莎雨收拾地上的碎渣，看了一眼王佳佳“夫人心真善”
又说她心善，王佳佳问她“我哪里心善了？你照顾我，我见你脸色泛白，问一下是应该的，怎么就心善了？”
莎雨笑笑，有感而发“在夫人眼中平常的事，与我们而言，就是奢望”
王佳佳听出了些异样，装作开玩笑的说“怎么可能，难道说你照顾我，陶鋆没给你工资？”
王佳佳小孩子的样子，让她心防少了很多“夫人说笑了，工资肯定有，还比外面高出许多，就是...不太自由”
“不太自由？”王佳佳又笑嘻嘻的说“怎么不自由了？陶鋆不给你放假？”说完，王佳佳想了一下，确实，从她来这里开始，一直都是莎雨照顾，一天都没有离开过。她笑不出来了“你真的没有假期？那你想请假吗？我给你放假”
“不用”莎雨把玻璃渣子扔进桶里“我不需要假期，照顾好夫人是我的职责”
“如果没照顾好我，你会被扣工资吗？”王佳佳玩笑似的话，紧盯着她看。
莎雨撇开了脸“我是专业的，不会照顾不好夫人，夫人放心”
“你照顾我这么久，一天都没有离开过，我明天放你一天假好不好？”王佳佳站起来，撑着伞往外走。
莎雨拿过她手中的伞“多谢夫人，不用了”
“为什么？”王佳佳转头看着她，边走边说“你不想你的家人吗？总得回去看看吧”
“我已经有很久都没有回去了，已经习惯这样的日子，见不见也无所谓”莎雨笑，把眼泪藏在眼眶里。
尽管她会隐藏，王佳佳还是看出来了，问道“是进了这里，就不准再出去的意思吗？”
莎雨突然跪在地上“夫人，不是这样的，我就是单纯的不想回家，这里比家里好”
“不是就不是，你这么慌张做什么”王佳佳拉她起来“今天，我什么都没问，你也什么都没说，我也什么都不知道。你陪出去走走吧，我想，有些事，我也应该明白了”
“夫人，你就是心善”莎雨撑着伞“有你在府邸，我们很轻松，不会担惊受怕”
“嗯，我现在知道了，但不知道我想的对不对？”王佳佳笑盈盈的看着她“我来说，你点头或或摇头，也就不算说话？”
“嗯”莎鋆点头，也是费了好大的力气。
王佳佳说“你们不是佣人，是...仆人？”
莎雨点头。
王佳佳有点惊讶，想起上次那个女孩子跪在地上求她的样子，她更大胆子猜了“你们没有人身自由，甚至...生死不能自主？”
莎雨又点头。
王佳佳这才真正的震惊了好大一跳“这府邸所有人，是不是陶鋆想打就打，想杀就杀？”
莎雨不敢点头，但也不摇头。
王佳佳明白了，苦笑“你知道硕言吗？”
“知道”莎雨说“南洋亚的经济命脉，就掌握在硕言手中，在南洋亚，硕言说一不二，无人敢反对”
这话，震惊得王佳佳脑袋空空“那陶氏一脉呢？在这里是怎样的存在？”
莎雨下意识的抖“夫人，您还是不要知道这么多，生下孩子，回您自己的国家就好了”
“好”看她实在怕，王佳佳也不强求，笑道“你放心，你不会有事，你是常跟在我身边的人，要是有一天你不在了，我肯定会问陶鋆的”
“多谢夫人”莎雨很感激，她一直觉得这位夫人很善良。
“夫人”她又忍不住多说“这府邸，在您来之前，有几位姨娘”
“原来那个女人说得是真的”王佳佳笑了一下，心情还算平静“是因为我要来，被赶了出去。那她们现在在哪儿？”
“不知道”莎雨贼兮兮的到处看，非常小声的说“您是被...陶先生骗来的吗？”
“你也心善”王佳佳笑了一下“不是，我和他已经登记结婚了，就差一桌酒席，我是自愿跟他来的。或者这自愿也是我自认为的”
莎雨不说话。王佳佳又问“我想知道陶鋆以前那些女人在哪儿，你能不能帮我打听？”
“好”莎雨答应了，但是，这是府邸，看似无人的地方，都不一定无人。
就比如现在，陶鋆看着手机屏幕的王佳佳，听着她和莎雨的话，一阵一阵的笑。
瘆人得很，吓得拿着文件的人发抖。
一下午直至天黑下班，公司所有人都高度紧张，不敢出一点错，就害怕陶总突然发脾气。
一下午直至天黑，王佳佳也没有笑过。莎雨所说，已经超出她的认知范围了。
天暗了下来，王佳佳穿过竹林，站在荷塘边，往塘里丢东西。
莎雨站在王佳佳身后，有些后悔突然给夫人说这些了。她原本不是个话多的人，只是昨天晚上，陶先生杀了人，也不知道是扔在荷塘里喂鱼了还是埋在竹林下当养料了。她见夫人善良，跟陶先生不像一路人，心软提个醒，那知道让夫人心情不好了。
手中的东西丢完了，王佳佳拍拍手转身，准备去到府邸门口去接陶鋆了。瞥眼看见竹林，顺口说“竹子四季常青，夏天走在黎明幽凉幽凉的，很舒服”
莎雨又被吓了一跳。里面幽凉，是因为阴魂太多。
这话当然不敢说，她也希望这位夫人永远也不会知道陶先生是个怎么样的人，永远像现在这样无忧无虑。
然而她不知道，她刚刚的那些话，已经让王佳佳心里震撼了。
黑色的车上了桥，陶鋆望着车窗外，看着府邸大门，那里没有王佳佳的身影。尽管他说不让王佳佳等，但他还是希望她等他。
陶鋆神情失落，不高兴了，身上的戾气也出来了，吓得司机差点握紧方向盘，瞟着大门，心里默默祈祷‘夫人，您快来接陶总，快来，千万快来’
也是是上天听到他的祈求，王佳佳真的出现在门口。看见黑色的车，还往外走。
陶鋆立马就开心了，对司机说“开快点”
司机吁气，感觉呼吸的空气都顺畅了。
还没到大门，陶鋆就让司机停了车，他跑上去“佳佳”
王佳佳笑盈盈的迎上去“怎么现在才回来，你不是说今天要早点回来的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