开了嘛!
这下可好,他的小弟弟被驴踢中了,疼得他在地上翻滚着呻吟,又不敢大声叫。
赵老二和魏厚和没办法,只好下车把他架上车。
车辆驶出李庄镇,重新回到公路上,这时候就看到后方灯火通明,路中间还横着拒马。
几个人被吓得浑身冷汗,这些民警也太狡猾了,那边是个弯道,从北面过来,根本看不到设卡的位置。等看到的时候,已经来不及逃跑了。
过了这一关,前面就没有乡镇了,再越过大约十公里的山路,就是黄河。
不过,那边的路更难走,还有盘山公路,需要格外小心。
当龙山派出所的两辆破旧摩托车,到达李庄镇时,刑警队的车辆也赶到了。
这边沈所长见来了警车,一招手,手下的警员就将拒马移开,准备让警车驶过。
蒋副所长问道:“沈所长,有没有面包车开过来?”
沈所长是李庄镇派出所的所长,接到电话后,他们马上就在公路上设卡拦截。
他们这个派出所,是明泉辖区的最后一个派出所,规模小,人员少,装备也差。能做到这样,已经很不错了。
“没有,一辆面包车都没过去!”沈所长迎过去,说得非常肯定。
刑警队的三辆警车过来,厚大队长也没停车,放慢速度后说道:“老蒋,你去汇报吧,任务就交给我们了。”
他可没时间在这里闲聊,司机一脚油门,车辆像脱缰的野马,冲向了前方。
这项追击任务,由专业的刑警队负责执行,最为妥当。他们装备精良,技术娴熟。
在这样的路况下,几乎没有哪个司机,能比得上刑警队的车手。
蒋副所长的人,基本上已经退出了这次任务,他询问道:“这里只有一条路,是穿过乡镇的吗?”
他们一路追赶,却始终没有见到犯罪车辆的踪影,这边的拦截,也没有任何发现。难道罪犯没有走这条路?
“后面还有一条机耕路,非常难走。”陈所长递过来一支烟,“不过,我们也派了人手。”
蒋副所长接过烟,并没有点燃,而是说道:“走,去跟局里汇报情况!”
两人一前一后,朝着派出所走去。
在市局办公室里,皮奎亮焦躁地在房间里来回踱步。
刚才另一路追赶的民警,已经发现了歹徒丢弃的卡车。然而,车内已经空无一人,追踪的民警仍在继续追击。
“叮铃铃……”电话铃声突然响起。
杜局长迅速抓起电话:“市局,有什么情况请讲!”他的语气急切。
“杜局长,我是蒋同,我们现在在李庄镇,这里没有发现罪犯的车辆。”蒋副所长的汇报,也非常简洁。
皮奎亮双手撑着办公桌,伸头听到电话里的对话,心中一阵失望。
“刑警队过去了没有?”杜局长追问。
派出所平时主要负责治安工作,无论是警力还是装备,都与刑警队相差甚远。他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了刑警队身上。
“厚大队长已经带领车辆,继续向前追赶了。”蒋副所长回答道。
杜局长挂断电话后,皮奎亮立刻拨通了家里的电话。他要询问一下,是否有绑匪打过勒索电话。
就在这时,刑警队的车辆如疾风般迅速追了上来,他们已然瞧见了前方车辆的尾灯。
赵老二的车在路过李庄镇时,尽管成功避开了民警的拦截,但也因此耗费了一些时间。
况且,徐军的车技,在这种山路上行驶,与刑警队的司机相比,那可真是差得远了。
对方能看到前车的尾灯,前车自然也能看到后车的灯光。眼看着一排三辆车风驰电掣地驶来,他们立刻就判断出这是警车!
“再快点!”赵老二催促着徐军。
徐军没有回话,只是将手在裤子上擦了擦汗。
魏厚和关切地问道:“亮子,还疼吗?”
隋亮之前被驴踢了,一直在车里咬着牙,从牙缝里倒吸着冷气。此刻没了声响,魏厚和得看看他,还能不能走路?以此好做弃车逃跑的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