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刚夸下的海口,宁书不好意思说自己看不懂,只能硬着头皮去理解。
这文言文晦涩难懂,又不知道怎么断句,费了她好大的功夫。
崔泽雨看她花了那么长时间读,估计她已经读完了,开口道:“你有什么发现吗?”
宁书被问得汗流浃背。
她看出了一点东西,就是这个案件原来已经经过刑部审讯,尹欣月被判了死刑后移交过来的。
这个触及她的知识盲区,她问:“这个案件刑部已经审完了?这么快?怎么还到了大理寺?”
崔泽雨对她这个问题一点都不意外,一般百姓都不太了解司法的事,他耐心地解释:
“大理寺主要负责两类案件,一类是中央百官及京师徒刑以上,一类是刑部移送的死刑或者疑难案件。
大理寺主要都是负责复核,保证判决公平公正。
这个案子是刑部先负责的,他们认为案件没有争议了,于是移交到这边准备对尹欣月进行死刑。
只是他们没想到我会认为此案有疑点,需要再复核。”
原来这样,不过10天就出结果了,这也太快了吧。
宁书觉得不对,崔泽雨明显是经办了这个案件有一段时间了,所以刑部出结果的时间还要更早些。
这刑部有点草菅人命啊,他们就几天时间,查清楚了吗,就定了死刑。
宁书放下卷宗:“我想去问一下尹欣月。”
崔泽雨若有所思,最后只说了一句:“跟我来。”
宁书心里犯嘀咕,程川成为Npc后这么高冷的吗?有点难以接近。
跟在崔泽雨身后,她有些好奇他对尹欣月的看法。
系统说他爱上对方了,可她没看出来。
她试探地问道:“崔大人对尹欣月怎么看?”
咦,这话好像跟一个过期梗有点像。
服了,被网络毒害太深,宁书问出口之后先做了自我检讨。
崔泽雨给了她一个公式化的回答:“案件疑点重重,目前她是最大的嫌疑人。”
就这?用得着你说?系统都告诉我了好吧。
宁书无语,继续问:“大人是否让人去查过她的背景?如果她在家乡没有犯罪的嫌疑,那她很大可能是无辜的。”
毕竟做什么都要讲究一个动机不是?
崔泽雨:“已经派人去了,尚未归来,你说的情况未可知。”
原来他的思路和自己差不多,这点和程川倒是一致的。
宁书还是想知道他对尹欣月的看法,又问了一遍:“大人觉得尹欣月是无辜的么?凭感觉的话。”
崔泽雨似乎有些不悦:“查案不靠感觉,靠证据。”
宁书皱眉,这种反应,不像是爱上对方了啊。
如果爱上了,不应该说“直觉告诉我,她是无辜的,我要为她洗冤”巴拉巴拉这种话么。
系统是不是在耍她?
本来判官爱上囚犯这种设定就很离谱,还要终成眷属就更逆天了。
看样子崔泽雨对尹欣月根本无感,除非他闷骚,不让人知道。
可程川是这种人吗?
怎么变成Npc之后,她感觉不认识对方了。
他们很快就来到了关押尹欣月的地方。
宁书观察了一下,其他牢房都是好多个人挤在一起的,就尹欣月是单独被关押的。
狱卒打开门,崔泽雨带着她走了进去。
味道不太好,宁书觉得电视剧拍得太唯美了些,实际情况却是这么糟糕。
她瞥了一眼崔泽雨,对方神情自若,仿佛没嗅觉一般,不得不佩服。
她更佩服的是,在这种情况下,崔泽雨还能爱上尹欣月,那绝对是真爱。
她有些羡慕这个Npc。
尹欣月似乎对崔泽雨的拜访司空见惯,见到人来了还上前打招呼,似乎没受什么苦。
崔泽雨:“这位如意姑娘有话要问你,你如实回答。”
尹欣月对于崔泽雨身后跟着一个姑娘本来就有些好奇,听到这句话之后更好奇了,不过还是点头应是。
宁书上前问尹欣月她的情况,从她为什么要来京城开始。
尹欣月来京城的理由特别离谱,她是来相亲的!
她母亲希望她能在京城找个好夫婿,于是让上京的同乡帮忙,把她带到京城舅舅家。
她母亲之前给她舅舅去了信,让他帮忙物色夫婿,期间让尹欣月到京城里住,方便相看。
不得不说,这想法很前卫,每一步都是想不到的结果。
最后确实也算是觅到好夫婿了,崔泽雨就是尹欣月命定的夫婿。
宁书是他们的月老,要撮合他们,想到这个,她表示很心塞,都什么玩意。
尹欣月说同乡把她送到舅舅家之后就离开了,她到舅舅家时是晌午。
舅母把她安顿在偏房,然后她就在里面休息没出来过。
等傍晚舅舅回来,舅母也做好了一桌子菜,才叫她出来吃饭。
她出来就看到桌子已经摆好了饭菜,桌上有五碗饭,舅母特意交代说其中哪一碗是她的。
尹欣月当时还奇怪为什么指定了给她的碗,不过人在屋檐下,她都听舅母的。
她和舅舅一家吃饭,吃到一半她就觉得困,居然趴在桌上睡过去了。
醒来之后,她发现舅舅一家或趴在桌上,或躺在地上。
她去拍同样趴桌上的舅母肩膀,没反应,她再去看其他人,发现他们唇色乌黑。
她被吓了一跳,颤抖着手去试探对方的呼吸,发现呼吸都没了,才惊慌地想出门去找人。
结果还没走到门边,门就被大力地撞开,进来一群衙役,之后她就被抓了。
尹欣月说衙门的人抓住她之后,冤枉她下毒毒害舅舅一家。
事情的经过大概就是这样,宁书听完之后开始问话。
“你那位同乡是男子吗?只有他一个人护送你过来?”
尹欣月点头又摇头:“同乡是男子,不过不是一个人。
我们一行有五六个人,里面还有一个妇人,这次是跟着来京城探亲的。”
宁书:“你有和他们谁不和吗?或者路上有发生过争执之类的?”
尹欣月摇头:“我一路上很安分,第一次出远门,哪里敢和别人发生争执。
若不是我母亲坚持,我不会孤身一人到京城里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