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弟二人缅怀了一下自己的母后,因这事二人也没了其他心思。
太上皇情绪低迷,瑞王便自己出了皇宫。
因他并没有见过母后,对他来说,情感自然没有太上皇这么深刻。
李恩卿说不来自己究竟是何想法。
说自己难过吧,倒也没有,说自己不难过,似乎也是难过的。
便漫无目的的走着。
恰经过车坊便再次看见了熟悉人的身影。
“说好的三百文,你们怎么能坐地起价。”
“京中的马是镶了金还是嵌了玉,我们在别处车坊只要两百文。 ”
车坊的人看见周边围上了不少百姓,“去去去,别妨碍做生意。 ”
“你这丫头,三百文是租车的价格,另外的五十文是喂马的饲料钱,我们这儿的马都养的膘肥体壮,吃的都是上等的饲料,自然不同。 ”
“你们自个儿没听清价钱,怨得了谁。 ”
“快给钱,否则我们就去报官。 ”
白若鸿拽住了丫鬟芳萍,“给他。 ”
还能如何,她不想给大哥添麻烦。
再者,这本就是一件小事,只是多给点钱去解决罢了。
芳萍不甘心,可看着对方趾高气昂,丝毫不怕见官的模样又无可奈何。
她们初到京城,人生地不熟,碰到这种宰客的也没法子。
不是没法子,只是小姐没有能依靠的人。
芳萍红着眼睛去荷包里掏钱。
“那就见官吧!我倒要看看,你们车坊是如何在京兆府的老爷面前狡辩。 ”
车坊里的人惯是会看人下菜碟的,再者京中贵人多,现瞧着李恩卿一身衣着打扮气度不凡,哪里敢得罪。
“哎哟,爷,这小子是刚来的。 ”
“你怎么回事,赶紧滚去后头喂马。 ”
“爷,他不懂规矩,您高抬贵手,两位姑娘,多有得罪,今日的马钱就算了,全当赔罪,全当赔罪。 ”
一边瞧着不对的小老板十分有眼色,急忙跑上前低头哈腰。
“你们想如何?”
李恩卿目光转向白若鸿。
选择权交到对方手里,无论怎么样,他都支持尊重。
白若鸿感激的俯身欠了个礼,然后吩咐芳萍把那两百文钱给了。
她这样子的人不宜张扬,息事宁人是最好的选择。
芳萍自是明白小姐的想法,心中又是酸涩又心疼。
今日出门已久,白若鸿本就有些焦急,没想到又在此耽搁了些许时间。
她只得将这份恩情深深地铭记在心底,向恩人道了谢后,便匆匆离去,不敢有丝毫的停留。
虽然嫂子从不干涉她的出行,然当年的事情过后,让她看明白了人心。
兄长从未管过内宅之事,自然不懂女儿家的不易。
一个人若是不满,有许多地方能刁难你。
寄人篱下也好过无容身之所。
而李恩卿呢,对于白若鸿的道谢,他并未太过在意,只当是还了当年人家小姑娘的一饭之恩罢了。毕竟,这对他来说不过是举手之劳,无需挂怀。
然而,白若鸿回到白府后,情况却发生了一些微妙的变化。
那方氏母女一改之前对他的冷漠态度,尤其是他的侄女白芊芊,对她更是异常热忱。
“小姐,夫人派人送来了一些布料和首饰。”
芳萍一脸疑惑地向白若鸿禀报着。
她的消息渠道有限,再加上她们初来京城,人生地不熟的,主仆二人一时之间实在难以弄明白这方氏母女究竟是何用意。
自己身上没有什么东西可以图,除了婚事。
白若鸿一想到这个,面色如土,异常难看。
“你去前头盯着,大哥若是回来了,你回来同我说。 ”
白怀昌因初入京城,少不得和同僚交集应酬,接触过各方才能分辨牛鬼蛇神,也能在京中立足。
他明白自己的能力,也懂皇上的提拔,他的底气来自于皇上的信任。
今日同僚在互相打趣提了一句瑞王的婚事。
那时他没当回事来。
直到胞妹找过来。
“大哥,此番进京我知大哥是好意,不忍把妹妹独自留在老家面对别人的闲言碎语。”
“但我也不想拖大哥后腿,而且我们祖宅也需要人守着,逢年过节我还能替大哥给爹娘的墓前上香,给他们报信。 ”
“爹娘看见大哥如今的成就,一定会为你感到自豪。 ”
白怀昌没懂妹妹怎么又改了主意,当初劝过,说好了一家人要一起。
至于祖宅早就留着老奴看守打点,虽说在京城不方便回去,但是一年回个一趟也是可以的。
“好端端的提回去作甚。 ”
“大哥在哪里哪里就是你的家,再说你一个姑娘家一个人留那里,遭欺负你大哥我都鞭长莫及。 ”
“此事休要再提。 ”
对亲妹妹,白怀昌一直都是疼爱的,可到底男女有别,所以很多事情他都嘱托自己夫人来办,加上方氏面子工程做的很好,所以他也不知真正的内里有多么难堪。
“老爷,小姐其实是不想再谈婚事了,夫人这几日突然给小姐又做新衣,又送首饰的,不知老爷可知夫人的打算。 ”
“还是这就是老爷的想法。 ”
芳萍这话说的可是以下犯上,可她顾不得这些了,小姐处处替他们着想为他们打算,何曾为过自己。
就连当年的婚事,也是因为能帮助到自己大哥,白若鸿这才应下的。
白怀昌不知道为什么,脑海中突然就浮现出今天同僚之间的打趣,心中猛地一紧。他紧紧皱起眉头,连忙解释道:“没有的事,你嫂子可能只是觉得我们刚来京城,需要添置一些新衣服,你不要胡思乱想。”
方氏把内宅打理得井井有条,虽然她有些缺点,但白怀昌觉得那些都无伤大雅。
不过对于妹妹当年的婚事,他始终觉得心中有愧。
正因为如此,他曾经警告过方氏,绝对不能再对妹妹的事情指手画脚。
可这次不同,对方可是皇家之人,稍有不慎,恐怕就会给整个家族带来灭顶之灾。
对于方氏,他自是十分了解,对白若鸿劝慰几句后便往后院疾步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