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赵星泽略显为难，“骑士团毕竟是咱们校内的组织，司空兄不是在校学生，想加入得先问问团长。”
“赵兄不是团长吗？”司空辰惊讶。
赵星泽摇头：“我和艾兄都不是，骑士团是一位名叫苏幽璃的女生创立的。”
司空辰啧啧称赞：“那可真是一位奇女子。这样吧赵兄，你把她的联系方式给我，我直接和她商量一下。”
“没问题。”
艾蒂安瞥了眼司空辰，扯出一个虚假的微笑：“司空兄，不知道你是为谁而来？”
“洛清瑶小姐。”司空辰很坦率，随即耸耸肩，“当然，我很支持她和沈悠然在一起，因为洛小姐过得很幸福。”
“幸福吗……”
艾蒂安喃喃自语。
他已经不止一次听到类似的话语了。
喜欢一个人，只能见证她的幸福，而不是亲手给予她幸福？
什么鬼话！
一开始，艾蒂安对这种说法嗤之以鼻，甚至有和赵星泽决裂的冲动。
但当他一天天观察着洛清瑶与沈悠然两人的生活，原本嶙峋如礁石般的内心，居然不由自主地软化下来。
或许连他自己都没意识到，他已经渐渐接受了这样的想法。
经过几个星期的观察，艾蒂安为她们调配出了一瓶独一无二的香水。
其名为双生花。
前调很平淡，宛如清露晨雾，带着一点淡淡的百合花香，由水仙与苦橙叶增添空灵的感觉，再加入温柔的佛手柑，整体轻盈而短暂。
如两人相识的含蓄，朦胧淡雅。
中调在延续前调洁净清香的同时，又体现出一种天真烂漫。
玫瑰饱满的蜜甜，融入茉莉的沉静，以天竺葵的青涩暗喻二人细腻的内心。
后端则深邃温暖，木香与脂香缠绵不散。
象征理性的雪松木香，其冷峻被奶甜檀香包裹，以柔软融化防备。
白麝香、琥珀与香草的加入，如同肌肤依偎留下的余温，情意绵长。
自从掌握调香这门手艺以来，艾蒂安从没调配过这么复杂的香水。
他对自己的成果很满意。
调香的过程中，他也对沈悠然与洛清瑶之间的关系产生了无比深刻的理解。
深刻到他觉得自己再无机会。
真的能放下吗？
艾蒂安不知道。
他人生的每一步，都有着明确的目标与方向，可他头一次陷入迷茫。
“唉。”
他叹了口气，肩膀变得松弛，仿佛卸下了无形的重担。
又忍不住看向洛清瑶的方向。
围绕着一个小桌子，四个人讨论得不亦乐乎，可惜距离太远，听不清他们谈话的具体内容。
只是洛清瑶脸上的笑容，没有半分虚假。
当她看向沈悠然，眼中的情意也无需多言。
是啊。
这样下去，她是幸福的。
“艾兄，艾兄。”
司空辰的呼唤打断了艾蒂安的思绪。
“怎么了？”他问。
司空辰的表情有些尴尬。
“你们团长问了我一个问题，我看不太懂，赵兄偏偏上厕所去了，只能问问你是什么意思了。”
“给我看看。”
接过司空辰的手机。
艾蒂安定睛一看，苏幽璃提出的问题赫然是——
“你站沈1还是洛1？”
“……”
艾蒂安脸上的表情十分精彩。
看他久久没反应，司空辰安慰他：“你也看不懂吗？没事，等赵兄回来我问问他吧。”
“你回她洛1。”艾蒂安说。
“啊？”
“洛1，回这两个字就可以了。”
“这到底是什么意思？”
司空辰虽然不解，还是挠挠头照做。
艾蒂安给出一个似乎很有道理的解释。
“就是你更喜欢洛清瑶的意思。”
“洛1，就是洛清瑶排在第一的意思吗？原来如此！”司空辰恍然大悟，“那我以后要多和别人说我站洛1，是这么说的吗？”
艾蒂安憋着笑道：“是的，没错，就要这么说。”
赵星泽从洗手间回来了。
司空辰看着他，没头没脑的说了句：“赵兄，我站洛1。”
“啥？”
赵星泽愣住了。
憋了半天，他回了句：“呃……司空兄，你的用语还挺新潮的。”
“是吗？”司空辰挠着后脑勺，嘿嘿地笑。
他决定了。
回去就把自己企鹅和v信的昵称都改成“我站洛1”。
洛清瑶天下第一！
……
太阳西沉，咖啡厅亮起灯。
聊了一下午公司的事，沈悠然不免有些疲惫。
洛清瑶靠在她肩膀上打盹，能听到她均匀的呼吸声。
正事聊的都差不多了。
殷轩云不打算继续浪费大家的时间。
任务已经分配完毕，无论是谭安安、沈悠然还是她自己，都有很多事情要忙。
“那今天就先这样吧。”
她用手在脸旁挥了挥，抱怨道：“这假发真热。”
说着就想把假发摘掉。
“空调温度开太高了。”谭安安按住殷轩云的脑袋。
殷轩云不乐意：“你干嘛。”
“你戴着假发，还挺漂亮的。”
谭安安勾起一个似有若无的笑容。
她提起公文包，踩着高跟鞋潇洒离去，留给众人一个高挑的背影。
