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牛哈哈一笑,学着她样子,把一只手握成杯子,盛满月光。
一大一小两只拳头,轻轻一碰。
一干而净,其乐融融。
两人吃完了饭,苏璞玉就犯了愁。
“接下来去哪呀,又不方便到镇上住,免得被我爸的人抓了。”
郝牛眨了眨眼皮子:“山人自有妙计,早就准备好了。”
他从摩托车的后尾箱里,拿出一大块很结实的帆布,两边还系着一根同样结实的绳子。
接着,跳上后边一棵大树,找了两根合适的枝桠,离地面也就两三米左右。
绳子吧,一头系在那,一头系在这。
很快,一张吊床就完成了。
郝牛跳下了树,拍拍巴掌。
“这睡的地方,不就有了。”
苏璞玉看了看,瞅了瞅,想了想,一下子,小脸又红了。
“这吊床看着确实挺舒服,但不会……咱俩都睡里头吧?这到底……”
“到底是你压我,还是我压你啊。”
她非常难为情地用脚尖踢着小石头。
郝牛善解人意地说:“就算你想跟我睡一张吊床,我也不答应,万一睡着睡着,闹出啥事咋整,最美好的事,还得留到进洞房的时候。”
苏璞玉更是红了脸,朝他肩膀上打了一下。
“你说啥呢,听起来怪怪的。”
郝牛哈哈笑着,又从后尾箱里拿出一张帆布,在第一张吊床旁边,找了合适地方,做了第二张吊床。
“你睡一张,我睡一张,咱们相隔不到一米,一边摇晃着睡,一边聊聊天,聊着聊着,一起进入梦乡,多舒服啊!”
“我刚才看周围有驱蚊草,我摘些,在周围熏一熏,晚上就不会被蚊子咬了。”
苏璞玉看着他,一双眼睛在夜色里熠熠生辉。
郝牛好奇地问:“你咋这么看我?这眼神,啧啧……就像看你家男人。”
苏璞玉不好意思笑了,由衷地说:“郝牛,你真是太能干了,谁嫁了你,啥都不用愁。”
郝牛笑嘻嘻地问:“那你有没有决定好啥时候嫁给我?”
苏璞玉连脖子都红了,扭扭捏捏刚想开口,突然,不远处就传来一声暴喝。
“小子,你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呢,还想人家嫁你!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看有没有那能耐!”
苏璞玉和郝牛顿时一惊,纷纷扭头看去。
不知何时,前边树林子里,出现差不多十来个人,装备还挺先进的,起码四五个,手里头握着当时还挺罕见的手电筒。
为首是一个七十上下的老者,一双眼睛炯炯有神。
他背后都是彪壮的汉子,手里要不拿着猎枪,要不拿着猎刀,看装扮都是猎人。
说话的,就是老者。
他恼火盯着郝牛,显得相当怒火冲天。
正是赵东祥!
本来为了豺狗的事,就忙得焦头烂额,还死伤了好几个人。
现在又冒出一个郝牛,挤压了他们本来就有限的精力和时间!
真想把他掐死啊!
幸好刚才上山找人时,就发现这边有火光。
赵东祥马上判断,那就是郝牛!
他们马上找了过来,看来还真不错!
把这小子收拾一顿,再把苏璞玉带回去,也算有了个交代。
苏璞玉一听,就不高兴了,皱着眉头说:“老人家,你也一大把年纪了,咋说话这么不成体统,郝牛有没有能耐娶我,你说了没用!”
“我说了才有用好不好?”
“他不用撒泡尿照照自己,我看你倒要好好照自己,有没有资格说这话。”
苏璞玉的言辞,相当犀利,说得赵东祥的脸青一阵白一阵。
郝牛猛然一拍巴掌,满脸赞许:“璞玉说得好,我喜欢!”
赵东祥压住脾气说:“苏姑娘,是你爸让我来找你的,你现在就跟我们走,我会亲自把你送回省城,还有你!”
他朝郝牛一指。
“别想着把苏长官的千金拐走,我说你没那能耐,就没那能耐,现在我要你怎么做,你就怎么做,要不,我这些徒弟绝不会放过你。”
说话间,其他十几个猎人已凶神恶煞朝郝牛逼去。
甚至,有人举起猎枪,枪口对着他。
有人大喊:“小子,赶紧双手抱头,蹲在地上!要不老子一枪把你轰个半死!”
而郝牛的目光,却被一幅情景吸引。
他看见一个年轻猎人的身上,挂着一条死掉的豺狗。
估摸刚死没多久,血还滴滴答答往下掉。
这条豺狗,体型庞大。
哪怕死了,一双眼睛仍然瞪得老大,充满威风!
郝牛突然开口问道:“你们是上山的时候,打了这条豺狗?”
赵东祥一皱眉。
“你啥意思?有没有打豺狗,关你啥事,照我们的话做就是了,苏姑娘,根据你爸交代,你肯定会拦住我们收拾这小子,但没用!”
“你最好乖乖闪一边去,要不先把你绑了。”
赵东祥果然够狠。
连女孩子都要绑起来!
苏璞玉大声反驳:“你没资格绑我,也没资格收拾郝牛,我是心甘情愿跟他走的,你要是敢咋样,就是犯法,严重妨碍了我们的人身自由!”
赵东祥呵呵一笑,满脸不屑。
他刚想反驳,郝牛却突然开口。
他的眼睛,仍牢牢盯着那条死豺狗,神情凝重。
“要真是刚才上山时,打到的豺狗,现在恐怕要出问题了。”
说着,他还抽了抽鼻子。
自从重生以来,又养了一大帮猎狗,他的嗅觉和各方面感应能力都越来越强。
特别是集中精力探查周围的时候。
真的被他闻到什么了……
背着豺狗的年轻猎人开了口,还一点不在乎的模样。
“没错,师父带我们上山找你时,正好遇到一条落单的豺狗躲在灌木丛里,我悄悄走过去,它还以为藏得住呢,但我一刀就把它捅死了!”
“小子,你要不听话,我这把猎刀也会捅死你!”
他抽出一把带着血迹的猎刀。
赵东祥冷冷地说:“你就不要咸吃萝卜淡操心了,还是好好考虑自己吧,到底听不听我话?不听就死路一条!”
郝牛摇摇头,神情越来越严肃。
他缓缓地说:“豺狗都是成群结队的,为什么这一条却落了单,你们有没有想过?”
顿时,一帮猎人哈哈笑了起来。
赵东祥冷嘲热讽:“对了,我听苏长官说,你还是个猎人,看来是懂点,知道豺狗成群结队,至于豺狗为什么落单,我比你更清楚!”
“要不就遭到群体驱逐,不得已离开,要不就主动离开,去寻找新的领地,或者寻找繁衍机会,这是一个猎人最基本的常识。”
“你拿这来问,是不把我们当猎人呀。”
郝牛说:“还有第三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