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逸在实验室的转椅上一坐就是十分钟,手指紧紧捏着手机,那股子劲儿啊,都把手机壳边缘给压出了月牙形的白印子。
孙总在微信上的对话框啊,就停留在三天前呢。他发了一张墨兰抽出新芽的照片,还配了句话:“传统要想活下去,就得像这花一样,慢慢长。”
这时候呢,对话框里又有了张姐的消息:“孙总在联盟群里发了个技术垄断风险预警,说你们搞的那个AI啊,会让琴师没饭吃,这下可好,有五家公司跟着在下面回帖表示支持呢。”
往窗外一看,那电子屏还在不停地滚动着“传统音乐传播量 +327%”,那红底白字啊,看得胡逸眼睛直发酸。
也不知道啥时候,系统提示卡从西装内袋里滑出来了,那卡上裂痕里透出的金光啊,感觉都能把桌面给烧穿喽。
胡逸又摸出了奶奶的老照片,照片的边角都磨得毛毛糙糙的了。照片里的老太太眯着眼听收音机里的昆曲呢,满脸的皱纹里啊,都是笑意。
“可不能让奶奶听了半辈子的戏,就这么毁在人的私心杂念上。”胡逸对着照片轻轻地说道。他的手指肚在卡面的裂痕上蹭了蹭,突然,系统震动起来,还弹出了一个新任务:【传统音乐扞卫者·需获得至少一位权威认可】。
过了半小时,胡逸就站在了传统音乐风格研究院的门口。
那朱红的大门上挂着一块写着“承古”两个字的铜匾呢。胡逸敲了敲门环,这时候,一个穿着青布衫的门卫探出头来说:“胡先生啊?赵教授早就等着您了。”赵教授的办公室里弥漫着陈皮的香气。
瞧,那位七十岁的老先生穿着深灰色的对襟衫呢。他正弯着腰,往案头的青瓷瓶里插梅花呢。听到有脚步声,他直起了腰,眼角的笑纹都堆起来了,就像一道道褶皱似的,说道:“小胡来啦?我刚让人煮了碧螺春,快来尝尝。”他的指节粗粗的,指甲盖里还带着点儿墨迹,倒茶的时候,那手腕稳当当的,就跟钟摆似的。
胡逸接过茶盏,摸着那釉面,温凉温凉的。他对赵教授说:“赵老啊,我想跟您唠唠传统音乐的新发展方向。”
“新发展方向?”赵教授的手一下子停在了半空中,茶勺“当”的一声磕在了茶海上。
赵教授又重新坐了下来,后背挺得直直的。他镜片后面的眼神啊,突然变得像老茶针一样锐利。他说:“上个月有个年轻人,要用摇滚来改编《牡丹亭》。唱到‘良辰美景奈何天’的时候,还加了电吉他的独奏呢。”他狠狠地拍了一下桌子,梅花瓣“簌簌”地掉进了茶盏里,“好好的水磨腔,就这么被弄成了大街上杂耍似的东西!”
胡逸的喉结动了动。
他就想起在实验室里,AI分析出昆曲里的“擞音”频率能特别精准地对上当代人耳朵的愉悦范围;还想起做测试的时候,有个初中生在弹幕里说“原来杜丽娘的那个‘哎’,比游戏里的音效还吸引人呢”。他把平板推到对面,屏幕上显示着孙总旗下昆曲院的相关数据呢:“赵老啊,您瞧,这是经过AI优化行腔节奏后的《游园惊梦》。年轻用户的完播率可不得了,从原来的12%一下子涨到了47%,这里面30岁以下的年轻人占了63%呢。”
茶的雾气慢慢升腾起来,都模糊了赵教授的镜片了。
他往前凑了凑,看了看数据,手指不自觉地在茶盏边缘摩挲着,青瓷和手指肚摩擦发出轻微的声响:“这些孩子啊,真能听得出水磨腔里那种‘一唱三叹’的韵味吗?”
“所以我就想做个小范围的测试。”胡逸身子往前探了探,声音放得特别轻柔,就像哄老奶奶听新戏似的,“挑您最看重的五个传统唱段,用AI稍微改良一下。保留90%的原腔,只调整0.5秒的气口,这样手机外放的时候声音就更清晰了。然后邀请一百个传统乐迷来盲听,评分标准就由您来定。”说着,他把U盘拿出来放在桌上,“这是我奶奶当年的戏本呢,我奶奶老是说‘戏啊,得活在人的耳朵里,要是死在谱子上,那就太可惜了’。”
赵教授的手指就停在那个U盘上。
阳光透过雕花的窗棂洒进来,在他手背上的老年斑上跳动着。
他突然就笑了,笑得眼角的皱纹更深了:“你这小子,跟我那孙女劝我用智能手机的时候一模一样。”说完,他拿起桌上的狼毫笔,在宣纸的背面画了个圈,“先测试《长生殿·小宴》吧,我得亲自盯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