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云倒没觉得有什么。
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这是自然规律。
于是又劝解了一番张氏,生意谁都能做,但做的长久还是得靠手艺。
张氏深以为然!
最后,张才乐呵呵的走了,大嫂说的对,做买卖也是各凭本事。
林有武知道那茶山上有秘密,确实不可能让村民上去守着。
昨天晚上,秦柔没有回来了。直到第三天,她才带着玲珑出现在林家。
苏云没有多问,但见玲珑的脸上多了一丝放松,便知道她的任务怕是已经完成了!否则一直憋在心里,好人也得变郁闷了。
秦柔倒是有一点憋屈,因为苏云一点儿好奇心都没有,只能自己找上门来。
“你就不问问,玲珑带来了什么消息?”
苏云一摊手,“这是我等平民可以问的吗?”
秦柔瞪着眼睛,哼道,“你怎么一点儿好奇心都没有?完全可以问问怎么回事,毕竟玲珑可是你手下的。”
“好吧,那你们都聊什么了?”
不得不说,苏云对皇家秘辛也挺感兴趣的,毕竟这时代连电视都没有。她也没看过什么才子佳人的小话本,连折子戏都没看过。
两个字-无聊。
秦柔神秘地向张望了一番,确定隔墙无耳之后,才幽幽道,“太子妃难产,是太子侧妃干的。”
苏云没觉得这是什么猜想不到的事,一脸冷静。那些女人不都是斗来斗去的,宫斗宅斗嘛,她懂!
“太子妃年纪轻轻,身强体壮,还是生第一个孩子,不至于会难产。就算难产也不至于大出血而亡,所以肯定是有人动了手脚,这还要说吗?”
秦柔没在意对方语气里的嫌弃。“可是堂堂的太子府,又怎能由着一个侧妃说了算,还不是太子授意的?”
秦柔生气,侧妃听着好听,不也是个妾室?
“为何?”苏云倒是来了兴致。
她想着,太子没必要跟太子妃对着干,毕竟太子妃是嫡妻,白家又是名门望族。对他登上那个位置有帮助。
秦柔欲言又止,一副抓耳挠腮的样子。
苏云道,“你要说就说,不说就算了。”
秦柔道,“不行,我得跟你说,不说我会憋死的!那太子也忒不是东西,太子妃肚子里的不是他的骨肉,可也是皇家的血脉,这样做太狠毒!”
苏云迷糊了,不是太子的孩子,难道是谢家的孩子?后一想,谢三郎也不是这样的人,再说还是皇家的血脉,那肯定不是谢家的。
“他是太子兄弟的?”
秦柔摇头,小声道,“是当今圣上的。”
“啥?”苏云音量拔高,吓得秦柔捂住她的嘴。
“那皇帝最少也得五十了吧?都能当太子妃的爹了,这怎么……”苏云不可思议,只觉得皇家真的是太乱了!
不过,这也不是没可能,她学过的历史书里,也不是没有这种情况。
如此可见,那太子妃白湘一定是貌美惊人的。
秦柔嗤之以鼻,“可不是。真是不要脸!白湘这个倒霉孩子,她怎能想到自己的枕边人会干出这样禽兽不如的事儿?也是委屈这孩子了!能等孩子平安的生下来,已经是耗费了所有的力气。”
苏云沉默,若真是如此,那也确实是个可怜人。如此,平哥的真实身份……
被算计嫁入太子府,又被夫君送到了龙床上,好不容易生下这个孩子,估计也万念俱灰了,这人世间也没有什么值得她留恋的。
“老皇帝也觉得对不住太子,便答应百年之后让位给太子,据说已经写下了诏书。二皇子设计陷害白家太爷,并觊觎西南侯的精兵……”秦柔喃喃自语。
语气里不无嘲讽,她的公公、大伯跟丈夫,效忠的是怎样一个人?
这下子,苏云有些明白朝堂局势了。
太子碌碌无为,连妻儿都护不住,这样的人做了皇帝,也只能是个提线木偶。至于二皇子,那就是个穷兵黩武的恐怖分子,若是让他掌了大权,不敢想呀。
“白石洲知道此事,怎么安排?”苏云问。
秦柔顿了顿,道,“我这次也是来跟你辞行的,我要带着玲珑南下。”
“你们要去找西南侯?”只有让西南侯知道这些事,才能做好准备。但白家人如同笼中鸟,若不是玲珑,白石洲也被蒙在鼓里。
秦柔点头,“我父亲如今任梧州刺史,去西南会更方便一些。”
苏云秒懂了,这便是谢家人的选择,也是秦柔的选择。
“好,我会帮你照顾语初。”
“多谢你,苏大姐。”秦柔说道。
突然,一阵酸意涌上来,“我这一生,也没有什么好闺蜜。在闺中时,每日里喜欢舞刀弄剑,跟着阿爹在任上奔走哪个好人家的小姐会跟我相交?之后嫁入谢家,也入不了那些贵妇人的眼,唯独在你这里,我觉得肆意的很。”
“干嘛说这些?等你以后回了京都,恐怕再也想不起我这小院子。不过不论何时,我这里都有你的位置,若是你想来便随时能来。”
秦柔猛然抱了苏云一下,“那咱们后会有期。”
“后会有期。”
苏云觉得肯定会再见。
很快,玲珑也收拾好了东西,来跟苏云告辞。
“东家,我这次…”
苏云摆手,表示自己已经知道了原委。
“行了,一起去吧。平哥儿你也不用担心,我会把它当成亲孙子一般对待。”
这可是位皇子呀!
虽然名不正言不顺,但的的确确是皇家的血脉。
早晚都会回归皇室,她也一定得养好。
想想,还真是压力山大。
此时在玲珑跟前,也只能装作不知道。
玲珑未再多言,此处有谢家人,有谢三公子在,那小皇子肯定不会出什么事。
小皇子能与谢三公子相伴,以后也有谢三公子做他的老师,相信小姐在九泉之下也应该会瞑目吧?
秦柔走后,最郁郁寡欢的便应该是谢语初了。
知道阿娘此去,肯定是有正事儿,便也没有流露出什么,只是在村路上站了很久。
谢语宁陪着她,两人未曾交谈,但周身的气息充满了悲伤。
苏云叹气,“现在的孩子都这么早熟了吗?”
还是自家孩子好,跟林间的麻雀儿一般叽叽喳喳,没有烦恼。
“人总是得长大。”谢三郎的声音从后头幽幽响起,吓了苏云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