殷轩云撇撇嘴。
“第一次有人夸我漂亮，这感觉真奇怪。”
沈悠然安慰她：“你本来就是漂亮的女孩子呀，有什么不好的。”
殷轩云轻轻摇头。
“和你们这些纯正的女生不一样，我从小以男性的身份长大，上厕所都去的是男厕所，还需要适应一段时间。”
沈悠然礼貌微笑。
说到她自己，好像也不是纯正的女孩子来着。
不过这辈子发生的事情太多，仅仅几个月过去，就像度过了好几年一样。
上辈子的记忆，都有种恍若隔世的感觉。
“那我先走了。”
殷轩云和她们告别，也离开了咖啡厅。
只剩下打哈欠的沈悠然，以及睡得香甜的洛清瑶。
沈悠然不打算叫醒大小姐。
她尽可能维持肩膀不动，同时敲击笔记本键盘，开始忙自己的事情。
不知道过了多久。
洛清瑶悠悠转醒。
“唔。”
她揉揉眼睛，迷茫地看向四周。
“结束了？”
“嗯，结束了。”沈悠然摸摸她的头。
“现在几点？”
“七点半。”
“还好还好。”洛清瑶舒了口气，“不算太晚，还来得及。”
沈悠然问她：“你晚上有什么安排吗？”
“你不是拿到驾照了嘛。”
洛清瑶冲她眨眼睛。
“之前说好了要给你买车的。走，现在去看看。”
不想败坏大小姐的兴致，沈悠然点点头，同意了。
于是洛清瑶给莫叔打电话，让他开车来接送。
车上。
沈悠然忍不住好奇：“你已经看好款式了吗？”
洛清瑶得意地点点头。
“对的，今天晚上直接去提车。”
“是什么车呀？”
“到了你就知道了。”
“唔……”沈悠然忧虑，“太贵的话我开不惯的。”
“不算贵。”
沈悠然继续劝。
“听说那些跑车的座椅都不怎么舒适。”
“我知道，所以不是跑车。”
“那……”
“也不是越野车，敞篷车，加长车，等等等等。”
洛清瑶一口气列出一大串车型。
沈悠然的问题都被堵在喉咙里，只能用无辜的眼神看着大小姐。
这也不是，那也不是，还能是什么车？
感受到她的疑惑，洛清瑶笑眯眯道：“都说了，你马上就知道了。”
似乎是觉得不过瘾，她还继续吊沈悠然的胃口：“绝对帅气，绝对拉风，绝对安全。”
“呃……”
沈悠然迷茫。
她总觉得这些描述有种淡淡的违和感，好像不是用在寻常车辆上的。
车辆拐进一处设施的大门。
洛清瑶看着车窗外说：“快到了。”
沈悠然循声望去。
建筑规整，灯火通明。
军绿色的营帐外，戴着鸭舌帽、身着迷彩服的士兵向她们投来好奇的目光。
是个炎国军营。
沈悠然：“……”
她抓住洛清瑶的手腕，质问道：“你说的这个车，它真的是车吗？”
洛清瑶狡黠一笑。
“有轮子，能上路，为什么不是车呢？”
黑色高级轿车在一处仓库前停稳。
一下车，沈悠然就看到了车库里的那辆车。
准确地说，是一辆轮式突击炮。
高大威武的车体，坚固的复合装甲，拉风的旋转炮塔，整整八个橡胶轮胎。
如果忽视掉那门黑洞洞的大口径滑膛炮，就这样上路，似乎也没什么问题。
……
真的没问题吗？
好像哪里都是问题吧！
开着这玩意上路，真的不会被警察叔叔逮捕吗？！
沈悠然捏住洛清瑶的脸颊。
“这不是车，这是步战车吧。”
洛清瑶还在辩解。
“名字里带车，还有轮子，就是车好不好。”
“这可是茵莱金属的最新产品呢，刚从德意志空运过来的，保修期还有好几年，老婆你随便开，不用怕刮掉漆。”
她拍了拍轮式突击炮前部的倾斜装甲，发出沉闷厚实的声音。
“看这个铁壳子，多结实，这样老婆开车就不会吃亏了，就连大运都不一定撞得过你。”
洛清瑶又指着炮管。
“还有这个大炮，虽然我也不清楚威力有多大，但炸飞几辆车应该没问题。如果你看谁不爽，就轰的一声把他炸飞。”
沈悠然挂着和善的笑容。
“能不能把别人炸飞我不知道，但我要是开着这辆车进学校，第二天就要上新闻头条了。”
洛清瑶一怔，捏着下巴沉思。
“好像……是有那么一点点高调？”
“哪是一点点啦！”
沈悠然终于克制不住吐槽的冲动，“你这也太高调了吧！”
洛清瑶委屈地戳手指。
“我担心老婆的安全嘛，一开始想买辆防弹的，但感觉又不防撞，如果直接买坦克，又容易压坏路面。”
“思来想去，只能买这个了嘛。”
她又指向轮式突击炮的大炮管，无不得意地说。
“毕竟它有门大炮，应该和坦克差不多厉害吧。”
沈悠然给了洛清瑶一个脑瓜崩。
无视她泪眼汪汪，可怜兮兮的表情，拉住她就走。
“我还是自己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