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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还听不听了?】

“听。”

荒诞!太荒诞了!

一个来自高科技位面的AI系统,在她脑子里用堪比破锣的嗓音唱着《稻香》安慰她!这画面感,谢星晚又气又想笑,眼泪却神奇地止住了。

“哈哈哈!”她没忍住,带着浓重的鼻音笑出了声,抬手抹了把脸上的泪痕,“你一张嘴,我仿佛就要被电死了。”

【哼!爱听不听!本系统亲自献唱是你的荣幸!】系统傲娇地哼了一声,但电流声似乎减弱了些。

谢星晚破罐子破摔,干脆也小声的五音不全地跟着哼了起来。

她的声音很轻,带着哭过后的沙哑,在寂静的夜里飘散开。

她闭着眼,断断续续地哼着,跑调跑得亲妈都不认,仿佛要把所有的委屈和乡愁都唱进这荒腔走板的歌声里。

“大晚上不睡觉,躺在这里鬼哭狼嚎,是嫌部落太安宁了?”

一个清冷带着明显嫌弃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困惑的声音,如同冰锥般,毫无预兆地从她头顶正上方砸了下来!

“哇啊!”

谢星晚吓得魂飞魄散!那声惊叫硬生生卡在喉咙里,变成了短促的破音!

她像被踩了尾巴的猫,猛地从地上弹坐起来!

动作太猛,眼前一阵发黑,差点又一头栽回去!

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鼓,几乎要跳出来!

月光下,一张放大的脸,正悬在她面前不到一尺的地方。

是裴清让!

他不知何时来的,悄无声息。

此刻,他正微微俯着身,瞳孔里清晰地倒映出她此刻惊魂未定,头发凌乱的狼狈模样。

他眉头微蹙,薄唇抿成一条冷淡的直线。

“裴……裴清让?”谢星晚吓得舌头都打结了,手忙脚乱地想往后退,屁股蹭在粗糙的地面上,“你……你走路没声音的吗?吓死人了!”

她下意识地想用手背擦掉脸上的泪痕,却忘了手上还沾着兽皮的腥气和刚才的血渍,反而抹得更花了。

他没理会她的指责,目光冷淡地扫过她身边那堆惨不忍睹的“破皮口袋”和散落的骨针、麻线团,又落在她红肿的手指和被血染红一点的大拇指上。

“你在这里不会是在赏月吧?”他薄唇微启,略带戏谑。

谢星晚的脸“腾”地一下红透了,羞愤欲死!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被谁看到不好,偏偏是被这家伙看到。

“关……关你什么事!”她梗着脖子,试图找回一点气势,可惜声音还带着哭过后的沙哑和心虚,“我……我热爱手工劳动不行吗?陶冶情操!修身养性!你懂什么!”

裴清让没说话,只是微微挑了挑眉梢,极其嫌弃地捻起地上那件“衣服”的一角,拎到眼前。

深褐色的粗糙兽皮在他指尖晃动,歪斜的针脚、毛糙的豁口、还有那浓烈的生皮气味,在月光下无所遁形。

他甚至用指尖轻轻刮了一下那凸起的像虫子尸体一样的线结。

他松开手指,任由那“衣服”软塌塌地落回地上,激起一小片尘土。

然后,他重新看向谢星晚,目光落在她沾着泥灰和血渍的指尖上,声音依旧清冷,却多了一丝平静:

“被这玩意儿难住了?”

不是疑问句,是陈述句。

“我只是在想该如何做得更好,不是被难住了。”谢星晚干笑着解释,她可不想被小看。

裴请让眼神试探地看着她,“真的吗?”

谢星晚一下子气势软下来,“好吧,你赢了行不行,我就是不会做,我试了好久,都做不好。”

“叫声哥哥。”

“啊?”谢星晚懵了,以为自己听错了。

裴清让抬眸,清晰地重复了一遍,语气平淡,“我说叫声哥哥,我教你缝。”

谢星晚张着嘴,眼睛瞪得溜圆,像只受惊的兔子,脑子里嗡嗡作响。

哥哥?

裴清让?让她叫哥哥?

然后教她缝衣服?

这世界是魔幻了吗?还是她被那骨针扎坏了脑子出现了幻觉?

【卧槽?】系统在她脑子里发出了惊天动地的尖叫,【裴冰块让你叫哥哥?宿主!快!叫啊!这大腿不抱白不抱!过了这村没这店了!尊严值几个芯核?坐骑的尊严更不值钱!】

“用你说!”谢星晚猛地扬起一个大大的笑脸,“哥哥~”

那甜得腻死人的声音,甚至比当初柳依依的声音还要发腻。

喊完,她自己都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他嘴角似乎极其轻微地向上牵动了一下,快得几乎无法捕捉。

“嗯。”他极其冷淡地应了一声。

然后,他不再看谢星晚那副“谄媚求教”的狗腿样,径直走到那堆兽皮旁边,动作优雅地撩起衣摆,席地坐了下来。

他没有先去碰那根让谢星晚吃尽苦头的骨针,而是拿起了那块被她蹂躏的不成样子的深褐色兽皮。

“生皮,太硬,太糙。”他指尖在皮面上划过,“要磨过才软韧,但你没时间。”

他抬眼瞥了谢星晚一眼,“去弄点水来,不用多,浸湿表面就行。”

“哦!哦!马上!”谢星晚立刻爬起来,屁颠屁颠地跑到不远处的小水洼,用旁边的大叶子舀了点清水,小心翼翼地端过来。

裴清让接过叶子,将里面的水均匀地、一点点洒在兽皮粗糙的表面上。

他动作很细致,确保水浸润了皮面,但又不会太多让皮子变得沉重难缝。

做完这些,他将湿皮子放在一边,这才拿起了那根沾着谢星晚血迹的骨针和那团粗细不均的麻线。

他捻了捻那粗糙的麻线,眉头微不可察地蹙了一下,显然也很嫌弃。

但他没说什么,只是将麻线捻直,对着月光看了看,然后极其灵巧地开始……分线!

谢星晚看得目瞪口呆!

“真没想到,你还会这手?”

“我的衣服都是自己缝的。”裴请让眉头微蹙。

只见他那双修长的手指如同穿花蝴蝶般,几下就将那根粗麻线分成了两股更细更均匀的细线!

“线太粗,针脚更丑。”裴清让言简意赅地解释了一句,将分好的细线捻在一起,搓了搓,使其更紧实些。