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如陨石般砸落。
右拳裹胁千钧力道,结结实实轰在那智能型感染者的胸膛!
“咔嚓!”
一声令人牙酸得骨裂脆响。
那感染者身躯一折,倒飞出去,狠狠撞塌了一面残壁,再没了声息。
“没事吧?”
韩东晟落地站稳,立刻转向两人。
“丧尸哥哥!”
刘若欣带着哭腔,一头扎进他怀里,紧紧抱住。
韩东晟僵硬的手臂抬起,轻轻拍着她的背。
“没事了,都过去了。”
赵雨荷走到那智能型感染者的尸体旁,踢了一脚,眉头紧锁。
“这种东西,怎么会跑到外围来?”
“不止这一个。”
韩东晟的语气透着一股寒意。
“它们在围猎,目标是新希望城那帮人。”
“围猎?”
赵雨荷重复了一遍,声音里带着几分难以置信。
“对,有组织,有计划。”
韩东晟指向旧城深处。
“它们布了口袋,把那支搜索队堵死在中心区了。”
赵雨荷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板直冲头顶。
“这些怪物……真的进化到这种地步了?”
“动作快。”
韩东晟沉声催促。
“趁它们的主力还在招呼那帮搜索队的倒霉蛋,我们抓紧时间,找到服务器。”
三人不再耽搁,脚步加快,朝着旧城区的更深处摸去。
越往里走,空气里的孢子越发浓得化不开。
即使隔着防护服,刘若欣也觉得呼吸有些滞涩,脑袋一阵阵发蒙,那股沉重感让她几乎抬不起头。
“到了。”
赵雨荷在一栋塌了大半的建筑前停了下来。
“就是这里。”
建筑物的外墙,被一种黑黢黢的藤蔓死死缠绕,枝干虬结,透着一股子邪性。
“这些是什么鬼东西?”
刘若欣下意识想伸手去摸。
“别碰!”
赵雨荷一把拍开她的手,语气又急又冲。
“那些藤蔓有剧毒,沾上就麻烦大了!”
韩东晟仔细打量着建筑的残骸。
“入口在哪里?”
“地下室。”
赵雨荷指向建筑侧面,那里有个不起眼的小门,几乎被阴影和藤蔓吞没。
“从那儿下去。”
三人压低身形,小心翼翼地蹭到小门边。
韩东晟抬脚,猛地一踹。
“哐当!”
锈蚀的门板应声而开。
一股浓的呛人的霉味混合着腐败的恶臭,劈头盖脸地涌了出来。
他朝赵雨荷伸出手。
“手电筒。”
赵雨荷二话不说,递过去一个巴掌大的小型手电。
光束刺破黑暗,照亮了一条狭窄的仅容一人通过的楼梯。
石阶上积着厚厚的灰尘,还淌着些黏糊糊、分辨不出是什么玩意儿的液体,在光线下泛着恶心的油光。
“跟紧我。”
韩东晟声音压得很低,率先迈步下楼。
刘若欣紧随其后,赵雨荷殿后。
楼梯盘旋向下,深不见底一般。
周遭死寂一片,只有三人刻意放轻的脚步声,以及越来越沉闷的呼吸。
也不知究竟下了多久,感觉至少有三层楼那么深,脚下才终于踏上了坚实的地面。
地下室的空间,比他们预料中要大得多。
墙壁上嵌着各种叫不出名堂的精密仪器和设备,屏幕大多碎裂,线路凌乱地耷拉着,显然早就彻底报废。
但从那些残存的复杂布局,依旧能勉强窥见这里曾经是个尖端的高科技实验室。
“服务器在哪里?”
刘若欣压着嗓子问,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四下张望着。
赵雨荷没说话,径直走向最里头的一个房间。
那房间的门倒是关得严严实实。
门板上,一张明显有些年头的纸条用胶带歪歪扭扭地贴着。
纸张已经泛黄发脆,边缘都有些卷曲了。
刘若欣的心猛地一揪。
那笔迹!
她认得!
她几乎是踉跄着几步冲了过去,凑近了,屏住呼吸细看。
纸条上,是父亲熟悉却又带着几分仓促慌乱的字迹:
“若欣,如果你看到这张纸条,说明最坏的情况已经发生了。记住,真相……远比你想象的更加复杂。相信你的直觉,不要相信任何人——包括我。”
每一个字,都重重地砸在刘若欣的心上,让她几乎窒息。
“爸爸……”
她的喉咙瞬间哽住,声音抖得不成样子。
这两个字,几乎是从牙缝里硬生生挤出来的。
韩东晟推开那扇紧闭的房门。
一股陈旧金属和电路板特有的微弱焦糊味扑面而来。
房间不大,正中央果然立着一台半人高的服务器机柜,外壳布满划痕,积着厚厚的灰尘,但几枚指示灯竟还执拗地闪烁着微光,昭示着它仍在苟延残喘。
“还在动!太好了!”刘若欣声音都带着颤,几步就抢了过去,手指几乎要碰到那冰凉的金属外壳。
喜悦仅仅持续了数秒。
“咯…吱…”
突兀的脚步声!缓慢,却一下下,清晰地敲在每个人的心弦上,正是从他们进来的方向!
三人神经猛地绷紧,齐刷刷扭头!
门口,一个身影静静立在那里。
是它!
先前被韩东晟一拳轰飞,胸膛塌陷的那个智能型感染者!
此刻,它不仅站得笔直,胸口那骇人的凹陷竟已消失不见,皮肤平滑,看不出丝毫受创的痕迹。
更让人头皮发麻的,是它那本该属于怪物的喉咙里,竟吐出了清晰的人言,只是那语调,干涩中透着一股子说不出的怪异,让人不寒而栗:“你们…终于来了。”
那感染者迈开脚步,不紧不慢地走进房间,老旧的地板随着它的每一步,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
“不用这么紧张。”它的声音干涩沙哑,偏偏每个字都咬得异常清楚,“我不会伤害你们。至少,现在不会。”
韩东晟一步踏出,如铁塔般挡在刘若欣和赵雨荷身前,周身肌肉瞬间绷紧,一股凶悍气息勃发,进入了随时可以搏命的状态:“你到底是什么东西?”
“我?”感染者停下脚步,微微歪了歪头,嘴角咧开一个僵硬至极的弧度,那模样,与其说是笑,不如说是一种拙劣的模仿,更添几分狰狞,“我曾经是这里的研究员。刘敬峰教授的助手。”
刘敬峰!
这三个字,如同重锤砸在刘若欣心上,她浑身剧震,声音都变了调:“你、你认识我爸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